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的房間非常好找,畢竟除了頭牌之外,也就隻有她住的地方最好,更別說兩人的身邊跟著一個對清月館十分熟悉的阿疏,此時館裏除了些巡邏看守的人之外也沒多少人走動,隻有在路過某些房間附近才會聽見或激昂或低沉的呻♂吟聲,被習以為常的少年領著往目的地走的兩人一路聽著這種能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殘陽欺酒依舊是那麵無表情的模樣,元夏剛開始則有那麽點尷尬,但見身旁的兩人都不以為然,幾次下來也就……默默習慣了。


    院子內巡邏的人等級不太高,在發現他們之前就被殘陽欺酒輕鬆解決,三人暢通無阻地來到了老鴇的房門口,元夏腳步暫緩,剛想悄悄打開麵前的房門,就被殘陽欺酒伸手攔住了。


    元夏莫名地抬眼看他,卻見他微微皺了下眉頭,在原地站了幾秒後,殘陽欺酒將元夏往後邊一扯,自己動手輕推開門,腳步輕悄地邁了進去,下一秒就是將房門一合,直接把兩人關在了外頭。


    元夏:“……”


    阿疏:“……”


    所以這是什麽情況?明明是他的任務居然不帶他玩兒?這房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元夏瞪著那門板,灼灼的視線幾乎要洞穿了它,但還沒鬱悶幾秒,就聽見裏頭傳來女人低低的驚唿聲,緊接著就是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響,聽起來根本就是有誰在房內大打出手了,元夏與身邊的少年對視一眼,連忙推門進去。


    房裏不止隻有兩個人,除了殘陽欺酒與老鴇之外,還有一名約莫四十歲上下的男人,他僅著一條薄薄的褻褲,赤|裸著上身,在門外透進來的微弱燈光下依舊可見虯結的筋肉中覆蓋的力量,因身材魁梧,和同樣身形高大的殘陽欺酒纏鬥在一起時,原本不小的房間頓時就顯得逼仄了起來,阿疏看見這名男子的瞬間就慘白了一張臉,下意識就朝後退了一小步。


    用被子將自己裹住縮在床頭的老鴇緊盯著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因室內太過昏暗暫且還沒認出對方是誰,見外頭又進來了兩人,還以為是清月館的打手,轉頭剛想唿叫人來抓住闖進來的人,發現是元夏與阿疏後一愣,臉色立即就難看了起來:“阿疏!你不是被關在小樓裏邊嗎?這人……這人就是你帶來的吧!好啊,找了個玩家當靠山膽子肥了不少啊,你莫不是真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吧!?”


    阿疏明顯因為那名男子的存在而緊張,甚至可以說是害怕,他偷偷伸手抓住元夏的衣擺,垂眸避過老鴇那陰毒的視線,發著抖對元夏低聲道:“抱歉……我不知道……”


    元夏此時正關注著那打起來的兩個男人,確定了殘陽欺酒正占著上風剛放下心來就聽見這句話,聞言疑惑地迴頭看了他一眼:“啊?為什麽道歉?”


    “他明明去了望都,明明不該在這兒的……”阿疏那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他是老鴇的姘頭,據說是個高手,院子裏那些個打手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平日總在她這兒過夜,前些日子明明去望都辦事了,說是要十天半個月才能迴來!若是知道他今兒在……”


    曾經有個比他大一些的少年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逃了多次都被抓了迴來,麵對老鴇的威逼利誘寧死不從,這男人被他的咒罵與哭喊惹惱,在所有人麵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按著他的腦袋砸向了假山的石頭,雖說立即就叫了大夫來救命,但等人到的時候早就沒氣了……迴憶起那血肉模糊的場景,阿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眼裏閃過顯而易見的恐懼,“若是知道今兒他在,賣身契不要也罷……即便隨時都可能被抓迴去,但隻要能逃走就成了!”


    那男人太兇惡,若是因此連累了恩人,若恩人被殺自己被留下來……


    隻隨便那麽一想想他就開始後怕,甚至覺著自己太過心急了,手上的動作更是用力了一些,元夏看一眼那邊依舊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又看了看床邊那個已經披上了外衣臉色不太好的老鴇,拍拍少年的腦袋將自己的衣角從他手裏抽了出來,將他推到門外後從遊戲包裹內取出自己的劍朝老鴇走去:“你在外邊呆著,情況不對就跑,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


    男人察覺到了元夏的目的,眼角的餘光更是掃到了他手中的劍,神情一緊立即想要往這邊襲來,殘陽欺酒見他要走,趁著男人分神之際順著他動作裏透露出的破綻,手中的匕首狠狠捅入了他的腰側!


