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覺得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他好像,被調戲了?


    傻著一張臉的元夏抬頭看向站在房間門口的遲何理,男人還是那副沉默冷淡且麵無表情的模樣,淡定到元夏甚至開始懷疑剛剛那人說的那句話是自己的錯覺。


    怎麽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呢?


    莫名其妙丟下那句疑似*的話就轉身迴房的遲何理背對著元夏,露出他布滿了傷痕的背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條從肩胛骨橫到腰側的傷疤,在流暢結實卻遍布傷痕的背部顯得異常觸目驚心。


    就好像這人曾經差點被劈成兩半一樣。


    咳得撕心裂肺的元夏被自己這個想法嚇的連咳嗽都一頓,迴憶起遊戲裏在闞城元家救下他時的場景,當時這玩家就趴在自己的床上,背上也是這麽縱橫交錯,當時他以為那些傷痕是遊戲裏受傷留下的,甚至還感歎這個遊戲太真實居然重生連疤痕都不會消失……現在看來,大部分傷痕根本就是遲何理進入遊戲建模時自帶的。


    時時刻刻處在危險的環境中頻繁受傷,遲何理到底是做什麽的?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元夏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雖然對此很好奇,但他明白自己無論是出於和遲何理的關係還是兩人的熟識程度,都沒有理由詢問對方這個問題,隻能暫時將這個疑問放在了心底。


    換了一身衣服從房裏走出來的遲何理看一眼似乎在思考什麽的元夏,走到窗邊朝下看了看,見裴向遠的車還在原地,拿過茶幾上擱著的便攜筆記本和丟著的那份文件,給了元夏一個“請隨意”的眼神就垂頭自顧自處理自己的事。


    被晾在一邊的元夏已經有點習慣這種尷尬的畫麵,想了想打開了自己的光腦上網。


    起居室內的兩人各占據了沙發的一頭,氣氛雖然不熱絡,但好歹不算太奇怪,元夏無聊的時候會到窗邊看看裴向遠走了沒,偶爾瞥一眼似乎在處理什麽重要文件的遲何理,男人認真的側臉看起來像是在原本的距離感上再加了一層不近人情。


    等到時間接近淩晨,有點困乏的元夏半眯著眼睛看著麵前不知在播放著什麽的電視,靠在沙發上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遲何理抬眸瞥了元夏一眼,合上手裏的資料走到窗邊,裴向遠還沒走,熄了火的車靠在路邊像是想要確認元夏是不是真的住在這裏,嗤笑了一聲的遲何理迴頭看正半閉著眼睛迷迷糊糊朝自己看過來的元夏,淺棕的瞳孔透著一點呆滯,明顯困得快要睜不開眼睛。


    從他被手撐的微微泛紅的臉頰看到從t恤下方露出的一小截養眼的腰線,又打量到了折起來的褲腿邊露出的腳腕,遲何理微微眯眼。


    在元夏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一條毛巾和t恤就這麽蓋了他一臉,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弄的清醒了幾分的元夏茫然地抓了抓臉上蓋著的衣服,扯下後看到了麵前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男人。


    元夏總覺得對方那雙眼裏有種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在他還對臉上丟著的衣服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遲何理開了口:“裴向遠看起來為了確認你是不是住在這裏,暫時不會迴去了,今晚你睡在這裏。”


    元夏默默看了眼手裏的衣服,和遲何理手裏那包還沒拆封的內褲。


    “主臥我的,次臥有健身器材,你隻能睡沙發,洗完澡後跟我來拿毯子。”把內褲丟到元夏懷裏,他坐迴沙發重新拿起那疊資料,元夏看了看換洗的衣服又看了眼男人顯得有些冷淡的側臉,猶豫了一會兒後,忍不住再次道了謝:“謝謝。”


    遲何理敲著鍵盤的手指一停,抬眼去看元夏。


    抓著衣服的元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從我拉著你說你是我男朋友起,聚會裏還一直幫我解圍,現在還願意讓我住在你家,真的謝謝你。”


    遲何理眼神古怪地看了元夏一會兒才恢複了原本的表情,在元夏以為對方不想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不用謝我,不是白幫你的。”


    元夏:“………………啊?”


    男人的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難道你真以為我在路上隨便遇見一個陌生人就願意幫他做這種傻逼的事?”


