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找到了記有楚青生日的報紙。經過比對,楚青的生日是二月初七,那第48名被害人的生日也是二月初七。如此,盡管沒有確切證據,但足以據此做出推測其餘47個死者的生日全都是二月初七。這意味著周振安為了複活楚青,確實已經連續殺了48個同一天生日的人。這個事實有些讓人不寒而栗,抱著報紙往書架上放的時候,1號學醫的姑娘難免有些手抖,高跟鞋一個沒踩穩,她整個人一個趔趄,手上的報紙刷刷落地,她往前用力攀住書架才重新站穩,連帶著書架來迴晃了晃。就在這個時候,段易忽然聽到書架位置傳來了幾下異常的咯吱聲。3號寸頭男最會憐香惜玉,趕緊過來幫1號姑娘把報紙撿起來,但當他重新把報紙往書架上放時,段易製止了他。“怎麽了?”寸頭男十分詫異。示意他暫時把報紙放在書桌上,段易走到書架前,學著剛才1號姑娘的樣子,抓著書架前後搖了搖。這一下,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陣異常的聲響。那是在空曠封閉的環境中,類似於小盒子與周圍的木頭碰撞所發出的聲音。段易立刻下了結論:“這書房裏有暗格。裏麵藏著東西。”玩家們七手八腳搬空了書架後,段易沿著木質書架一寸寸敲了過去,總算聽到第三層書架上有一個地方明顯是空心的。用手試了試,直接就能把這塊木板朝旁邊推開,段易當即將手伸了進去。再把手拿出來的時候,他手裏多了個東西一個頗為精致木盒。小心翼翼將木盒打開,裏麵赫然放著一塊翠碧色的玉,上麵寫有“昆侖”二字。寸頭男驚訝道:“臥槽,小鄒找到的古籍殘頁上提到了昆侖玉,難道就是這玩意兒?當著它的麵,殺一個與楚青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就能用這人的命換楚青的命?”“應該就是這樣不錯。”迴答他的是林嶽川,“按古籍記載,複活楚青的條件有兩個,第一是昆侖玉,第二則是和楚青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那麽現在問題來了,這兩個條件,其實都應該滿足了,為什麽楚青沒有複活?”鄒平想到什麽,立刻道:“我們不是在楚青墓碑前撿到了周振安的日記嗎?他自己也在疑惑,為什麽按著要求做了,楚青還是沒活。他還在日記上問,是不是楚青不愛他了之類的。”明明都按古籍殘頁記載的內容來了,為什麽楚青沒活?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複活?玩家該怎麽完成這個任務通關?這是大家現在急需思考的問題。過了好一會兒,段易忽然想到一個關鍵點:“我知道了。是不是小鄒找到的這古籍殘頁記載得不全麵?”“還記得第48個受害人的日記嗎?他說園林主人要殺七七四十九個人。他是從什麽地方得到‘49’這個訊息的?是不是想要複活楚青,還有第三個隱藏條件?”3號寸頭瞪大眼睛狠狠點頭,似乎很認同段易的腦洞。“隻能是這樣了。畢竟這古籍隻有一頁,沒準還有沒被我們找到的第二頁。也許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周振安最開始隻得到了古籍中的一頁,也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這一頁,根據這頁的信息,他找到了昆侖玉,以及跟楚青生日一樣的人。他把那個人殺了,但楚青沒活。於是他隻得又去找別的線索,直到又找到了古籍的第二頁,他這才知道,要殺49個人才行。”1號學醫的姑娘聽到這裏,不由做了個雙手環胸的姿勢,好似在借這個動作緩解涼意。片刻後她開口問:“也許我們的通關條件,就是滿足周振安的心願複活楚青。這意味著,我們中必須要死一個人。我們之中……有誰的生日是二月初七嗎?”其實段易和林嶽川之前已經有了這樣的腦洞,隻不過那會兒一切都是猜測。今天大家找到的這些線索,不僅進一步印證了他們的腦洞,還能據此推論出下一個被害者可能也出生於二月初七。但還有一件事,是段易和林嶽川知道、而其他玩家不知道的那首《兔子童謠》。那首童謠很可能指向一件事5號玩家死了,楚青就能複活。但出於某種顧慮,段易並沒有把童謠的內容廣而告之。若有所思地瞄了5號一眼,他隻道:“我們在這個副本裏隻有遊客這麽一個籠統身份,並沒有特別的劇情信息。我不知道我這個女巫的生日。如果說我本人,我的生日也不是這個。”剩下六個玩家緊跟著發言,沒有一個人的生日是二月初七。“太他娘的奇怪了。”3號寸頭男人撓了把頭發,“算了,咱們先去吃午飯。然後想想今天票誰吧。把狼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反正我還是那個意見,打個平衡。兩個預言家,一真一假,我們閉眼玩家分不清楚。昨天死了一個,今天就把2號票出去。如果不票2號……那票5號也行。5號是昨天6號姑娘的查殺牌。”片刻後,玩家們陸續離開四樓。1號姑娘、9號鄒平和5號去廚房做飯;從頭到尾不說話仿佛有自閉症的8號一個人去了客廳待著;林嶽川獨自留在四層嚐試尋找其他線索;3號寸頭則迴房拿了一包煙,便離開洋樓,去院子裏抽煙了。把各個玩家的動向盡收眼底,段易走出洋樓去往庭院,走到3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那兒的煙抽沒了。借我一根。”庭院裏,3號遞給段易一支煙,再拿打火機給自己點火。“預言家早上讓我找你私聊。你想聊什麽?說你不是個愚女巫?我真不理解你為什麽直接把6號給毒了。”說完這話,3號聽見段易笑了。他有點惱,睨著段易問:“你笑什麽?”犬齒咬著煙,段易嘴角笑出一個小梨渦。“我現在要反水立警。”3號寸頭盯了段易好一會兒,頭頂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段易看著他解釋道:“遊戲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沒人跟你對跳,所以你就是真獵人。而雖然沒有女巫跟我對跳,但我不是真女巫,2號才是。”“臥槽?”“沒錯。我才是真預言家。”3號足足愣了一分鍾,手背被嘴邊掉下來的煙灰一燙,整個人一個激靈,總算反應過來。“你、你們互穿衣服?”他有些激動地看向段易。“那、那、那咱們晚上投誰?”“8、9號裏選一個吧。如果遊戲沒結束,我今晚驗5號,明天咱們好人怎麽都贏了。”段易問他,“你想投誰?”3號想了想:“那就……先8號吧。他太像劃水狼。小鄒看著人還挺好的。”“可以。”段易點頭,迴頭查看了一下洋樓門口的情況,再勾著3號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不過你得演場戲。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小鄒,你就還是說要堅持票2號。”“啊?行倒是行……但這麽做的目的是?”3號的圓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段易道:“試探小鄒。如果我試探出了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讓他們狼今晚放棄刀人。畢竟狼已經輸了,多留一個好人在囚牢外,大家能一起出去的機會才大一些。否則,不管是狼人還是好人,恐怕都會死在這裏。”抓起煙用力吸了一口,以一個哥倆兒好的姿勢,寸頭男也勾住了段易的脖子。“我知道了。一會兒1號那邊,我去找機會說,也免得鄒平發現你到處找人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