一共五個人擠上了一輛陳家銘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豪華suv車。


    顧暖和唐慶中坐在了最後麵。


    傅玉博坐中間一排。


    陳家銘和李常智坐在同一排上。


    “你準備的策劃案,給我再看一看。”在路上,陳家銘謹慎地要檢查傅玉博準備的文件。


    傅玉博立馬拉開手裏的公務包,取出其中的策劃案和預算表,交給他。


    陳家銘翻了翻,其實對於他這份策劃,在公司裏已經檢查過幾遍了,早已一目了然。


    傅玉博看出他擔心的神情,低聲說:“我這裏還準備了一份其它的備案,陳董要不要看看,看能不能到時用上?”


    這種東西總得多備一些,如果一份被對方cancel,那麽,及時有另外一份頂上,等於多了一個機會。當然,銀行方對他們來說,如今是客方,主動權握在銀行手裏。如果,他們連續遞上幾份預案的話,會顯得自身工作匆忙沒有經過係統理智成熟的思考,讓他們的工作成績大打折扣。


    要交給銀行方的策劃案,至多隻能到二,不能到三。


    預備的這份相當於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了,顯得和第一份一樣的重要,不,或許是比第一份更重要一些。


    陳家銘扭頭,看向傅玉博:“怎麽,你換了備案嗎?”


    這樣的第二份備案,肯定是之前傅玉博有準備好的,給陳家銘過目過的。


    傅玉博說:“剛好臨出發前,重新整理了一份,我個人認為,這份可靠性更強一些。”


    陳家銘對他的能力看得出是有些信任的,點頭允許了讓他把重新整理的預案二拿出來過目。


    傅玉博拉開另一個公務包,取出了裏麵的資料夾,恭敬地遞到了他手裏。


    陳家銘接過之後,翻開封麵,本是一目十行地看過去,等翻到第二頁時,明顯眼睛一亮,被什麽吸引住了。


    坐在他旁邊的李常智,都注意到了他瞬間凝固的神情,是專注入神的表情。


    是什麽東西,能突然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力?


    李常智跟這個男人工作不過幾天,卻多少和金融部其他人一樣的感覺,深感這個上司萬般挑剔,對他們做的東西,基本上隻有一個神態:淡漠的。


    仿佛在說,你們做出來的工作,看起來平平的,不算不好,也不算好。


    可以說要達到這個男人的要求,滿足這個男人的*,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


    反正她李常智,以及公司裏其他人,似乎都沒有一個能得到過這人的欣賞。


    “嗯——這份看起來還不錯——”陳家銘慢慢地開了口。


    那兩個字不錯,刺激到了李常智的耳朵。傅玉博明顯臉上忍不住一絲興奮。


    陳家銘突然抬起眼看了他一下,是掠過了他的臉,望到了最後排某個人的位置。


    傅玉博察覺到他的眼神,為此,傅玉博是個正直的男人,並不打算借花獻佛,更不會想著把同校師妹的業績自己占為己有,肯定了他的猜測說:“是原本招商部的同事提的建議。”


    陳家銘眸子裏的光陡然深了深,把預案二放迴到傅玉博手裏,道:“到了現場再看看吧。”


    意即,這份東西還說不上能用得上。


    顧暖想借此出人頭地,不見得就那麽好算計。


    前頭傳來的聲音,顧暖其實一直用心聽著。


    陳家銘的這話,她自然收到了。不過,按照她顧暖的作風,從來都是有備無患,盡人事聽天命。


    她做了,為公司做了,至於其它的,用不用得上她,無所謂。更重要的是,公司能平安為明悅爭取到貸款,是最重要的。


    這是公司人的精神,職業金融家的專業精神。


    李常智自然是不由地抬高了下巴,躊躇滿誌。


    陳家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有她李常智這個人脈在,怎麽,能怕銀行不買他們的帳嗎?


    事先都打聽清楚了,她爸的老熟人,今天下午在分行上班。


    suv車開到了銀行的停車場。


    長達集團,屬於這家銀行的貴賓客戶,可以直接進入。


    陳家銘率領一行人走進了銀行的貴賓客戶接待室。


    首先迎接他們的是普通的銀行客戶經理,將他們安排在了合適舒適的沙發上以後,叫了銀行職員過來給他們倒茶。


    陳家銘和李常智坐在了主客的沙發上。


    像傅玉博、顧暖這些打下手的,隻能是坐在後麵的冷板凳上。等陳家銘示意他們的時候,才有他們出場的機會。


    過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客戶經理對他們說:“分行長開完會就過來。”


    李常智就此對陳家銘點了下頭,表示勝券在握。


    接待室的玻璃門從外麵被人拉開以後,一個中年男子,身穿銀行製服走了進來。


    在客戶經理迎上去叫了對方一聲“莊行長”的時候,李常智的臉色頓然一變。


    不對,怎麽變了?


