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後退半步,此刻的他自然無法同淩峰匹敵。「渴氣丸使用須知:1、理論上,一次副本玩家僅可使用一顆渴氣丸。(時效為35分鍾)2、同一副本,玩家服用兩顆渴氣丸的爆體概率65%,玩家服用三顆以上渴氣丸的爆體概率99%3、同一副本,同一玩家相鄰兩次服用渴氣丸需間隔至少一個半小時。4、若在同一個副本中玩家多次服用渴氣丸,則伴隨症強度比重、需攝入精血量對應翻倍,藥效可持續時間則逐次減半。......」陳墨此刻考慮的自然不是他需不需要再次服用渴氣丸的問題,現實擺在麵前,他唯有再次服用渴氣丸方能有機會同淩峰相抗衡,即便有超過六成的死亡概率,他也必須放手一試,隻是此刻,距離上次服藥也就過去了一個小時多一點,還剩下將近二十分鍾的時間,他必須想辦法拖過這二十分鍾。但顯然,淩峰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幾乎瞬息,它就閃現到了陳墨的麵前,頂著嘴角誇張咧起的弧度,一個輕巧的右勾拳,就直接將陳墨捶得後退數步。單腳點地,淩峰一個利落的側踢,即便陳墨已反應迅速地以手相擋,卻仍舊被衝力震得摔在了牆麵之上,牆麵龜裂,小核桃倒因此被迫重獲了自由,不過它立馬就滾到了陳墨的腳後。“咳、咳。”陳墨還未及抬頭,便反應迅速地偏了偏頭,躲過了淩峰的趁勢一擊,但還是被毫厘間飛濺的碎石給刮破了臉,毫無喘息的餘地,陳墨就勢一矮身,給了淩峰腹部一拳,竟是直接接觸到了實體,淩峰顯然也未曾想到陳墨竟是可以碰到自己,下意識地退後兩步,驚疑不定地看向陳墨。也許這便是係統為玩家提供的生路,在發現大boss的真身後,雖npc依舊無法接觸到大boss,但玩家可以,然,即便如此,陳墨也難以對敵。好在npc淩峰人設謹慎,在發現這一情況後選擇立於原地估量,同時也給了陳墨緩口氣的機會。宅2趁此時機,悄悄地摸到了淩峰的身後,也許是覺得既然墨哥可以傷到對方,那他應該也可以,便雙手握拳重捶向對方的後腦勺,此舉自然是落空了,連帶著宅2也被淩峰放了風箏。確定此刻的陳墨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後,淩峰再度向陳墨走去,陳墨本想從宿舍中離開,爭取拖延一些時間,可惜,他發現即便宿舍門大開,他也無法邁出半步,看來遊戲玩家已被限定在了這方寸空間之中。多虧這段時間以來於司命遊戲中的曆練,陳墨在手臂有損的情況下,還能與鬼怪周旋上幾招,不過也就幾招罷了,陳墨最終還是被淩峰以單手箍喉,舉了起來,手心力道逐漸收緊,即便是陳墨這人高馬大的身板子也依舊無法與之抗衡。小核桃到了這關鍵時刻倒是不再裝死了,懂得象征性地撞了撞淩峰的腿,它倒是也能接觸到淩峰,隻是被對方一腳踹飛後,也就隻能在一旁默默為陳墨點根蠟燭了。它身上的裂縫又多了不少,隻是看起來依舊頑強,並無破殼的打算。大腦缺氧,眼前發黑,而距離可再次服用渴氣丸的時間還剩下十分鍾。舍友們一個個倒是夠義氣,想將淩峰往後拖扯,可他們又根本碰不著淩峰。“臥槽,班花你幹嘛?!你從哪抽出的這玩意?!”宅1焦急迴頭,正看到班花出現在了淩峰的身後,手中則握著一把大砍刀,刀背寬大厚實,刀身線條流暢隱隱泛著鎏金色澤,刀柄則呈現暗紅色。第231章 小核桃觀察筆記(二十)吻了吻永生獸的眉心淩峰下意識地一避,卻還是被淩厲落下的刀鋒給削去了個邊角,終是讓它見了血。“臥槽?!班花你可以啊!牛逼!”“為什麽你的刀可以傷到淩峰學長啊?!”宅1、宅2跟打雞血似的連連叫喚。班花卻絲毫不敢走神,雙手握著刀柄,隨時準備應對來自淩峰的攻勢。陳墨看著那有過一麵之緣的大砍刀,算是徹底確定了“班花”亦是司命遊戲中的玩家,最開始,因為“班花”也能見到蘭藏書的鬼魂,陳墨便已對“班花”的身份有所懷疑,隻是他沒想到對方便是在「殺人魔與新娘」副本中出現的那個藍。仔細迴想藍在「殺人魔與新娘」副本中的表現,一般情況下,他亦是靦腆易害羞的性格,緊張時玩手指頭的習慣也同“班花”一樣,包括此刻,同鬼怪纏鬥一處的“班花”臉上露出的表情也同先前藍對抗殺人魔時的表情相似,即便是落於下風,身上已攜帶了些微傷痕,他卻是表現得愈發興奮,連帶著嘴角的弧度都愈咧愈大。