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不太合乎邏輯。現在想想,那麽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個過程的細節,小花不清楚,所以才沒有在夢境裏展現呢?“在現實世界裏,小花曾見到過小短拿起手電筒向自己走來,並看見她把手電筒放進了自己的衣服口袋。而在某次需要用到手電的時候,她聽見小短問大家有沒有手電筒,那會兒她的口袋已經扁了空了。“至於小短口袋裏的手電筒去了哪裏,這中間發生了什麽,小花是不知道的,所以在這個意識空間或者夢境的場景下,小短的手電筒去哪兒了這件事直接被略去了,成了個類似於bug的存在。“也因此,至少這個意識空間一定不是小短的。否則對於手電筒的來龍去脈,意識空間裏多半會有更詳細的展示過程。”彭程消化了好一會兒段易的話,再問:“但如果夢境真正的主人是小花,那她的訴求是什麽呢?或者說,這個夢境的意義是什麽呢?”“我認為夏令營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四角遊戲也一定發生過。而且他們玩這個遊戲,多半就是在夏令營期間。中考結束,為了提前適應高中的學習和生活,四個學生參加有銜接班性質的夏令營。那會兒中考分數還沒有出來,他們著急,決定通過四角遊戲招鬼,問一問鬼。“時間上邏輯上,這件事是完全成立的。至於小花的訴求……”說到這裏,段易再度側過頭看向明天,“按我的想法……這跟我們之前聊的這輛列車的秘密有關。”“嗯。”明天收到段易的眼神,看向其餘人,“之前大家通關了3-1小副本,其實也算是了卻了中年婦女的執念。於是她到了站。站台的號碼是20011021-33119。這個號碼我們可以分開兩部分看。前麵半段,很像日期,2001年10月21日。”“那後麵呢?”問話的是鄔君蘭。明天道:“經緯度。”“經緯度?可是……”康含音似有疑惑。明天再道:“有一個細節你們可能忽略了。站台的那個牌子上,還畫有兩條線。一條豎著的,一條橫著的,兩條線呈90度,看上去像是三點鍾的分針和時針。”聽到這裏,白斯年有些激動,沒忍住拍了下桌子。“這兩條線,暗示的是方向!北和東!”“對。”明天點頭,“那中年婦女的身份證上寫有她的地址,她住在淮城。而北緯33度,東經119度,對應到現實,差不多是在江蘇淮安的範圍內。也對得上。”雲浩不由皺眉問:“地點、時間……這可以構成某種坐標吧?”“嗯。”明天道,“很可能是地府記錄某個人死亡的時間和地點的坐標。因此這列車上承載的客人,可能全都是靈魂。3-1的中年婦女是這樣,3-2也會是一個道理。所以”這迴彭程總算聽懂了。他驚唿一聲道:“所以,如果3-2這個夢境空間的主人是小花,小花已經死了!啊這……這意味著……天呐,是我想的那樣嗎?!”一旁,白斯年開口道:“四個學生參加了夏令營,為了知道中考成績,他們玩了四角遊戲。然後……小花死在了這場遊戲裏。她的訴求是……她想找到害她的兇手!所以她、她盡量把兇案現場發生的一切,在她的意識空間裏還原了!“這樣一來,我們之前下的一些結論要推翻。因為兇手依然可能是小短、小平、小雙中的一個。隻不過,在小花的意識裏,她把他們三個是兇手的可能排除了。所以夢境反複開啟時,他們也會一個個死掉,而全都指向左側那四個人。“我們現在隻能說,在小花的意識裏,兇手是那四個睡覺的人中的一個!”“嗯。同意。”段易開口道,“也因此,我最早提出的所有疑點,都得全部推翻。當時我提出遊戲場所一點光都沒有,兇手是怎麽看見一切,以至於可以行兇的?那會兒我忽略了一件事我在意識空間裏。“我看不見光,是因為意識空間的主人小花看不見光。那麽有沒有可能,他們真正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是蒙著眼睛的?隻不過小花忘記在夢境裏還原這個細節了呢?”