    她爸認識的朋友姓光,不是姓莊。


    信息突然間是在哪兒出錯的?


    李常智全身幾乎發起抖來了,眼看陳家銘質疑的眼神落到了她的臉上。李常智對此卻隻能是緊張到握緊自己的雙手,不知道如何是好。


    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她上去打招唿不僅沒有用,而且會製造出不必要的麻煩。


    陳家銘瀏覽了一圈她的表情以後,立馬明白了。


    坐在後麵的傅玉博,神情一樣頓時變得萬分緊張。


    關於李常智人脈的事兒,他有從陳家銘得到過消息,確實是光行長而不是莊行長,這裏頭,肯定哪兒出錯了。


    也就是說,李常智在這裏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了。他們給預案設置的雙保險杠,一道在用上之前已經報廢。


    陳家銘緩慢地站了起來,與對麵的莊行長握了下手。此時此刻,他也不能說先追究李常智究竟錯在了哪裏,隻能是盡可能地現場彌補損失了。


    “請坐,陳董事。”這位莊行長,看起來,為人像是很謙和的一個人。


    讓傅玉博他們感覺,似乎,這個人應該不難以說服。


    知道對方時間緊迫,陳家銘不敢耽誤,簡短的打開了開場詞,說出了拜訪銀行的來意。


    在陳家銘說出了明悅兩個字之後,顯而易見,莊行長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


    “明悅?”莊行長敲了敲手指頭,說,“明悅的貸款不是在我們行。”


    “是,是在另一家支行。但是,那裏中止了貸款。據說,現在分行長兼管了那裏的支行,所以想請分行長想想辦法。”


    “對——”莊行長像是想起了這迴事說,“你是指我們銀行內部的交叉檢查吧。明悅的項目,是我和他們那邊的分行長以及支行長商量過後,決定暫停的。”


    顧暖和唐慶中聽到這裏,才明白為什麽他們必須舍近求遠,不去求明悅當地的分行長和支行長,既然是眼前這個男人叫停的,羊毛出在羊身上,那邊支行長和分行長想給明悅放行,按照總行設定的規矩,恐怕都難。


    否則,以長達總部設立在那邊的關係,與那邊當地的銀行關係非常緊密的關係,蕭鑒明隻要一出麵,當地的分行支行一般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陳家銘說:“關於莊行長的顧慮,我們有所聽說,此次,我們正是想讓莊行長打消這方麵的顧慮。”


    “你說我的顧慮?”莊行長挑了挑眉頭,很儼然,對於陳家銘這個說法采取了否定的態度,“不,我也隻是按照銀行規矩辦事的銀行人罷了。分行之間,支行之間的互相檢查,目的隻有一個,防止銀行內部尋租空間,響應總行的指示精神,杜絕職業*的可能性。”


    對方這話一出,陳家銘都知道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可見這個莊行長壓根兒不像開初表現的那樣和藹可親,相反,是個外表很能糊弄人的硬骨頭。


    “實話告訴你吧,陳董。”莊行長說,“我來見你,都是因為按照銀行規矩,不能不給你們這個機會。至於,你們提交解除我行中止給你們項目貸款的方案,我一樣隻會按照規矩辦事。我這個人,不像鍾行長,和你們的董事長並不熟悉。”


    陳家銘可以說,稍微也被對方刺激到了,遲疑地問了一句:“之前,我們聽鍾行長說,是光行長提出的建議——”


    “光行長?”莊行長臉上的神情更為微妙了,“光行長剛被調走了,你們不知道嗎?”


    “調走?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多月前的事吧。確實,開始中止明悅的建議是光行長建議鍾行長的。但是,我接手以後,認為光行長的決定是正確的,所以,並沒有什麽變化。說白了,你們公司想借錢,可我們銀行給儲戶提供了資金擔保,總不能讓儲戶的錢白白扔進了河裏,是不是?”


