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緩慢的眨眨眼,眼底閃過一絲迷惑:“是生我的氣,不是不想再理我了?” 言易冰氣笑了,在他腦袋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巴掌,低斥道:“所以我就該上報你侮辱對手,讓主辦方罰你禁賽半年,上繳十幾萬,你就覺得我在意你了?你是不是受虐狂啊寒陌?” 寒陌被打了也不在意,隻是抬起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言易冰。 他心裏一直堵塞的鬱結緩緩消逝了。 他喜歡看言易冰發泄脾氣,他能生氣,就是還把他讓自己人。 “對不起,那天我十八了,隻想要個......生日禮物。” 因為言易冰說好的,曾經答應過的。 但是他沒等到。 聽他道歉,言易冰的火氣又迅速降了下來。 他想起當初寒陌寒陌跪在他麵前,隱忍又脆弱的那句:“不是說好,等我成年嗎?” 言易冰閉了閉眼。 這一句話,還真是殺人誅心。 他對寒陌的所有承諾都錯過了。 承諾的時候是真心的,但後來沒有做到,也是真的。 十八歲,的確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但顯然那天,他和寒陌過的都不愉快。 言易冰記得自己準備了個領針,是托國外的珠寶設計師設計的,水金色的領針上嵌著顆瑩白的鑽。 他記得那天是寒陌生日,但因為和寒陌的分裂,他不好送出去。 他聽見宋棠叨念寒陌的生日。 他們畢竟是同期,多少有點情誼,過生日還是得意思一下,送個微信紅包之類的。 於是言易冰漫不經心的路過,把領針甩給了宋棠:“送禮物別那麽小氣,讚助商給的小玩意兒,你拿去用吧。” 宋棠還以為他聽到寒陌會生氣,誠惶誠恐的把領針給收了起來,一句話沒敢多說。 但因為表演賽上的突發事件,激起了zero和prince之間的矛盾,領針顯然也沒送出去。 言易冰歎息,心一軟,忍不住問道:“當初想要什麽禮物?” 寒陌眸色深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言易冰抿抿唇,後背抵著牆,懶散道:“大不了補給你一個。” 寒陌猝不及防的靠近,雙手撐在言易冰的耳側,擋住他躲閃的路。 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附身,閉眼,嘴唇在言易冰唇上輕碰了一下。 淺淺的,溫柔小心的一啄。 不帶有任何色欲和壓迫感的吻,隻是單純而直白的表達著壓抑許久的喜歡。 他飛快的撤離,啞聲低喃:“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寒陌:我行,我上了。第59章 言易冰的大腦足足空白了十多秒。 唇上的觸感清晰可見, 胸口像是揣著顆定時炸彈,在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這一刻,害臊, 緊張, 憤怒, 驚愕,迷惑, 糾結, 所有的情緒攪合在一起, 驀然炸開,分崩離析。 他隻覺得天旋地轉, 然後一股比岩漿還滾燙的熱流包裹了他, 他渾身迅速升溫, 牙齒打顫, 睫毛因為激動而快速的顫抖著。 他迴歸現實, 然後,無法麵對現實。 “喝多了吧你!” 言易冰還被寒陌的雙臂禁錮著,他憤懣的罵了一句, 抬手推了寒陌一把。 但喝了酒的寒陌力氣很大,他竟然沒把他推開。 這個距離,這個動作,寒陌隨時有可能壓過來, 再親他一下,而他連躲的空隙都沒有。 言易冰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我應該是喝多了。”