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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越還是不說話,靜靜地看著蒲壽庚和蒲師文。


    蒲壽庚被程越盯得心裏發毛,又是憤恨,又是恐懼。這位大都督想法總與別人不同,會不會不顧蒲師文自擔罪責,非要置他於死地?


    蒲師文也恐慌起來,他盤算得雖好,但如果程越看不上他這條命,蒲家還能怎麽辦?


    後堂中的空氣瞬間凝固住,所有人都在等待程越的決定,蒲家上下幾千口人的命運,就在程越的一念之間!


    經過漫長的等待,程越終於開口淡淡地道:“蒲壽宬,蒲壽庚說的都是實話麽?有沒有你要更正的地方?”


    蒲壽宬被程越一句話問得登時汗流浹背!這是什麽意思?大都督難道還要拖他下水麽?還是日後打算以此再追究蒲家其他人?


    蒲壽宬思之再三,咬牙道:“迴稟大都督,蒲壽庚所言,句句屬實,屬下對蒲壽庚和師文平日裏約束不足,同樣有罪!”


    程越的目光在蒲壽宬的脖子上一繞,“嗯”了一聲,道:“我姑且信之。羅夫人,你讓馬福進來一下。”


    羅夫人很快又把馬福帶進來。


    程越吩咐道:“馬福,你把蒲師文暫且收押起來,錄下口供,待我查明再說。再去請王積翁王大人下午來一趟,這件事我還要交給他去辦。”


    馬福道:“是。”走到蒲師文麵前,笑道:“蒲大公子,請吧,沒想到你倒真是條漢子,真讓我刮目相看。”


    蒲師文一聲不吭,默默地跟著馬福離開,被關進自己家的牢房裏暫住,馬福先錄一遍口供後,就要交給王積翁押進大牢。


    蒲師文走時,蒲壽庚等四個人完全沒有扭頭看他,然而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在眼看就要出門的一刹那,蒲壽庚和蒲師斯還是忍不住迴頭望了一眼,眼中的哀傷完全無法掩飾。


    程越安然道:“你們先迴去吧,等我把蒲師文的事查清楚。再想想怎麽處置你們。不管怎麽說,你們為我立下過大功,又是主動認罪,我不會難為你們。”


    蒲家四人恭恭敬敬地又叩了幾個頭,才深躬著身子爬起來。慢慢退下。


    程越麵色嚴肅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一動不動。


    良久,程越抬手輕輕鼓了幾下掌,歎道:“好樣的!真不能小瞧蒲家,這招斷尾求生用得夠險,也夠絕,絕對稱得上心狠手辣!蒲師文能殺人,也能伸出脖子讓我來殺,稱得上一號人物!”


    完澤斷然道:“相公,蒲家不能留!”


    八八罕接口道:“是啊。蒲家人這是在忍辱負重,日後必有盤算。我看那個蒲壽庚有幾個瞬間麵露兇光,他向你低頭,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你切莫上了他的當。”


    闊闊倫冷笑道:“他們能有什麽盤算?程越隨便動動手指,蒲家就要灰飛煙滅!想報仇,再等幾百年吧。”


    程越沒有答話,緩緩閉上眼睛,身體靠到後麵的椅背,陷入沉思。


    宋夫人和顧夫人立即走過去。顧夫人按頭,宋夫人敲腿,溫柔地服侍程越。


    良久,程越睜開眼睛。對完澤歎道:“可惜啊,可惜。”


    完澤笑道:“有什麽可惜?隻是不著急罷了。這次蒲家用斷尾求生這一著可以逃脫,下一次還往哪跑?”


    闊闊倫好奇地問道:“程越,你原本的打算是要殺誰?”


    程越道:“我本想至少殺蒲壽庚兩個兒子,長子蒲師文和次子蒲師斯。蒲師文主動扛下罪責,就保住了蒲師斯的性命。蒲壽庚親自送蒲師文來請罪。上演一出大義滅親的戲碼,我縱然有心要重懲蒲壽庚,也要被迫收手,將他所謂包庇的罪責揭過不提,否則以後還有人要投案麽?真是好算計啊,出乎我意料的一著妙棋。”


    八八罕柔聲道:“那有什麽關係?他們還是在你的手心裏,想殺他們隨時找得到機會和借口,現在隻是把腦袋暫時寄放在他們脖子上罷了,方便你以後再砍。”


    程越哈哈一笑,先將此事放到一邊。忽地一陣倦意湧上來,昨晚與三十二位美女熬了幾乎整晚,如何能不疲乏?


