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商隊長也沒有辦法,其實這類事情很少發生,一是跑商們都做些小本買賣,求生存,二是跑商們都是些單純的人,雖然都沒什麽文化,但是素質都還可以,不會發生盜竊別人貨物的事情來,可這次仇四一丟便是十卷南郡的春茶,這價值可非同小可:“大家夥幫想想怎麽辦吧?要不都幫著四處找找,能找到更好,要是找不出也隻好明日趕往前麵的地界,找官差巡查了。”

    “哎!又要耽誤幾日了,怎麽會丟了貨物,還是春茶,真傷腦筋啊”隊長一說完,其餘跑商都不樂意了,可不樂意歸不樂意,人家丟了那麽貴重的貨物,自己像先行離開時不可能的了,隻有等地界的官差查詢出結果才能離去,這一耽誤又不知道要多少時日,跑商走南跑北整份辛苦錢,趕得就是時間,一年內要是有幾次耽誤,那可就什麽錢都賺不了了。

    仇四將身子直起來,對著身後抱怨的跑商們一作揖:“各位大哥,實在是對不住了,小弟我可是搭上全部家當才換迴這十卷春茶,不想卻不見了,耽誤大家夥的時間也是不得已啊”。

    其他跑商抱怨歸抱怨可誰都知道做跑商的苦,誰不想很賺一次然後迴家買塊天地或者開間小鋪安度生活,這風裏來雨裏去直如騾馬一般的生活真不是人受的罪,因此仇四花了全部身家販來的十卷春茶不見了,雖大家不敢參與,可也都同情他,都朝著仇四一擺手,算是理解。

    仇四感激的點頭哈腰便又開始倒騰起地上的那一箱箱的貨品,嘴中還不時的嘀咕不斷。

    葉尋藍依舊坐在篝火邊上,麵對著熾熱的火苗想著今後的打算。

    這時大家夥又都轉迴過來,靠著篝火重新坐下,張胖子一屁股坐在葉尋藍邊上,嘴裏說道:“哎!這仇四怎麽這般不小心,十卷春茶啊,就這樣丟了,真替他惋惜”。

    “怎說不是呢,要是找不迴來了,估計仇四死的心都有了”王全貴在葉尋藍另一邊坐下,撿起一根木棍扔到篝火中。

    葉尋藍雖然一直坐在這邊沒有過去,可他卻將那邊的事情聽的清清楚楚,可他畢竟不知這春茶到底是何物,為何這般珍貴於是轉頭問向張胖子:“張大哥,這春茶究竟是何物?為何區區十卷便已是搭上了全部家當?”

    張胖子一笑:“葉小哥,你不知道這春茶,這春茶啊隻在南郡生長,並且還要是第一次春雨過後長出的嫩蕾,可見其多麽珍貴,這種茶還不是有錢就能喝得著的,你說貴重不?”

    “我要是能有三卷這南郡春茶,就算跑斷了我這雙腿我都樂意,那可是多少錢啊?腿斷了我也不用擔心以後的生活了。”王全貴滿眼羨慕,盯著麵前燒得正旺的篝火呢喃道。

    葉尋藍伸過手從地上摸起一支幹樹枝輕輕把玩著,心中感慨起來:“王大哥隻需有三卷春茶便已覺得滿足了,便能安身立命。但是我呢,我隻是個瞎子,本可以住在牛家溪鎮上一直到老,本可以幫著爹每日研磨藥材,那樣的生活也算平靜,可現在我必須走進紛擾的塵世之中,為尋求一個因緣,為報殺父之仇而生存,何時才能是個頭,何日才可以隻為三卷春茶而滿足?可注定我決不能像別人那樣平凡,如別人那般安定,我的腳步才邁出,停腳的地方還有很遠的路”。

    葉尋藍此時多少有些意興闌珊,臉上也跟著落寞起來,正在此時身後走來兩人,正是跑商隊長與仇四二人,那仇四一見到葉尋藍便冷笑一聲:“對,我就是懷疑他偷了我的春茶,這小子一個瞎子,身無半寸貨物終日混跡在商隊裏,誰知道他安了什麽心思。”

    跑商隊長與葉尋藍有過幾次交往,並不相信是葉尋藍偷了仇四的貨物,所以他一聽仇四指名就說是葉尋藍偷了自己的東西時忙插嘴道:“仇四,你不要太早下定論,不要冤枉了人家葉小哥”。

    “哼,我會冤枉了他?那你說他一個瞎子跟在我們跑商隊伍裏幹什麽?”仇四滿臉怒氣,似乎巴不得將葉尋藍拉起來痛打一頓才好。

    “你亂說什麽呢,我可告訴你,不要欺負葉小哥,我張胖子講些道理才同意耽誤幾日,在明日在地界上幫你接受官差檢查,要是你不知好歹硬要說是葉小哥偷了你的春茶,還出言侮辱葉小哥,我張胖子可就非管不可了。”張胖子氣憤的從地上站起身來,寬厚的手掌一伸,指向仇四。