    一時跟不上發展走向的元夏表情空白了兩秒。


    在自己以為對方懷著善意幫他脫離困境心懷感激的時候,卻突然被對方告知忙不是白幫的他另有所圖……這種落差感怎麽就這麽讓人火大呢?


    元夏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卻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發火的理由。


    就算對方知道自己是個npc,但現實裏的確跟自己素不相識,這人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麽熱心的類型,就算在那種情況下拆穿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在第一時間並沒有拆穿自己的謊話甚至還陪同自己去了聚會的地方為自己解圍,讓自己沒那麽尷尬也是事實,就算要付出點報酬也正常。


    思及此處,他也淡定了:“無論如何這件事還是得謝謝你,至於迴禮,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


    遲何理喝了一口冰啤酒:“我會去玩棲邪,是為了遊戲裏的寶藏。”


    元夏聽到這倆字後頓時就明白了這人將這麽多時間花在遊戲裏的理由。


    如果找到棲邪的寶藏,可以將之兌換成現實中的流通貨幣,盛世在宣傳遊戲時特意將這點重點提了提,因此在遊戲裏尋寶的人不少,但大部分還是在體驗遊戲世界的時候順便關注一下這方麵的信息,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可以碰到相關的線索,可如果是特地為了尋找寶藏來玩這個遊戲,光是已經消失的棲邪一族的線索大概就能讓玩家喪失繼續玩下去的興趣。


    畢竟棲邪世界那麽大,就光是為了去某個地方確認一條並不清楚是不是線索的消息,都要在路上花個好幾天。


    這人居然是為了寶藏才來玩的這個遊戲,這讓元夏很意外。


    看了眼遲何理,元夏猶豫是不是該勸這人放棄尋找寶藏,如果為了虛無縹緲的寶藏將大把的時間浪費在遊戲裏實在不劃算。


    遲何理對元夏有些遲疑的神情視而不見,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一般,他漫不經心開口:“我尋找寶藏並不是為了兌換獎勵,而是因為和別人的賭約。”


    “……打賭?”


    遲何理勾勾嘴角:“盛世5%的股份。”


    聞言元夏差點將手裏的東西一把丟了出去!


    盛世的股份代表什麽?盛世除了棲邪之外研發的遊戲有上百種,幾乎市麵上最流行的付費遊戲或道具付費的遊戲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由盛世推出,棲邪除了遊戲倉之外雖然無需另外付費,但遊戲內的金錢與遊戲外流通貨幣可兌換,就連營養液也是一筆巨大的收入,更別說人類的腦電波能產生的能量的價值,就算隻是1%的盛世股份,就能確保每個月的分紅除了吃穿不愁之外還能過的意外滋潤。


    元夏驚疑不定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似乎並不覺得這賭注是多可怕的東西,隻淡定解釋:“隻要我比他先找到寶藏,股份就歸我。”


    元夏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某天在這個小區附近的超市裏見過遲何理一次,當時他和他身邊的男人似乎提及過5%的事,現在仔細一想,元夏整個頭皮開始發麻。


    有錢人,真可怕==


    “我需要線索,無論什麽線索。”將啤酒罐丟進垃圾桶裏,他抬眸,“如果你身邊的npc有什麽違和的地方,無論是什麽,我都想了解一下,也許和寶藏無關,但至少是一條線索。”


    元夏沉默一瞬:“我是真人npc。”


    遲何理看他。


    “真人npc有保密協議,被知道真人npc的身份本來就已經違約了,這件事等我迴去之後肯定會告知係統,如果有處罰,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繼續這個工作。至於寶藏的事……”元夏頓了頓,攤攤手表示愛莫能助,“我是個npc。”


    遲何理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像是第一次見到元夏一般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了口:“沒人規定npc就不能尋找寶藏或提供線索。”


    元夏迴憶了一下合約內的有關規定,的確除了向玩家透露自己真人npc的身份之外,有關寶藏或其他npc的事並沒有提及。


    “遊戲內有不少npc也向我提供過這方麵的線索,甚至自己去尋找棲邪寶藏,真人npc也是npc,這應該不在規定裏。”遲何理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元夏的臉,“更何況我問過係統,它並沒有反對。”


    元夏一愣:“……你問過係統?”


    他隻靠向沙發,唇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有方便的資源,怎麽能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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