唿出一口氣,段易道:“其次,我聽不見任何聲音,認為兇手不可能無聲無息走過來殺人。再說,硬紙殼圍起來的遊戲空間那麽小,怎麽可能有人在我麵前殺人,而我一點都沒察覺到?同樣,我當時分析這一點時,我忘了我在意識空間裏。“我在3-2裏感受到的一切,其實隻是小花在現實世界感受到的事實的投射。“3-2裏的遊戲空間很狹小,但現實情況不一定。在真實世界,他們很可能在一間大教室裏玩這個遊戲。那種情況下,兇手行兇的活動範圍就大多了。我沒聽見聲音、沒感覺到動靜,隻能代表小花當時沒能察覺到異常。“在意識空間裏,我前麵的小雙,離我隻有幾步距離,兇手不可能在我麵前殺人,而我毫無所查。但在現實世界,小雙可能離小花有大半個教室的距離。那種情況下,兇手出現,而小花沒察覺到什麽異常動靜,卻是太過正常了。”“我懂了。小花構建意識空間,要求我們參與四角遊戲,是為了把她視角裏看見的一切展現給我們看,讓我們找到兇手對吧!如果我們遲遲找不到兇手,她就會在意識空間裏傷害我們?”彭程一下子站了起來,“可誰是兇手?找到兇手,我們又該怎麽告訴小花?”“你們大部分觀點我都同意。但我還得提出一個可能。”這會兒開口的是東方羽。隻聽她道:“這是小花的意識空間,她死前執念是找兇手,於是構建了意識空間裏,還原了她死前看到的一切,第一次玩家進入這個遊戲的視角,其實就是小花的視角。這個分析,我是完全同意的。這種情況下,小短、小平、小雙,還有那四個熟睡的人,可能都是真兇。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這種可能就是,其實這四個學生全都被殺掉了。隻不過隻有小花的意識形成了3-2的意識空間。理由就是段易說的那樣,小花沒有出現在這個空間內,另外,那個小短手電筒的細節,是小花所不知道的。“當然,我提出的這個可能,不太影響最終的推理。因為嫌疑最大的,仍然是那四個人中的一個。我隻是補充一下這可能。估計馬上要到第三次四角遊戲了。相信我的話,我想進去找找線索試試。”第173章 四角遊戲5四個學生參與了四角遊戲, 小花在玩遊戲的時候被殺了,她想找到害死自己的真兇,於是這個執念形成了意識空間。她在這個空間裏重複演繹兇案現場的故事, 是想有人能幫她找到真兇。在她看來,兇手是左側那四個在睡覺的人,那四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暫時沒有線索可供分析。而玩家的任務,就是幫小花找到真兇。至於和她一起玩遊戲的小雙、小短、小平, 這三個人有可能是真兇,隻不過小花沒有察覺到。這就是大家之前做出的結論。東方羽最後又提出一種可能, 那三個學生也許也死在了遊戲裏。東方羽的話頗有道理, 一時眾人也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等她說完話, 2號車廂內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這是因為大家都在沉思。好幾個玩家把他們綜合得出的推論從頭到尾順了一遍,發現似乎找不到什麽邏輯bug,可隱隱又總覺得哪裏不對。有種微妙的違和感似乎貫穿了始終,但一時還沒有人能把它找出來。段易也覺得哪裏不對, 他想了一會兒,開口道:“東方羽說的不錯。但這導致了一個新的問題。我們目前所做出的所有推論, 中間的不確定性有點太多了。單說小短、小平、小雙這三個人,他們極可能是兇手, 又可能是受害者……太奇怪了。“無傷通關的機會, 隻有三次。我們已經用掉了兩次機會。如果最終任務是要替小花找兇手,現在連受害人到底有幾個都沒有確定, 我覺得不太應該。我們應該還忽略了什麽。”說到這裏,段易翻看起自己的筆記。“等等,我再把第一次玩四角遊戲的經曆複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