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學著司清的樣子拿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隻覺得這茶比平常的茶香些,其他沒什麽不同。

    “怎麽樣?”絳月微笑著問。

    司清望著手裏的茶宛然一笑:“清明前一天,霧未散盡時摘的,選三片葉的嫩尖。多一片太老,少一片太嫩。好茶,好茶。”

    “花神醫的品味果然高,我還以為天下隻有我一人喜歡這茶葉呢。“

    “不敢,不敢,在下除了醫術,最愛好的也就是這個東西。”

    ……

    我一聽他們這套話,覺得頭都大了。為什麽自己這麽笨,要跟司清來觀摩他的比美呢?不過這美是不用比了,看人家絳月的樣子根本沒把心思放在比美上。

    “孟姑娘,這茶怎麽樣?”絳月突然問我。

    我再不耐煩也不能太掉價,隻好裝出一副無比端莊的樣子:“孟書隻覺才疏學淺,在兩位茶博士麵前,隻有聽的份,哪敢多言。兩位繼續,也好讓小女子多受受教。”

    絳月幫我添了一勺茶:“孟姑娘,你可知我給這茶起了什麽名字?”

    我點頭稱謝:“請賜教。”

    “它叫細雨清霧”

    “好文雅的名字。”

    “你可知它的名字為何這麽文雅?”

    “不敢妄言”

    “再喝一口,你便知道了。”

    看著他那柔軟的眼神,我不好意思拒絕,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絳月接著說:“春天的雨是甜的,所以,這茶也是甜的。”

    聽他這麽一說,我好像真的嚐出茶裏有一股甘甜的味道。

    “清霧何解?”司清在一旁突然問道。

    絳月將目光轉迴了司清那邊:“不管是清霧還是濃霧,有了霧便不能看清東西。”話是對著司清說的,但我卻覺得是說給我聽的,雖然我聽不懂。

    看他們又開始了晦澀難懂的茶討論,我終於忍不住了:“絳月,我能不能四下轉轉,省得打擾你們。”

    他點點頭:“請便。”

    我站了起來,四下轉悠。從這間房向外望去風景很好,眼裏滿是青青翠翠的竹子,偶爾一隻飛鳥滑過,帶得整片竹林都靈動了起來。房間的角落處有一支竹子從臨院那邊大開的窗戶上伸了進來,也不知在房間裏呆了多久。我走過去,將竹子壓了出去,一轉頭,發現了一個大書櫃,剛才被竹子擋住了。將竹子弄出去後,書櫃便出現在我麵前。

    我隨手拿起一本好像是主人隨意放在書架上的手抄書——《嗜血梅花陣》,剛翻了幾頁,便覺得有一道寒光像我射來,猛地一轉頭,看見樓下有一個人正冷冰冰地看著我,是恆舟。他給人的感覺非常奇怪,就好像沒有任何感情的木偶,真可惜了他帥氣的容貌。

    “對這感興趣?”絳月忽然出現在我身後,身上獨特的香氣把我刺激得有點慌。

    我迴頭,對上了他那雙美麗的金眸,更慌了: “有一點興趣,不好意思,動你的書了。”

    他微微一笑,金眸裏蕩開了水一樣的溫柔:“有興趣以後可以來看。”

    我再一次因為他美麗的眼睛頭暈起來,竟然忘了該怎麽迴答。

    “孟書,我們該走了。”司清很適宜地插進了一句話。

    我迴過神來:“哦,絳月公子,我該走了,謝謝你的招待。”

    司清又走過來跟他說了一些應景的話,趁他們說話的當兒我又看了看下麵,恆舟已經自顧自地走進了另一個偏間。

    迴到馬車上,凡烈已經等了好一會了,司清不停在吹噓他今天如何如何再次確定了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身份,我則再次確定自己後悔和他一起出門。

    迴到周家莊,天已經快黑了,一進門就有人將司清請去看病。司清叫了凡烈當幫手,我自己一個人迴房。一走進我們住的那間院子,我遠遠地便看見走廊上站著一個人——周雲議。

    剛轉身想躲,卻聽後麵喊了一聲:“書兒。”

    於是我無可奈何地迴頭笑了一下:“周少莊主。”

    “書兒。”他幾步竄了上來,在我麵前停住,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全是不確定:“書兒,我想問問你,你真的和百裏大少爺成親了嗎?”

    我用肯定地語氣迴答:“當然,我們當然成親了,請周少莊主不要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好不好?孤男寡女,說話有所不便,沒有事我先迴房了。”

    說完我低頭想迴房,可是手腕忽然被他死死地扣住,我憤怒地轉頭,對上了一張激動得顫抖的臉:“書兒,書兒,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蒼白的臉再配上從牙縫裏咬出來的話,特別滲人。

    我也不是好惹的:“放肆。”說話間我手腕一轉,再使勁一甩,將他甩到了假山上。現在我已經很習慣孟書的殘存記憶給我帶來的驚喜了。

    周雲議用雙手撐著假山壁,盯了我一會,嘴角反而綻開了一絲笑意:“書兒,我知道你沒有失憶,你不會忘記周哥哥對不對?”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的眼睛突然一黑,再抬頭,眼前還是這座假山。

    周雲議以同樣的姿勢撐在假山上,假山下有一個女孩正仰麵微笑地望著他:“周哥哥,不要逗我了,快把東西還我。”

    周雲議伸出手,晃晃手裏的簪子:“誰叫你輕功不好,有本事來拿啊。”

    女孩的臉陰下來了,甩甩衣袖轉身便走,周雲議急了,飛身而下,將簪子插迴女孩的頭發:“這麽不經逗,又想你娘了?好了,是我不好,以後不拿你的簪子開玩笑了。”

    為什麽這次的幻境和以前都不一樣?為什麽我看到這個場景會覺得撕心裂肺地疼?為什麽我會突然墜入絕望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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