    “就是,你憑什麽說葉小哥偷了你的春茶?”王全貴也站了起來,並扶著葉尋藍站起。

    “你們是不是都一夥的,為什麽這樣幫著這小瞎子?”仇四臉上有些扭曲,雙眼血紅。

    “放你的狗屁”張胖子大怒,一擼袖子就要上前揍仇四,幸虧跑商隊長見勢不妙,早早的站在二人中間,將張胖子攔著。

    “仇四,你氣歸氣,急歸急,可不能胡亂冤枉了人,張胖子與王全貴兩人與我們一起跑商貨已經有些年頭了,他們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再有你口口聲聲說是葉小哥偷了你的東西,你可有證據?”跑商隊長轉頭問一邊的仇四。

    “哼!”仇四自覺惹不起張胖子和王全貴,於是話鋒一轉:“這小瞎子······”

    張胖子一聽仇四還稱葉尋藍為“小瞎子”圓目一瞪,便又要發作。

    “好好······這葉小哥為何要加入我們商隊,還不遠千裏的要到北方地烈堡?”仇四被張胖子一瞪急忙改口。

    葉尋藍輕輕一笑,並不生氣:“我早就說了,我原本家在牛家溪鎮,前不久家父突然離世,留下我一個瞎子無法自理生活不得已才要到地烈堡尋訪親戚,幸好遇到商隊才得以一路順順當當的”。

    “笑話,你爹死了,難道牛家溪鎮就再也沒有你家親人?何必跑著大老遠的尋親?”仇四聲音尖銳。

    “我家本就是地烈堡人,後來我爹領著我娘一起行醫至牛家溪鎮並在那裏安家落戶,開設了一間藥堂,所以那邊根本沒有我家親戚。”葉尋藍心中還奇怪為何這仇四認定自己就是偷他貨物的賊人。

    “你都聽清楚了吧,還要冤枉葉小哥嗎?”王全貴上前一小步對著仇四一瞪眼,滿是惱怒之色。

    仇四一滯,轉口說道:“就便是這樣就能說他沒有偷我的貨物了嗎?”

    葉尋藍開始有些氣憤:“不知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偷了東西,可有什麽證據?要是你在這般冤枉我可別怪我不客氣”。

    仇四一聽大笑:“就憑你?哈哈······”

    此時就連跑商隊長都有些看不過去了,他看了仇四一眼,眉頭一皺:“我說仇四,你到底憑什麽說是葉小哥,你有證據就拿出來,沒有也不要自尋沒趣,何必傷人?”

    “一定是他將我的春茶偷去,然後藏匿起來,等到了地烈堡再拿出來販賣,這樣便有了足夠的盤纏在地烈堡立足安身了,他一個瞎子,又身無分文,這樣到了地烈堡也無法生存下去,隻有先混進我們商隊,然後伺機偷盜貨物,我記得前日他便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我後麵,一直到了大家安營休息,肯定是趁我翻看貨物時發現了我的那十卷春茶,因此才轉而來偷我”,仇四一改先前憤怒模樣,滿臉的得意。

    圍聚過來的跑商們此時都看向葉尋藍,雖大家夥都不願意相信是這個文弱的葉小哥偷了仇四的東西,可也不敢胡亂說話,都安靜的看著,等待葉尋藍的解釋。

    張胖子與王全貴二人也不知該怎麽說了,也看著葉尋藍,催促他快些解釋一下。

    葉尋藍心中惱怒:“胡說,我一個瞎子,怎麽能看清走在我前麵的是誰?又怎麽能看到你貨箱裏的貨物時什麽?”

    仇四奸詐的一笑:“哼,誰知道你是真瞎還是假瞎,我注意了你兩天了,你白天走路時卻從未碰撞過任何人,清楚何時該走,何時停步,你說一個瞎子他能有這能耐嗎?”

    “啊!”人群中響起一片議論聲:“是啊,經仇四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這葉小哥還真從未碰撞,磕絆到。”“難道他真的是假瞎子?”

    “不會吧,我看不像,你們可別亂說話”

    議論一起,大家夥三言兩語,眼角不自然的都瞟向背對著篝火的葉尋藍,似要從他臉上看出結果一般。

    這次就連張胖子與王全貴也有些疑惑了,他們二人跟葉尋藍相處時間最久,這些日來的確沒有發現葉尋藍何時磕絆過,碰撞過,雖然他們二人不相信葉尋藍會是個小偷,可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葉尋藍雖瞎卻能安然走路的原因,二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仇四一見眾人都相信了自己的話,得意之色更加明顯,盯著葉尋藍說道:“怎麽樣?你還是老實承認了吧,隻要你將我的那十卷春茶還給我,我也不會再計較,隻要你滾離我們商隊就成。”------------------------------------------------------------------------------------------------------------------------------新書,需要大家的支持與指點,請各位看完能給迷留些言,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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