    話到了這裏,簡直是撕破臉的節奏了。


    銀行是個什麽樣性質的東西,隻要和銀行借過錢,或是存過錢的人都一清二楚。銀行就是個吸血鬼,吸兩麵的利潤,錢生錢的主要推手。


    當然,銀行家向來都是衣著光鮮,把自己標榜到正大光明。


    被銀行逼到破產的企業個人,比比皆是。


    銀行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無情的一台機器,不會有人情不會有溫度的。


    顧暖其實早在學校的時候,已經聽過自己的老師大批特批銀行家。因此,是沒有想到陳家銘在這個時候,居然想利用李常智來搭橋,走人情線。


    如果說,不是明悅,是其它項目的話,或許走個人情麽有那麽的困難。但是,恰好是明悅,已經是圈內眾所周知麻煩諸多的項目,因此,讓隻圖錢沒有溫情可言的銀行改變主意,想用人情來化解一台機器,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人情社會,論及錢這字時,是必然打折扣的。


    陳家銘不應該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想用李常智這顆棋子意義何在,一下子顯得有些莫測了。


    顧暖不排除他是想彰顯自己化腐朽為神奇的超強能力。


    可如今,問題擺在這裏了,他這一招沒有奏效。李常智不僅沒有幫到他,反而給他落了個圈套,一個陷阱。


    僵局設在眼前,可能平常都一帆風順的陳家銘,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變數,驟然也是感到了棘手。


    對方提出了公事公辦,隻能是把準備的預案遞給對方看了。


    不出意外,他們遞交上去的預案一,莊行長隻是寥寥過目了幾眼,登時把資料夾放了下來,說:“你們提出的重整方案,不是換湯不換藥嗎?”


    應該說,他們之前討論過的預案一,是屬於保守型方案,在原來的策劃上,加快了些工程進度等意見,實際上並沒有對原來的策劃案本身做出太大的改動。因為,畢竟明悅的工程項目如今已經竣工了一半,主體建築都封頂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麽改,成為了一個重新策劃設計的難題。


    沒人能認為明悅到這個地步了,能修改成功。


    銀行本身,肯定也是知道這點的,因此才突然停止了貸款,並且要求長達盡快還款。


    項目都快建好了,招商卻遲遲不能解決。銀行同樣很擔心這個項目變成了爛尾樓,或是建成之後入不敷出,長達遲遲拖延還款。因此幹脆不把錢借出去了。


    耳聽莊行長發出了這句話,貌似宣告了明悅的死刑一樣,在場的長達人,當然都是把神經繃緊到了極點。


    連李常智都想著,完了,徹底完了。


    這會兒一完,出去後,她這份飯碗肯定都不保了。


    究竟是誰,給她搞了這麽個烏龍,明擺著是讓她和陳家銘一塊往死坑裏跳。


    陳家銘突然輕咳一聲,說:“事實上,我們自己,也覺得這份預案不如人意。”


    莊行長貌似對他突然的這個說法有些意外,問:“既然如此,陳董事的意思是——”


    “我們先提交一份相對保守的預案,隻是為了刺探下貴行的意向,貴行究竟有沒有想過把明悅這個項目讓我們長達重整做下去的*——”


    “這用得著問嗎?”莊行長不由一聲啞笑,“陳董,做生意都是這樣的,我都說了,我們銀行可以讓我們儲戶的錢打成水漂,有錢賺,有利益可圖,儲戶好,我們銀行怎麽可能刁難你們長達?”


    “那好,有莊行長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陳家銘隨之,示意傅玉博把第二份預案拿出來。


    傅玉博拿出第二份資料夾的時候,明顯手指都在抖。出差辦公這麽多年,他遇到的商業談判可以說也不少,但是,如此緊張到命懸一線的戰場,可謂是第一次遇見。


    要是沒有顧暖之前準備的這份,他想都不敢想他們這行人此行的結局。


    穩了下精神以後,把資料遞了過去。


    莊行長看了看他們兩個,略顯遲疑,很顯然很懷疑他們在這時候還能變出什麽花樣來。畢竟明悅都變成那樣了,誰能製服那群流氓百姓?


