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盈彤的玉簫負於身後,唇邊溢出了笑容,輕吐檀口,瞧向侯岸崖道:"侯師兄可知為何我們是前後腳到這裏嗎?"侯岸崖折扇一合,灑然道:"哦?請師妹賜教。"舒盈彤道:"宋家四小姐的美貌,想必師兄定然有所耳聞。師兄也知道她為瑤池的人所擒,那麽師兄可知道宋四小姐現在何處?"雲天博聽得緊張起來,這幾日來他竟然將宋汐兒給忘了。

    侯岸崖終於色變,望向舒盈彤。

    通道內鴉雀無聲,卻可聽得見外麵的絲絲細雨聲,但並不強烈。

    舒盈彤微微一笑道:"宋四小姐目前就關在這個地下密室之中。侯師兄或者不知道,寧家曾在雲麓府權傾一時,這個地下密室亦不隻有這一部分,我們如在這裏打鬥,那動靜侯師兄以為可以瞞得過瑤池的人嗎?"言下之意自是說宋汐兒也關在這地下密室之中。

    侯岸崖神色凝重起來。

    舒盈彤輕輕歎道:"師妹是無所謂,若是瑤池的眾位師姐趕過來,師妹既知幻玉訣已經得不到了,便是改投了瑤池也是無妨的,說不定仙後前輩看盈彤乖巧還會將其中的武功賜一兩篇給盈彤,可那時小妹就要為師兄擔憂了,師兄也知道瑤池曆來都不收男弟子,尤其對那種表麵儒雅風流實則心狠手辣,且專愛殘害弱女子的采花賊最是厭惡,那時不知師兄如何收場呢?"雲天博聽的膽寒起來,已分出眼前這個心機深沉和平時那個淡雅如仙的舒盈彤,哪個是真正的她。

    侯岸崖臉上陰晴不定,而後賠著笑臉道:"彤師妹何必說的這麽嚴重,其實你我分屬同門,尤其我們幻霞閣向來人丁單薄,因此更要精誠團結,剛才為兄隻是開個玩笑,不若這樣,我將幻玉訣中的幻心卷立即交予師妹。師妹,你看可好。"舒盈彤聞言,眼中閃過疑色,微微一笑道:"師兄既然如此疼愛小妹,小妹唯有卻之不恭了。"侯岸崖微微笑道:"好說,好說。師妹,這裏光線太暗,靈前倒是有幾顆美玉可作燈光之用,不如我們去那裏細細觀看,也免的弄錯了。"舒盈彤點了點頭道:"師兄請。"侯岸顏微微一笑,轉頭朝前走去,舒盈彤慢慢的跟在後麵。躲在後麵的雲天博和寒天池則是心覺不妥,也忙小心翼翼的跟上。

    走了幾十步不到,前麵就出現淡淡的白玉光芒,走在前麵的蘇明玉和舒盈彤停住了腳步,雲天博和寒天池見狀忙躲在了轉角處。兩人偷偷的望了過去,隻見前麵出現了一個房間,也沒有門口,正對著兩人的是一具玉石棺木。兩人暗忖,棺木裏應該就是舒盈彤兩人的師尊,也就是幻霞閣上代閣主。

    侯岸崖從身上拿出一個黃色的布包,走到玉石前,正對著舒盈彤就這麽打開,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誠意。舒盈彤緊緊的盯著侯岸崖,也是怕他玩什麽花樣,見侯岸崖果然規規矩矩的拿出了幻心卷,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穩。

    侯岸崖笑著將雲霞卷遞了過來,舒盈彤見狀,猶豫了片刻,終是伸手接住了。

    侯岸崖又殷勤向舒盈彤道:"師妹何不看看,以防這雲霞卷出什麽問題。"舒盈彤瞧向侯岸崖,心中不覺疑惑起來,但還是依言慢慢的翻開來,翻了不到一兩頁,手卻不自然的一顫,隻覺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傳入鼻子中,渾身一震,盯向了侯岸崖手上的火折子。在暗處的雲天博和寒天池心知不妙。

