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一隻鸚鵡, 那人絕對是個奸細。出租屋白天也沐不到陽光,陰冷潮濕。迴屋還沒待上多久,祈天河便試著發消息給艾晴, 詢問她在哪家醫院,出乎意料信息剛發出去就有了迴複:第三人民醫院, 住院部三樓。匆匆解決完三明治, 祈天河查了下卡上餘額, 選擇坐公交車慢悠悠晃過去。醫學永遠不缺人,今天消毒藥水的味道格外濃。從門診穿過就是住院部, 才剛進入門診大廳,後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再一看是個小女孩被推著送往做急救。旁邊人的擔憂, 醫生的著急, 每一個角色麵上的神情都是無比真切,讓人下意識就忘記這是在副本世界。住院部等電梯的人太多,樓層不高, 祈天河直接選擇走樓梯,上樓後向護士打聽了艾晴。護士對艾晴的印象很深,一眼就看出祈天河也是個主播,道明不許在病房喧鬧直播後,給他指了個房間。艾晴身體素質比平常人好,今早就轉入了普通病房。也正是因為她還活著,祈天河才存有疑慮。至今為止,艾晴是幾個玩家裏出事後唯一存活下來的例外。門是虛掩著的,艾晴並沒有像想象中一般虛弱,而是用沒有打石膏的那隻手堅強地玩著手機。“你來了。”看到祈天河,她還挺高興。祈天河遞給她問樓下花店老板要得一小根綠蘿:“據說可以淨化空氣,助你早日康複。”艾晴沒有嫌棄禮物的廉價:“謝謝。”祈天河找了個礦泉水瓶倒了點水,把綠蘿插進去放在旁邊桌子,趁艾晴下意識低頭去看的瞬間,在她身上使用了道具[舊紙幣]。艾晴沒有任何異常反應,還在評價綠蘿:“要是再多兩根就好了,還能凹個造型。”祈天河不動聲色收迴[舊紙幣],打趣道:“被貧窮限製了。”然後問起她昨晚的遭遇。艾晴很是無奈:“被彈幕逼得跑去李鐵死亡得兇案現場,不巧碰上了幾個搞職業歧視的瘋子。”祈天河:“我看你恢複得還不錯,可以和主管溝通,試著保留轉正資格。”艾晴似乎完全不擔心這點,單手整理了一下頭發:“昨天倒讓我想明白一件事,生存目標是不被公司解雇,並沒有聲明一定要做主播的工作。”“轉其他部門不容易。”甚至可以說是難於登天。艾晴:“我已經找到了些門路。”內情卻是不準備說的。祈天河也不對別人的秘密刨根問底,沒多打擾起身說:“好好休息。”艾晴點頭,目送他離開。樓下。鸚鵡:“繼續去試其他人?”聲音中帶著那麽一絲百無聊賴。祈天河:“之前是我想岔了,光考慮種族,實際職業也可以當做標準。”鬼有惡意的目標是實習主播,或許玩家中存在一個擁有額外職業的。“艾晴……”站在住院樓下,祈天河停步朝三樓的窗戶看了一眼。如果來之前對艾晴隻有三分懷疑,現在便會升到七分,恰到好處的受傷讓轉職業顯得順理成章。鸚鵡:“確定?”祈天河沉默後搖頭:“太巧了,這麽多條明顯的線索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更像是被推出來轉移視線。”話鋒一轉,道:“要說最沒嫌疑的,就是巫將了。”這個答案頗為令他無語,但卻是真的。巫將來討要手機時,祈天河就悄悄偷用過[舊紙幣],確定對方沒被附身,再者如果巫將有另外一層身份,不會輕易讓手機落到自己手裏,再用從荒山得到的線索來交換鬼怪殺人條件。“不過最令我篤定的還是他的能力。”說著目光變得幽邃,雖然接觸不多,但可以感覺到巫將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除了偶爾會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如果這盤棋巫將是操盤手,絕對不會下得這麽漏洞百出。鸚鵡打了個嗬欠,慵懶道:“既然你認為他厲害,那就去抄他的答案。”“抄?”鸚鵡淡聲說:“他的懷疑對象是顏朗。”祈天河微怔,目光流轉間瞥到手背上代表下副本次數的血字,忽然想到陳如花火燒顏朗屋子的事情。顏朗曾說過他和施誌端住得很近,而施誌端才是第四次下遊戲,性格明顯要更弱勢一些,陳如花為什麽偏偏選擇了不好對付的顏朗下手?仔細想來,那對姐妹花完全聽命於巫將,這條命令應該是巫本人將下的。“一旦直播器材燒毀無法工作,顏朗還活著,那就肯定有問題。”想到這裏,祈天河徹底明白過來,不久前的縱火事件並不是單純在害人,而是一種極為激烈的試探手段。一邊思考一邊找了家複印店掃描臨時身份證存到手機,又私信給主管,順帶寫了一篇花裏花哨的小作文,主旨是為了吸引客戶不惜違背父母的意誌進行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