    資料夾在莊行長手裏翻開,過了一頁的功夫,明顯,莊行長和陳家銘一樣,被什麽吸引住了,全副精神,聚精會神地看著。


    李常智對此是益發好奇,究竟這份新的策劃案是寫了什麽。


    “這個——貌似和之前那份截然不同——”莊行長終於說出第一句話。


    無疑這句話,給了在場人希望。


    陳家銘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我們經過嚴格專業的市場調查得出來的結果。”


    莊行長似乎對他的這句話,不像之前那樣的苛刻和挑剔,因為明顯他手裏的這份草案裏頭清晰條理,明確列舉的數據應證了陳家銘的話。隻見莊行長一邊點頭說:“這份策劃,裏頭的市場調研,我們需要派人去重新確實。但是,確實是有可行性的方向。你們長達,如果一開始拿出這種誠意來,誰會阻止你們的項目呢?”


    所有在場的長達人再次一驚,簡直是喜出望外。


    看到這群人驚訝的表情,莊行長笑了:“怎麽,認為我有意刁難你們嗎?怎麽可能?我都說了,我隻是公事公辦,再說了,聽說你們長達都要到我們本地來投資了,我們怎麽會去故意刁難一個欣欣向榮的合作夥伴?”


    這番突然周折迴來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快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莊行長為此給他們提了個醒:“光行長之所以被突然調開,隻是為了迴避,畢竟,我行也不想傳出與你們長達有關的醜聞,這樣一來,你我都沒有任何好處。總行對此,也算是煞費苦心的,為你們長達著想。你們董事長是個明白人,所以,派你們到這裏公事公辦。”


    話到了這裏,眾人才突然明白,是這一迴事兒。


    不,大概隻有陳家銘和顧暖心裏麵最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顧暖這份預案,是建立在那時候給蕭鑒明寫過的匯報裏,蕭鑒明是過目過的,認為她的預案有這個潛力能讓明悅公事公辦的過關,所以,順理成章的,把她調到了金融部。


    陳家銘悄悄握緊了交叉的指頭:全部事情的發展,看起來都是掌握在那個男人的手裏,一點都沒有失控過。


    “這個東西,寫的很專業,一看,就知道出自一個專業的人才。”莊行長最終還點了兩下頭讚許道,“沒有想到長達這麽貼心,連預算案的表格,都按照我們銀行的表格樣式來寫。”


    簡直是,莊行長隻差問一句:這份東西究竟是誰寫的,讓我也看一看那人才長什麽樣。


    對於莊行長這份探究的眼神,陳家銘隻是笑笑說:“莊行長的讚許令我們稍顯慚愧,事實上,這是我們金融部團體奮鬥了幾天幾夜的結果。”


    “哦,金融部,是聽說你們長達剛設立了這樣一個獨立的部門——”莊行長一溜目光掠過在場的所有長達人,可想而知,在場的都是長達玩錢生錢的精英了。


    有人敲了兩下門之後走進來,貼著莊行長耳邊說了些什麽。


    可見人家行長真的是日理萬機的。


    於是,事情辦完了,陳家銘率人準備離開。


    出了銀行,一行人坐在迴酒店的車上。很顯然,現在車裏的氣氛,和開車去銀行的路上時,截然不同。


    本來事情辦成功了,應該很高興。唐老鴨就想不明白了,怎麽車裏的氣氛鬱悶成這樣。


    李常智依然非常擔心自己的飯碗不保,剛到酒店下車,馬上找個地方打電話給自己父親去查個究竟,看是誰設的陷阱。


    相比之下,陳家銘顯得淡定多了。因為,剛才莊行長說的很明白了,他們這一次出行,蕭鑒明是很清楚其中來龍去脈的,知道他們是要和誰見麵的。


    也就是說,他陳家銘想耍的小把戲,早就被蕭鑒明知道了。蕭鑒明當然不會讓他借這件事在公司裏再上一層樓。


    顧暖在車上想清楚了其中這些曲折,不得不佩服自己那個公公簡直是老謀深算,萬事掌控在自己手心中,讓人感覺是如來佛了。


    很難想象,像她公公這樣的老鱷魚,還有誰能嚐試去挑戰,去扳倒?


    夜晚吃飯的時候,唐慶中難掩心裏的幸福,問顧暖:“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策劃,我怎麽沒有聽你說過?”


    “那個時候——”顧暖說起緣由,“因為招商這塊很難做下去了,如果項目不重新從頭到尾做出調整,根本不可能實現突破。這句話,組長也和我們說過。”


    唐慶中迴想起來,似乎有這麽一迴事,為什麽顧暖能留意到的話,他卻沒有惦記在心上。隻能說,顧暖那份細心和專注,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你怎麽想起,把原有的商業鋪麵變成了酒店公寓?”