    侯岸崖哈哈大笑起來,得意的道:"師妹終是江湖閱曆不足啊,既然明知為兄精通藥物,為何不防著這一手呢?"說著眼中盡是可惜的神色,歎道:"師妹也太小看為兄了,為兄自然知道瑤池的人來了不會放過我,但師妹以為你轉投瑤池她們就會接受?師妹你是我幻霞閣一脈的幻音令主,是瑤池傳人爭沐聖泉的對手之一,盡管目前你們的功力相差懸殊,但瑤池又怎會助你這個潛在的對手,她們若來了樂的看我們兩敗俱傷。"舒盈彤緊緊的盯著侯岸崖,冷冷的道:"若是瑤池的眾師姐來了,侯師兄豈不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邊暗暗的運轉著真氣,想驅逐體內的毒氣。

    侯岸崖卻是微微一笑,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表情望向舒盈彤道:"師妹不會引來瑤池的人。彤師妹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麽毒嗎?"侯岸崖沒有答話,望向他手中的火折子,毒氣便是由火折子之中散發出來的。

    侯岸崖灑然道:"''露吟香''不知師妹有否聽說過呢?"瞧向舒盈彤見她不答,折扇張開,邊向自己扇著,邊說道:"這露吟香是為兄根據幾種春藥提前而成,無色無味。閨房之中,若是點上一支,保管極樂無窮。彤師妹麗質天生,我見猶憐,你說若我幫瑤池破了你的處子之身,讓瑤池傳人少一個沐浴聖泉的對手,她們願否看到呢?"雲天博和寒天池隱在一旁聽的麵麵相覷,這時才知道原來侯岸崖早就防著舒盈彤了,火折子之上早就點了春藥,那這麽看來舒盈彤是落入了一個被設計好了的圈套中,否則侯岸崖哪會提前預知舒盈彤會來,而點好這''露吟香''呢?

    舒盈彤麵湧潮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春藥所至。

    侯岸崖微微一笑道:"師妹不必白費功夫了,這種毒是無法用真氣排出體外的,你越運功隻會越加快這藥物的發作。"舒盈彤聞,瞧向侯岸崖,臉上無悲無喜,說道:"盈彤甘拜下風。"說著將幻音卷遞還給了侯岸崖。侯岸崖得意的伸手接住。而後舒盈彤徑直的走到靈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就這麽轉身離開。

    侯岸崖微微一愕道:"彤師妹就這麽走了?"舒盈彤沒有迴頭,淡淡的道:"侯師兄還有賜教?"侯岸崖失笑道:"彤師妹何以認為為兄會這麽讓你走了呢?"舒盈彤微微一笑,轉過頭來,瞧向侯岸崖道:"侯師兄想要采補盈彤這一身功力嗎?侯師兄有這把握能在瑤池的人趕到之前擒住盈彤?"雨似乎漸漸的小了,通道裏半點聲響都聽不到了。侯岸崖緊緊的望著舒盈彤,神色已變,似即將出手,他道:"沒試過怎麽知道。"舒盈彤臉上帶著不屑神色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師兄既然立誌成為這一代聖帝,眼光竟然如此短淺,師兄剛才不也說破了盈彤的處子之身,就等若幫瑤池傳人除去一個競爭對手?夢嵐師妹的進境是如此之快,若在浸聖泉,侯師兄還有望登上聖帝之位嗎?若不是有聖泉這一希望的存在,師兄以為小妹會讓你這麽輕易攜秘籍離開?"侯岸崖猶豫起來,臉色也變的陰晴不定,舒盈彤見狀,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事實上舒盈彤卻是也擊中了侯岸崖的軟肋,侯岸崖心中最大的願望便是成為魔門新一代的聖帝,而瑤夢嵐的智謀武功均均隱有魔門這輩中第一人的風範,侯岸崖是萬難相比,若再讓瑤夢嵐浸泡聖泉,實力必然更上一層樓,那時同輩之中更無對手,這絕非侯岸崖所樂見的。最重要的是侯岸崖確沒把握再瑤池的人趕到前擒住舒盈彤,未免到手的秘籍不保,侯岸崖也隻有心懷惋惜的看著舒盈彤離去。

