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當抑鬱症患者進入恐怖遊戲 作者:青蓮門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絲竹聲裏頓時混入了皮肉烤熟的“滋滋”聲。 她“噗嗤”一聲笑了。 在這越來越寒涼的天氣裏,開出了一朵盛夏的花。 “嘀——隨機任務生成,殺死王。” “嘀——若任務失敗,係統判定玩家死亡。” 沈憐收到了他的任務。 他樂了。 自己這是為了醫生有心栽花,結果花發了,他自己也得了個柳成蔭? 他收拾了包袱,也奔著京城去了。 等他到了京城時,穿的起冬衣的人都穿上了冬衣。 他蓬頭垢麵地走在街上,想打聽一下王宮在哪個方向,卻看到沿街的枯樹上貼著告示。 那上麵說王為他心愛的妃子尋親,尋兩個失蹤的兄長。 他揭了告示,準備找鄭清他們會合。 畫皮鬼挑著另一個女人的下巴。 那女人麵容清麗,我見猶憐。 她用尖利的指甲劃著她的臉:“這是一張不錯的皮囊呢。” 那女人竟然還笑得出來。 畫皮鬼便撕開了自己的皮。 妃子看著麵前青麵獠牙一看就不是人的東西,愣了一下,緊了緊自己雪白的大氅。 “為什麽要找上我呢?”她問。 畫皮鬼有些驚訝地問:“你怎麽不怕呢?” 妃子又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淩遲,炮烙,車裂,我什麽沒見過?你隻不過是撕開了自己的皮。” 畫皮鬼披上人皮,也露出一個笑,似乎是暗暗與這個妃子較勁,看看誰笑得更美。 她迴答了她的問題。 “一個英俊漂亮的小相公托我殺你哩。” 那妃子低眉思索道:“唔,我早年進宮,也沒惹什麽桃花債啊。” 畫皮鬼道:“誰知道呢?” 妃子撐著腦袋,漫不經心地道:“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麽會,”畫皮鬼道,“小相公本來說好要把心給妾的,可惜一個姓鄭的家夥給了我一張符跟我換。” “我雖然答應他了,但我還是氣不過啊,我想要小相公的心。” 妃子感興趣道:“哪個心?” “你管不著,”畫皮鬼瞪了她一眼,“你不能出現在宮裏了,我給你另尋個地方過活吧。” 妃子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 畫皮鬼想著那兩個家夥都曾經對她說過“人比鬼可怕”這句話,又笑了出來。 嗬,還是天真呐,人比鬼可怕? 鬼也是人變的啊。第34章 蒲鬆齡與幹寶(十七) 沈憐跪在地上吹一支竹笛。 這是他第一次下跪,跪一個將死的人和一隻已死的鬼。 那隻鬼柔弱無骨地倚在人身上,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沈憐。 “小相公的笛曲從何而來?” 沈憐低眉順眼:“幼時父親教的。” 鬼急切地站起,語氣顫抖道:“小相公可還有幼時記憶?” “隻記得小妹酷愛丹青,尤善人像。” 那隻鬼再也忍不住,提著裙角飛撲過去,珠淚盈盈。 她摟著失而複得的兄長,不顧形象地崩潰大哭。 沈憐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兄妹倆哭作一團,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王看著這一幕,舒了一口氣。 他終究沒有失信於他的姑娘。 待一人一鬼平靜了些,沈憐顫抖著問:“大兄呢?” 語氣裏有一絲擔憂,一絲期待。 畫皮鬼破涕而笑:“前些日子尋到了,現在約摸在茶館喝茶呢。” 沈憐拍了拍胸口,也露出一個笑:“我們兄妹三人,終於見麵了。” 王識趣地走出去,給剛剛相認的兄妹留出一些空間。 於是“兄妹倆”迅速收起了臉上的笑與淚,收迴了拉著的手。 沈憐坐在華麗的地磚上,問道:“那個妃子死了嗎?” 畫皮鬼也坐在地磚上,把玩著頭飾上的流蘇:“死了。” 於是畫皮鬼湊近沈憐,眼神危險曖昧:“那麽小相公什麽時候兌現承諾,把這顆心送給妾呢?” 沈憐解開了外衣,把裏衣拉下來。 他的動作很慢,讓這裏的氣氛更加旖旎。 他拉著畫皮鬼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畫皮鬼傾國傾城地笑。 “人的心,還是這麽暖啊。”她眼神迷離。 沈憐看著畫皮鬼放在心口的手,隻要輕輕用力就能取他性命的手,也笑。 “你終於笑得好看點了。” “怎麽說?” “你以前也笑得漂亮,隻是沒有溫度,和那個姓鄭的家夥一樣,看著就虛偽。現在,多燦爛啊。” “那是因為我現在很歡喜,發自內心的歡喜。” 他現在衣物散開,頭發淩亂,卻笑得像個孩子。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奇異的、矛盾的魅力。 畫皮鬼忍不住,在他鎖骨上啄了一口,留下了一個帶血的痕跡。 沈憐捂住臉笑:“你不光要我的心,還要我的身?我整條命都是你的了。這身皮囊也不錯,挖完心還可以把皮扒下來。” 畫皮鬼扯住沈憐,卻給他係上了外衣。 沈憐躺在地上,疑惑地看著她。 “不要你的心了,給我立個牌位就行了,上麵寫張氏婉娘。” “你這種奇怪的家夥啊,活著比死了有趣。” 說罷,她施施然出了屋。 沈憐躺在地磚上,手墊在腦袋下,看著雕的梁畫的棟。 衣服亂著,頭發也亂著。 直接把進來的小宮女嚇了一跳。 “公子……你怎麽了……” 沈憐扭過頭看著她:“姑娘能幫我找一根桃木嗎?謝謝你。” 小宮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沈憐隻好換了一個說辭:“找根桃木給我,快點。” 小宮女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跑出去。第35章 蒲鬆齡與幹寶(十八) 沈憐仍然披頭散發地坐在空空蕩蕩的宮殿裏,拿著刨子刨木屑。 他做得很認真,手指還不小心被刮了個傷口。 那塊木板漸漸平滑。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畫皮鬼那廝隻告訴了他名字,連生卒年月也沒告訴。 他想了想,就隻從上往下寫了“張氏婉娘之位”這幾個字。 然後在右下角寫了供奉人——也就是他的名字。 格式慘不忍睹。 他看著這個簡易的牌位,歪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