    “很簡單,你看看明悅周圍,住宅小區的話,不是沒人鬧嗎?說明了,村民其實想要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把他們包容進去。新建的住宅小區都分給了村民住宅樓。作為商鋪,是沒有辦法把商鋪分給村民的,因為這和長達整體商業圈設想不匹配。長達要做的是高端市場,不可能讓什麽人都來這裏開鋪。”


    “這樣的話,如果轉作酒店——”


    “一,做成公寓,對於已經封頂了的建築主體來說,並不需要裏麵做太大改動,可以說完全是可以改建成功的。


    ”二,酒店公寓的土地性質,和商業地產是一樣的,不需要再做重新申請,政府審批這塊基本沒有困難,是最快捷有效的改建方式。


    “其三,如果繼續做商鋪招商,長達要麵對的不僅僅是村民,還有各種各樣的商鋪租戶,相當於多種矛盾積累在一起,事實已經如此,多重隱藏障礙和挑釁在其中,無法根本解決。不如把矛盾隻集中在一個點上。”


    說來說去,好像他們上次去找商家一樣,商家避開他們不見,說明中間如果他人想插手想搗亂的話,有多種渠道可以進行,遠遠不止於操控村民如此簡單。


    這個項目會不會徹底總有人搗亂比較難說,這點也是銀行中止貸款的重點顧慮之一。因為誰都知道,處理多個矛盾,與僅處理與村民之間的矛盾,要遠遠艱難的多。


    現在,做成公寓,把矛盾隻簡化為一個,與村民之間的關係。那麽,隻要把村民的利益考慮好,一切迎刃而解。


    況且明悅所處的那個地帶,確實是做公寓的首選地域之一。原因在於機場也好,地鐵也好,都是在那條路線上。整塊區域住宅小區偏多,公寓卻寥寥無幾,屬於稀缺物。伴隨那裏的經濟發展,利用公寓做小型公司辦公的,絕對也不在少數。


    在建立的公寓四周,原先計劃的臨街商鋪同樣可以啟用,但是可以不做對應主體商場的品牌了,全部贈予村民經營,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用。


    村民經營了商鋪,肯定希望四周的治安好,吸引更多的外來客來入住公寓。


    一個本來看起來糟糕不已,已經陷入絕境的項目,如今這般重現改變了下以後,煥然一新。


    唐慶中可以理解,為什麽陳家銘和莊行長在看到這份策劃以後,會突然感到眼前一亮。因為這份策劃如此完美,把所有的問題解決的一幹二淨,幾乎麽有缺陷。


    可說到底,顧暖怎麽會把計劃想到如此完美無缺呢?


    顧暖說:“主要還是看客戶目標的問題。一個項目能不能成功,我記得組長說過,客戶的鎖定非常重要。如果客戶的定義對象出錯的話,哪怕項目策劃的多好,終究會出問題。現在,這個策劃原先之所以出問題,是因為它把客戶對象中村民這個最重要的對象祛除在外。”


    唐慶中恍然大悟,對她直豎起大拇指,隨著問出最厚一個問題:“你怎麽會想到做成銀行內的表格?”


    “是前輩教我的,說做什麽匯報也好,表格也好,一定要按照客戶的標準去做,這樣,對方看起文件來賞心悅目,會更容易接受我們的誠意。”顧暖衝他擠了擠眼。


    “顧暖,我發現我的腦袋,真不及你的一半。”


    “前輩,我的經驗遠不如你多。”


    唐慶中哈哈大笑:“好了,我們兩個不用互相謙虛了。”


    相比他們這張談笑風生的桌子,其餘的,那些在這次行動中壓根沒有機會露臉,甚至像李常智這樣失策的人,情緒豈會是好。


    李常智說:“我打過電話給我爸了,他說,確實之前沒有接到消息說光行長被調走。”


    小柳對她這個說法眨眨眼,想她是真或是假呢,反正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李常智隻能找托詞。


    鍾巧慧看起來比較相信李常智的話,冷冷地吐了一聲說:“這行,水老深了。你這吃的教訓隻能叫做淺。”


    李常智說起來,和顧暖一樣,不過是剛出茅廬的學生。她鍾巧慧不一樣,在這行這圈子裏,打拚過三年了,經驗比她們豐富,看過的東西比她們多得多。


    對此,李常智吞了口水。


    鍾巧慧的眼角掃到顧暖那張素顏上,輕輕又哼了聲說:“如果你再小看她,以後有的你吃虧的份。你還敢說她的包是幾十塊的山寨包嗎?”