    不管侯岸崖怎麽想,躲在轉角的寒天池和雲天博卻是陷入進退維穀的地步,隻要一動便會給舒盈彤和侯岸崖兩人發現。倒不是兩人的武功強過寒天池,隻是寒天池和雲天博兩人這麽偷偷摸摸的跟著兩人總是心虛的。

    舒盈彤未走到轉彎處便發現了兩人,雲天博忙向她打了個眼神,舒盈彤微微一愣,望了望雲天博和寒天池兩人,隨即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兩人見她沒有揭穿不禁鬆了一口氣。

    侯岸崖在原地呆了半響,隨即收拾了包裹,藏在了身上也走了過來。雲天博見侯岸崖走過來,忙向寒天池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動手,寒天池點了點頭。

    兩人收斂了氣息,連唿吸都屏住了,侯岸崖越走越近,快要靠近兩人藏身的彎道處時,寒天池忽然出手,通道裏無風起浪。侯岸崖卻是一驚,他明明聽見舒盈彤的腳步聲越走越遠,哪曾想暗處還藏有人,且身手高他不隻一籌。

    侯岸崖隻覺自己像是陷入了暴風眼中,無論躲向哪出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倉促間侯岸崖運氣了全身的勁氣,雙手抱在胸前,與寒天池攻來的掌勁撞擊在一起。侯岸崖微微一愕,卻是寒天池看似氣勢磅礴的一掌竟然是虛招。侯岸崖是權力格擋,一時難受之極,還未反應過來時,雲天博一隻手伸向了侯岸崖衣內,用布包好的幻玉訣立時被奪走了。

    侯岸崖大驚,本能的想要還擊,小腹立時中了一腳,人向後倒飛了出去。還沒爬起身來寒天池已經搶先一步一腳踏在他脖子上。

    "寒兄請饒他一命。"舒盈彤這時恰恰趕到。寒天博聞言收住了掌勁,奇道:"為什麽,他剛才還要害你來著。"雲天博道:"舒小姐還中了這家夥的毒呢?"舒盈彤忙道:"多謝雲兄記掛,盈彤對醫藥也有些認識,這種毒不礙事的,過得幾個時辰便會自行消失。"雲天博點了點頭,卻情不自禁的打量起舒盈彤來,舒盈彤一襲明黃長裙難掩玲瓏有致的青春曲線,雲天博忍不住想,也不知待會這幾個時辰你怎麽過。

    寒天池奇道:"既是這樣,那為何要替他求情,這種人麵獸心的采花賊寒某最痛恨。"說著提掌便要擊要侯岸崖。

    舒盈彤忙道:"寒兄手下留情,算盈彤求你。"雲天博和寒天池都愕然的望著舒盈彤。舒盈彤望了侯岸崖歎了口氣道:"兩位有所不知,我幻霞閣自師尊失蹤之後便人丁凋零,侯師兄雖行為不堪卻是我幻霞閣幻心一脈的令主,若他死了幻心一脈便再無傳人,因此盈彤請寒兄繞他一命。"又道:"侯師兄雖喜好女色,始亂終棄,卻從不用強,也從不濫殺無辜,請寒兄看在這一點的份上饒他一命。"寒天池望了被製在地下的侯岸崖,此時的他哪還有儒雅風流的模樣,可謂狼狽十足。雲天博也道:"放了他吧。"寒天池沉默半響,向著侯岸崖道:"放了你也可以,不過你得將那些害人的藥物交出來。"侯岸崖的性命在人家手中捏著,人叫他向東他也不敢向西,盡管心中恨到極處也隻有乖乖配合,將身上的藥物交出來。雲天博點了點,然後收進了自己懷裏,向著侯岸崖一笑道:"委屈侯兄了,看那邊。"侯岸崖轉過了頭還沒反應過來,雲天博右手擊在了侯岸崖的脖子處,蘇岸崖立時暈厥了過去。舒盈彤和寒天池看的不禁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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