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自帶氣場的,祈天河突然想起了中學時格外嚴厲的班主任。柳天明是一個很準時的人,卡著點來,祈天河觀察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祈天河……氣質變了。職業的溫和笑容和周身偏陰冷的氣息,形成了鮮明對比。距離上次見麵不過一周,這種變化絕對不是沒有理由的,最大可能便是在遊戲裏獲得了什麽機遇。柳天明用陳述的語氣訴說一個事實:“收獲不小。”祈天河也不做無謂的否認,聊了幾句關於天氣等無關緊要的話題,準備步入正題開始工作。柳天明在他拿東西時突然說:“我聽說你新成立了一個組織。”祈天河眼中的笑意淡去幾分,這麽快就收到消息要麽是何孟林在大肆張揚,要麽……便是對方一直在監視自己。讀懂他眼中輕微的警告,柳天明笑道:“我在收集情報這方麵比較擅長,作為保命底牌。”弄清楚玩家在現實之間的聯係,可以有效避免副本中被人聯手坑了。聞言祈天河眼神閃爍了一下,頷首附和他的意見:“不錯,有時候不但要防鬼還要防人。”停頓了一下,用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說:“你說會不會有人故意裝新手玩家,降低老玩家的警惕?”柳天明淡笑道:“下副本的次數又瞞不了人。”“用道具呢?”柳天明微微眯眼,目光帶有一點審視。祈天河毫不避諱同他對視:“我看有人在論壇上交易道具,五花八門的,突然起了些獵奇心理。”柳天明這才道:“至少我沒見過。”祈天河若有所思,不再詢問和遊戲相關的話題,仿佛適才談論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話題。大部分玩家日常會純粹停留在淺層睡眠的狀態,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便會被驚醒,並迅速作出反應。就像士兵一樣,早就形成了本能的條件反射,如果在他們入睡的這段時間企圖做什麽,會死的很慘。麵對警惕心理異常強烈的玩家,隻能用最淺薄的方式做催眠,幫助客戶進入放鬆的狀態。柳天明因為長期高強度的工作患有失眠,祈天河便暫時用能觸發聲音的道具作為輔助,再進行催眠。確定對方的唿吸逐漸均勻,祈天河走出房間,留出一片寂靜的空間。走廊盡頭開著一小扇窗,祈天河有時候會到這邊來吹吹風,放鬆一下心情。現在是初秋,時不時就會來上一陣惱人的大風,就像此刻,毫無預兆刮起了風,落葉被吹得亂飛。塵土一揚,空氣變得有些嗆人,一隻瓢蟲跟著飛進來停在祈天河的肩膀。鸚鵡沒有打招唿突兀出現,尾巴撣去瓢蟲,爪子勾著衣衫站穩。祈天河望著不遠處的樹木,搖頭道:“你說柳天明是不是在故意試探我?”鸚鵡‘哦’了下,尾音拖得有些長:“或許吧。”祈天河:“是我失誤了。”他的診所一開始便是借勢遊戲,讓人誤以為自己也是玩家的一員,可惜準玩家權限有限,真進了遊戲他才後知後覺下副本的次數會呈血色數字停留在手背上。如果以往的高級vip客戶知道自己幾天前才第一次下遊戲,會不會覺得被耍了?到時候別說交好,不交惡都算好了。鸚鵡尾巴尖動了動:“那你還故意提道具的事情?”祈天河笑道:“對於多疑的人,我越這麽說,他越覺得有深意,什麽都不做才顯得被動。”不過心下並沒有那麽輕鬆,想要不暴露下副本的次數其實很容易,進去後隨便找塊紗布纏一圈,掩蓋住刺目的數字,但那樣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容易引起其他玩家的嫌隙和探究。柳天明醒來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後,按照診療時間來算,多待了半小時。“我接下來沒客戶,”祈天河推開門說:“何況今天隻是做了最簡單的工作。”助眠是催眠衍生出的一種雞肋能力,比起高額的心理診療費,是他賺了。柳天明穿好風衣:“能好好的睡一覺,對我來說物超所值。”祈天河送人到門口:“路上小心,再見。”司機打開車門,上車前柳天明迴頭說:“再見麵的具體時間是兩天後。”祈天河怔了下,想到兩天後有一場生日宴要出席,壽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老爺子,到時候有點身份的少不了要去恭賀一番。風還在刮個不停,祈天河望著旋轉的落葉,目光突然定格在一棵大樹上。快步走上前撿起樹下的幾根煙頭,顯然前不久有人長時間停留在這裏。他站在煙頭的位置,一麵是馬路,另一麵……便是診所。“盯梢的?”祈天河目光一冷,遊戲推薦獎勵優選壽命,證明自己命不久矣。一個身體的健康的人,隻可能在突發意外中死去。就是不知道這個意外,和暗中盯梢的,有多少關係。這件事祈天河沒有多想,也沒有雇傭保鏢。作為玩家,三天兩頭消失是常態,真要有個保鏢反而更麻煩。他雖然認為遊戲的本質是一場易進難出的騙局,但卻相信遊戲在承諾方麵的權威性,隻要保持副本常勝,現實裏的麻煩總能迎刃而解。兩天後的晚上,秦老爺子做壽,祈天河早早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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