寒陌望著他, 認真的叨念,但還是忍不住舔了舔唇,似乎在迴味言易冰唇的味道。 言易冰快氣暈了:“你別以為喝多了這種屁話就能解釋!” 他自己也是男人, 最知道男人愛借著喝多推卸責任。 這他媽不是能隨便否認的。 剛才那動作,完全不是把他當師父或是友好的同事。 “喝多了才敢親你,所以我肯定是喝多了。” 寒陌眼眸微垂,手指攥成拳,酒氣和檸檬洗發露的味道肆意飄散。 或許應該稱之為荷爾蒙。 麵對自己喜歡的人,不想壓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表達著對麵前人的渴求,釋放著求愛的信息。 想抱著他,抓住他窄痩柔韌的腰,貼著他被單薄衣料遮擋的胸口,肆無忌憚的咬他的唇,探進他的口腔,嚐他的味道。 想看他的杏核眼顫抖流淚,想看他柔軟的發絲淩亂糾纏。 想咬一咬他鎖骨上薄薄的皮膚,然後留下一個淡紅的,難以消退的痕跡。 想讓他喜歡自己。 言易冰受不了親這個字。 他活了這麽多年,也收過不少女生的小情書,但陰差陽錯的,一段戀愛都沒談成。 除了他表姐和他媽,他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更別說吻了。 但今天,他曾經最看好的繼承人,他全心全意教導的徒弟,他在職業賽場上強勁的敵人,他既愧疚又心疼的寒陌,居然對他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心思。 言易冰快速的喘息兩下,羞恥的縮了縮身子,從寒陌的胳膊底下鑽了出去。 獲得自由後,他咬了下唇,抬腿就踹。 言易冰以前管教寒陌的時候,看他遊戲打得不理想,也沒少踢他。 但那都是開玩笑的,碰碰小腿,無傷大雅。 這次,是真的用力了。 可他並沒碰到寒陌。 寒陌一抬手,不知怎的,就把他的腳踝給扣住了。 偏偏那麽巧,他整隻腿最好抓的位置,就是沒什麽肉的腳踝。 而且力道驟然被阻,慣性帶著他向左一歪。 言易冰尷尬的在原地跳了兩下,險些摔倒。 “師父,這就是你平時不愛鍛煉的後果。” 寒陌歪著腦袋,碎發微墜,神情似乎還有些遺憾。 倒不是他故意嘲諷言易冰,而是喝多了酒,他的情緒表達很單純。 他真的覺得言易冰這腳動作慢,很容易被防住。 言易冰麵紅耳赤:“鬆開!” 再不鬆開他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更沒麵子了。 寒陌聽話的鬆開手,眼皮緩慢的開合:“你想踢就踢吧,我不擋了。” 言易冰還真沒法踢了。 他又不是來打沙包的。 這玩意兒第一下氣勢還在,第二下就尷尬了。 他指著寒陌的鼻子,激動的連手背都是紅的:“你是不是難受瘋了,你知道我是你師父吧,你要是想縱欲消愁,你到外麵找雞去!” 寒陌眸色幽深,帶著被酒意困擾的水汽。 “我不找雞,我喜歡你,第一次見就喜歡,是想和你接吻擁抱上床的喜歡。” 言易冰覺得腦袋要炸了,寒陌的話無疑是在他心底的怒火上又澆了盆汽油。 “操!” 他還是憤怒的踢了寒陌一腳。 避開了手,腰,膝蓋,踢在不影響打遊戲的大腿上。 這一下,肯定青了。 寒陌的確沒躲,隻是稍微蹙了下眉。 言易冰又開始生自己的氣。 他都要氣炸了,居然還考慮著不能傷到寒陌吃飯的家夥。 他真是比寒陌還有病。 踢過之後,他滿腔憤懣無處宣泄,一轉身,來到門口,打開鎖,猛踹了一腳,抬腿就走。 別墅的電子門是設置了報警係統的,如果有人暴力拆卸,會發出警告,同時匯報給小區物業。 刺耳的鈴聲在他身後響起。 言易冰煩躁的皺著眉,堵住耳朵,大跨步進了小樹林。 夜裏的小區靜謐溫馨,涼風習習,暗綠色的枝杈有條理的蔓延著。 他踩著鵝卵石路上,狠狠的揉了揉臉。 他沒直接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