    “程郎!!!”刀拔|出時那飛濺的血跡讓老鴇失聲尖叫了起來,殘陽欺酒趁著男人吃痛停頓的瞬間接連出手,等元夏擒住掙紮著準備上前的老鴇轉身看向他們的時候,隻見到了身上添了不少刀傷,捂著腹部倒地的男人,與彎著腰半跪在男人麵前,卡著對方脖子手持匕首臉上帶傷的殘陽欺酒。


    男人因疼痛而低喘的聲音在房內迴蕩著,殘陽欺酒用手背輕輕擦了破皮的嘴角,冷冽的視線緩緩上移,最後停在了大驚失色的老鴇身上,略微一頓,他才開口道:“賣身契呢?”


    元夏手中的劍就橫在她的脖子上,雖說她不覺著元夏一定會下手,但另外一名玩家可不一樣,那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若自己不照做……


    心情複雜地看一眼地上正流著血的男人,她還是決定暫且妥協,等確定兩人都沒危險了之後再秋後算賬:“……那梳妝台的屜子裏。”


    元夏想了想,對著門外露出半個腦袋的少年道:“你進來,點上蠟燭去找你的賣身契,找到就直接燒了,記得把門關上。”


    大概因為一路走來清月館內的打手的都被解決了,而嫖|客與小倌正忙著幹♂活,他們這一番動靜居然沒有驚動任何人,即便有人聽到了一些聲響,見那些打手沒出手,還以為是哪個客人在玩什麽情趣,直到他們將兩人拿下,都沒有一個人打算出來看一看,但關門還是必要的,如果有人此時路過就糟糕了。


    見局勢已定,鬆了口氣的阿疏聞言連忙進屋將門關上,摸索著點燃了燈盞之後他來到梳妝台前,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帶著鎖的木盒。


    殘陽欺酒:“鑰匙呢?”


    沉默的女人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真的交出鑰匙,元夏垂眸瞥見了她脖子上掛著的繩子,不等殘陽欺酒說出什麽威脅的話就伸手扯了下來。那褐色的繩子上掛著的果然是一把小巧的鑰匙,將東西丟給阿疏,看著他開了木盒取出厚厚一疊賣身契,元夏耐心地等著少年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張並將之燒毀後,才放開了滿臉陰鬱的老鴇。


    “他呢?現在可以放開他了吧?”重獲自由的女人緊緊盯著殘陽欺酒抓著匕首的手,抽空轉頭瞥了元夏一眼,語氣裏滿是嘲諷,“倒也是看不出來,少俠一臉正氣也會做這等勾當,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隻要將阿疏帶出清月館這任務就完成了,被說兩句也無關痛癢,因為任務快要完成心情不錯的元夏動作一頓,直接把這當誇獎接受了,殘陽欺酒瞥見他臉上那才露出一秒就瞬間收斂了的得瑟的小表情,緩緩鬆開了自己掐在魁梧的男人脖頸間的手,在對方咳嗽之前站起身躲過了飛濺的唾沫,可他轉身還沒走出兩步,地上那上一秒還在裝死的男人突然爬了起來,揮拳朝著殘陽欺酒撲了過去。


    玩家背後像長了眼睛一般輕鬆躲過這一招偷襲,錯身退後一步,手肘狠狠擊向男人的胸膛,將他猛然擊倒在地後,對著腦門抬手就是一拳!


    砰的一聲巨響後,男人翻著白眼昏了過去。


    元夏見狀默默歎了口氣,這些npc啊,怎麽就是不學不乖呢?


    就算把人放倒了,之前依舊被人拳拳到肉揍了幾下的殘陽欺酒心情並不愉快,用腳尖踢了踢地上那昏迷了的大漢,老鴇一臉緊張地看著地上躺著的男人的,張了張嘴似乎準備尖叫出聲,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元夏一驚,眼疾手快地對著她的後頸來了一下!


    於是又一個npc昏了過去。


    那撲通一聲響惹得房裏剩下的兩人紛紛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元夏趕緊抬起手,表情無辜:“我不是故意的!”


    “幹得不錯。”殘陽欺酒淡淡誇獎了一句,“走吧。”


    將自己手中的劍收起來的元夏剛朝著殘陽欺酒的方向走了沒兩步,就聽見背後響起阿疏怯生生的聲音:“那個……大俠,這櫃子後頭好像有個通道……”


    聽到這話的兩人迴過頭,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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