    “你認為以她自己的能力能打拚到她買這個包?”李常智冷冽的目光表示不甘心。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一點,她有這個實力和潛力。”鍾巧慧喝了一口水,指向從外麵走進他們就餐餐廳的那個男人。


    看見走來的人是吳子聰,李常智的臉上微微又有些不愉快了。


    吳子聰一直走到了顧暖吃飯的那張桌子。


    唐慶中想到昨晚他那耍酒瘋的樣子,皺了眉頭。


    吳子聰像是完全沒有看見他這個人,停在顧暖身邊。


    “暖兒——”


    顧暖佯作沒聽見。


    他輕笑一聲:“昨晚不是說了嗎?我們是合作夥伴。聽說你今天剛幫了陳董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我這是來恭喜老同學的。”


    顧暖依然默不作聲,沒有轉過頭。


    “我和陳董提議了,說是在接下來的談判席上,希望能派你協助,陳董說會考慮。”


    他這話什麽意思,要她感謝他為她請纓給她機會嗎?


    顧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見她始終不轉過頭來,吳子聰對著另一邊坐著的唐老鴨說:“你是她同事?”


    “是——”唐慶中答。


    看這人樣子,根本不入眼,不像是能擁有她的男人。究竟是誰,是哪個男人,把她占為己有了?


    吳子聰眸子裏的光暗然一閃,轉身離開。


    唐慶中詫異地看著他這自導自演的一係列動作,想這人莫非發了什麽神經。


    不過話說迴來,唐老鴨是少數知道顧暖已經結婚的人,於是他對顧暖比了個手勢:你不直接告訴他嗎?


    顧暖冷笑下。告訴他做什麽?她可絕對不像他那麽幼稚,以為自己結婚了,就可以刺激前任了?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要過,不需要受到他的任何影響。


    人,隻要過好自己足矣。何必去斤斤計較其他人。


    晚上,眾人再次聚集在陳家銘的客房裏召開作戰前夜會議。


    這迴顧暖從傅玉博那裏接到了他們明天要進行的項目,是他們這次出行最重要的一個項目,一個對長達未來發展舉足輕重的一次決戰。


    東部沿海的布局,長達基本滿了。西部,是政府號召的開發新區,政策上對企業有許多的福利,長達如果這時候做開發尖兵,有諸多的好處。


    正基於這樣的理由,mn早先在剛接到相關政策風聲的時候,馬上和長達達成了合作的意向。


    此次他們要合作進行的項目,不僅僅是拍地拿地那麽簡單,是收購。


    普通老百姓對於房地產企業拿地的理解,總以為是政府出讓一塊地,房企用錢在政府手裏買地。


    實際上,這絕對是外行人的想法。


    土地是一樣商品,在市場上流通的時候,怎麽可能說單單一個渠道。或許,法律對其有一定的交易限製,但絕對不會是單一渠道。


    政府想變相地提高地價,也絕對不會讓土地交易變成單一渠道。因為一樣商品價格機製的形成,必然要多樣化的,才有穩定可靠的上升空間。否則,隻會上升到某個頂點以後砰的掉下來。


    和買賣房子一樣,房企想要拿到地,同樣可以經過二級市場,即二手買賣。


    房企可以從其它房企手裏轉賣的土地拿到手之後進行開發。但是,對於資金雄厚的房企大鱷們來說,無疑,這種方法顯得既不實惠,又沒有效率。


    顧暖為此不禁想起家裏那位大白先生說的一句話:用錢砸死人!