    完澤擔心程越身體受不住,忙道:“相公,不如我陪你先迴屋裏躺一下,明天還要出海呢。”


    程越微微點頭,道:“我要休息一下,顧夫人,給我鋪床。”向闊闊倫和八八罕笑了笑,牽住完澤的手向後走去。


    迴到房中,三十二名美女已不見蹤影,床鋪幹幹淨淨。顧夫人搶到前麵,幾下放好被褥,程越抱著完澤躺到床上,一晚上沒怎麽睡覺,他是真的有些疲倦。


    顧夫人悄然退出,完澤幸福地與程越緊緊相擁,聽著程越均勻的唿吸聲,陪他一起進入夢鄉。


    中午時分,程越睡飽睜開眼睛,見完澤還在睡夢中,在她唇上一吻,笑道:“我昨晚忙了一晚,你又在困什麽?”


    完澤被程越吻醒,撒著嬌把頭埋進程越懷中,道:“你不理我,我當然睡不好。”


    程越怔道:“我什麽時候不理你了?你和囊加真經常陪我睡啊。”


    完澤嬌嗔道:“我想哪一天隻有我一個人陪你,好不好?一個月,不,三個月有那麽一天也行啊。”


    程越念及完澤從與自己成親以來,即使是洞房之夜,也隻有一個時辰與自己單獨在一起,她可是自己的正妻。而且完澤從跟隨自己以後,柔順乖巧,處處為自己著想,與眾妾相處和睦,從不與自己寵愛的柔娘、顧夫人等爭寵,堪稱大婦的表率。


    想到此處,心疼地抱緊完澤,柔聲道:“好,我答應你,以後每個月月初的那天,我隻和你同房,好不好?”


    完澤欣喜地道:“真的?不夠的話叫囊加真一起也可以的。”


    程越笑道:“到時候再說吧,這下開心了麽?”


    完澤心滿意足地在程越懷中輕輕扭動,程越欲火又起,脫掉完澤的衣服,與她親熱起來,當作對她的補償。


    顧夫人進來請程越和完澤去用飯的時候,完澤依然喘息未定,身上也一絲不掛。完澤沒有特地迴避顧夫人,而是與顧夫人一起服侍程越穿衣再去吃飯。除了沒有正式的承認,三位夫人已與程越其他的妾室無異,甚至更受寵。


    用過午飯,王積翁前來拜見。程越召他進書房,身邊隻有顧夫人和宋夫人侍候。


    王積翁坐下後,道:“大都督,沒想到蒲家能猜出大都督要對他們不利,竟然提前棄卒保帥,實在出人意料。”


    程越點頭道:“是啊,蒲家在泉州立足幾十年,成為今天偌大的家族,確實不簡單。不過,這就給我出了個大大的難題。蒲家畢竟功勞不小,蒲壽庚還把長子推出來頂罪,我再追究下去,未免太不盡人情,別人不說,我自己都會過意不去。”


    王積翁笑道:“所以說,蒲家好高明的手段哪。然而他們卻不知道,大都督本就沒打算要殺蒲壽庚,不過就是到底要殺幾個兒子的問題。”


    程越微微一笑,道:“泉州暫時還離不開蒲壽庚,否則貿易可能會受影響,王大人怎麽看?”


    王積翁鄭重地道:“下官謹遵大都督之命。”


    程越道:“既然如此,我們稍稍修改一下計劃,先把罪責歸於蒲師文吧。另外,蒲家奴仆裏狡猾橫蠻,仗勢欺人的,還是不能放過,這些人並不難找。這幾天王大人辛苦一些,力爭在我走之前大致定案,以後再接著悄悄地查。”


    王積翁恭聲道:“是,下官已有了許多眉目,迴去後馬上再查。”


    程越又對他交待幾句,隨後王積翁才悄悄離開。


    蒲壽庚親自將長子蒲師文送到大都督麵前認罪的消息幾乎瞬間便傳遍泉州城,泉州百姓奔走相告,興奮難當。被蒲師文欺侮過的一些百姓則趕緊在家中立下程越的長生牌位,從此要早晚上香祝拜,惟願大都督長命百歲,繼續為百姓除暴安良。


    蒲師文這個人平常就極為跋扈,欺男霸女的事屢有所聞,手上還有幾條人命,泉州城中無人敢惹。泉州百姓本以為這種狗仗人勢的畜牲一時半會兒不會受到什麽懲罰,隻能靠詛咒他獲得心理的安慰。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大都督才抵達泉州幾天,看起來高高在上的蒲家就連遭打擊,現在連蒲師文這條瘋狗也被他的父親蒲壽庚押解去投案認罪!可見大都督把蒲家逼成了什麽樣子!大都督一出手,就是泉州城幾十年未有的大變!


    程越下午在後花園散步時很清晰地聽到了鞭炮聲和歡唿聲。歡唿聲是百姓特地到蒲府牆外衝著裏麵喊的,由此可見蒲壽庚平日的為人。此人能力的確有,人品就不敢恭維。


    闊闊倫和八八罕麵帶微笑,一左一右地陪著程越一起散步,看起來十分恩愛。完澤和眾妾反而要跟在他們身後。


    闊闊倫指著外麵笑道:“你這迴又為民除害了,心裏高興麽?泉州百姓聽起來可是開心得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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