“班花”全名趙風信,他父母是從同個村子出來的,據說兩人的定情信物便是風信子,因著村子中栽種著一片風信子,當年趙父向趙母示愛時便就近摘了一小朵插在女方的頭上,算作他們的定情信物,因而當趙母懷孕時,夫妻倆就決定無論他們將來生出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取名為風信。雖父母二人的知識文化水平都不算高,但趙風信打小就喜好讀書,這一習慣也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他平時常去圖書館中看書。趙風信因著身材瘦削,平日裏又容易害羞,早晚都有護膚的習慣,名字還是朵花,因而便被班上的同學們開玩笑地起了個“班花”的外號。宅男1、2號此時目瞪口呆地看著將大砍刀舞得獵獵生風的趙風信,露出了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臥槽,班花這是被鬼給附身了吧?!”“班花,你可悠著點啊,別把小身板給舞折了!”淩峰的武力值被係統設定得過高,趙風信舞刀的章法看著雖比在「殺人魔與新娘」副本中進步了一些,但與淩峰相比,還是落了下風,這刀看著倒是削金斷鐵,應該能將淩峰重傷,可惜除了一開始的那刀,之後班花就沒能再次近得淩峰的身,淩峰設定本就為鬼,因而有鬼魅般的身手自是不足為奇。此刻班花身上的白襯衫早已浸染血漬,即便他麵上不顯,氣息也已加重了不少。撲頭蓋麵的一鬼爪,班花躲閃不及,臉上落下了一道猙獰的血痕,顯現在他那張長得相對精致的臉上,更是懾人。“快快跑啊,班花你跟隻鬼有什麽好鬥的啊?!”宅1被嚇了一跳,忙在一旁高聲勸阻道。血順著臉部線條匯聚於下頜骨處,一滴、兩滴、滴落於地。大砍刀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竟是在落於刀背的一瞬間消失無蹤了,而刀柄的赤紅色則顯得更為暗沉。班花伸手擦了擦臉上的黏膩,由於疼痛,肌膚下意識地抽了抽,而傷口裂縫距離他的右眼極近,導致他的右眼很難完全睜開,因而半眯著一隻眼,班花握著大砍刀又再度朝淩峰劈去。若是趙風信此刻理智尚存,應該能意識到此舉無異於自尋死路,可惜握住大砍刀後的他對於武鬥有種異於常人的執著,甚至人腳步未移,那把砍刀就已率先朝淩峰舞去,若是放慢動作剖析,班花等於是被那把砍刀帶著衝向淩峰的。班花來勢洶洶,淩峰卻也算是摸清了對方的實力,鬼爪尖銳,時刻準備著瞄準對方的心髒。隨著時間的推移,淩峰原本還維持著人類模樣的外型逐漸發生了改變,變得有些不人不鬼的,原本正常的膚色也變得黝黑,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完全變成鬼態,到了那時,就不知道陳墨二人是否還能傷到它了。淩峰此時的心理狀態已趨向平穩,不再如最開始在眾人麵前顯型時那般驚慌無措,表現出幾分氣定神閑的味道。他就靜立在原地,活動著已變形漆黑的手腕,等待著班花的到來。班花單足點地竟是毫無懼意地屈身向前。季鑫幹脆地捂住了臉,不想看到緊接而來的血腥畫麵,與好整以暇的淩峰相比,班花早已傷痕累累了,隻是不知為何他依舊不知退避。班花臉上依舊張揚著古怪的笑意,而後單手持刀,橫刀就砍,好似想將淩峰一劈為二,可惜淩峰反應極快,幹脆呈九十度後倒貼地落下,等著班花因著慣性向左偏移身體時,它又不受重力控製地輕易立了起來,尋了個空檔處,淩峰便要一爪掏心。利爪已刺破肌膚,若不是陳墨突然出現,箍住淩峰的脖頸將其倒掄於地的話,也許班花這時已化為光點消散了。淩峰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硬生生地被陳墨倒扣於地,板屑飛濺。“你”淩峰嗓音嘶啞,看著麵前這個它有些印象卻又完全不一樣的存在。也許是因為在同一個副本中服用了兩次渴氣丸,陳墨才剛吞下藥丸不久,身體幾處就已出現龜裂現象,左腿小腿肚處甚至已綻開了血花,心髒的跳動聲,喧囂得已是噪音,渾身集聚著的破壞欲及吸氣欲更是非前一次所能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