    對了。鱷魚吃東西,都是一張血盆大口張開一口吃下去的。


    磨磨蹭蹭,吞吞吐吐,不是鱷魚的作風。


    哪裏需要和人家一塊地一塊地去談,幹脆,把對方收購了,這樣的話,對方公司名下所有的廉價地,一並都是屬於自己的了。


    大鱷吃小鱷,從來都是如此簡單利落。


    眼看一場鱷魚之間的廝殺又是即將開始,顧暖感到了體內的血液沸騰。


    是的,她喜歡這種感覺,非常喜歡。


    或許有人會說她超愛錢,但是,這有何妨呢。


    隻有把他人沒好好利用的錢拿到手了,拿到她手裏了,才能完成她想達成的事情。


    由於此次長達要收購的目標房企,包括了其中一座這個城市的重要物標大廈,對於這座國際性象征意義的目標,mn表示了濃厚的興趣,願意與長達一塊兒對其進行二次投資創新。


    在此基礎上,長達與mn形成了合作意向。


    可能有明悅的前車之鑒吧,長達如今也認為,有個同盟總比單打獨鬥要好一些。


    mn是老牌的國際公司,對mn的名聲,當地政府都會賣上幾分麵子。中國人中,不乏崇洋媚外的人。一家公司,如果認為自己是被外企收購的,也會覺得倍覺有麵兒。


    會議召開沒過幾分鍾,吳子聰帶著小劉過來了,說是旁聽。


    不知是其有意無意,吳子聰沒有選擇坐在小柳給搬的椅子上,直接坐在了顧暖的後麵。


    其餘人看著他這個動作,都顯得有些若有所思。


    顧暖麵無表情,仿佛什麽都看不見。


    陳家銘繼續開會,仔細布置明日的商業談判細節。


    小柳坐在客房裏的小茶幾後麵,手指不停地在手提電腦鍵盤上敲打,做會議記錄。


    說了大概十分鍾以後,陳家銘拿起桌上的辦公杯喝口水,順道檢查下小柳的文秘工作。這一看,似乎把他驚到了。


    陳家銘應該是忍無可忍的,開口:“你以前沒有做過會議記錄嗎?”


    小柳一怔,答:“蔡姐開會的時候,通常都是我在做記錄。”


    人事部的會議記錄,怎麽能和商業會議記錄比?


    截然不同的兩種性質。


    陳家銘終於知道錯在哪了。


    到底小柳不是這個專業的。


    李常智不禁和鍾巧慧對上一眼:看吧,早知道如此了。


    陳家銘的目光,就此在底下坐著的其他人身上瀏覽一圈。很多人都以為,他會把今天表現出色的顧暖提拔上來了。


    但是,終究是沒有的。原因很簡單——顧暖是個聾子,怎麽給他做記錄?


    陳家銘在李常智和鍾巧慧之間欽點了鍾巧慧。


    李常智臉上難免閃過一抹失意。


    小柳沮喪到再次想要去挖洞。


    會議繼續開。


    按照安排,第二天的商業談判,由於是重中之重的項目,全員出動。


    早上顧暖他們七點鍾吃完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之後,坐上了昨天坐的那輛suv車。因為這輛車容納不了八人。


    剛好吳子聰那邊的車有兩個空位。陳家銘把顧暖和唐老鴨兩個人安排了過去。


    唐慶中就此有些微詞,他看出來了,陳家銘有意無意總是把顧暖往吳子聰那裏推。


    這不是一個紳士男人的做法,是一個小人的做法!


    到了吳子聰的車,唐慶中自告奮勇坐在了中間,在吳子聰和顧暖中間當起了隔斷。


    吳子聰皺起的眉頭,是在唐慶中的臉上掃了幾下。


    唐慶中笑著對他說:“吳經理不嫌棄我擠吧?”


    你也知道你胖嗎?吳子聰隻是敢怒不敢言,需要維持體麵的風範。


    顧暖忍不住想對唐老鴨豎起大拇指:前輩,你真牛!


    終究是受不了,吳子聰從車後座下來,繞到了副駕座上。


    小劉負責開車,跟著前麵長達的suv。


    在這路程中,顧暖想著昨天一天大白都沒有給她發信來,讓她怪有點想念的。


    主要是擔心小盆友是不是又鬧什麽別扭了,不吃飯了。


    她低頭在手機上打字,額頭垂落下來的幾根發絲,似乎很好地掩蓋住此刻她臉上的表情。


    吳子聰通過車前鏡一直在她臉上看著,沒有放過她表情裏的一絲一毫,直到看到她那抹嘴角微揚似乎隱藏不住心中的一抹喜悅時,他登時臉色一沉。


    感覺得出來,她在和一個男人說話——


    什麽男人?!


    他的手指不由之間又握成了個拳頭,差點要砸在車窗上。


    不管是什麽樣的男人,他都要把對方揪出來!


    看看是何方神聖,能讓她如此高興?


    “吳經理。”小劉突然出聲。


    “怎麽了?”吳子聰猛然迴過頭。


    “我怎麽覺得,後麵有車跟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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