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敘白捏住嬌淮的衣領,把他拎了迴來。嬌淮側頭看雲敘白,眨了眨玻璃珠一樣的眼睛。雲敘白了然:“看到什麽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泡在水裏,抬頭看著我,笑。”第5章 通靈小鎮(5)嬌淮描述的紅衣女人很像李寡婦。雲敘白放嬌淮下來,看向井下。井很深,陰涼之氣撲麵而來,井壁上長著濕滑的青苔和雜草,水麵平靜無瀾,隻有他的倒影,沒有嬌淮口中的女人。嬌淮找不著紅衣女人,哀怨地看著雲敘白:“你把她嚇跑了。”雲敘白:“?”人在井邊站,鍋從天上來。嬌淮撇撇嘴,繼續趴在井邊往下看。嬌淮的動作太危險,雲敘白又把他拎遠了一些:“別看了,她今晚會來旅館。”嬌淮抬頭,冷色眼眸裏有些期待:“真的?”雲敘白點頭:“真的。”一直安安靜靜充當背景板的羸弱青年終於開口:“我們為什麽來這裏?”指了指井,雲敘白簡潔地解釋道:“通靈小鎮的故事是圍繞著這口井展開的,按照恐怖遊戲的套路,事發地點一般會留有線索,幫助我們恢複故事原貌。”羸弱青年點頭:“有理。”塵函看著羸弱青年,撓了撓頭:“你叫什麽來著……甜蛋?甜雞蛋的意思嗎?”青年眯了眯眼睛,像是受不了正午陽光的熾熱,聲音有些飄忽:“田憚,田忌賽馬的田,忌憚的憚。”塵函有些失望:“啊,原來不是叫甜雞蛋啊。”田憚沒接話,又看向雲敘白:“你想推演出合理結局,提前離開?”雲敘白在陽光下笑得明朗:“爭取早點走。”塵函也笑了,一雙水盈盈的眼睛看著雲敘白,真誠地誇他:“你好強,我都沒想過這個選項,隻打算苟過七天來著。”嬌淮“嘖”了一聲:“不是他強,是你蠢。”塵函柳眉倒豎:“你這小鬼……”“別吵架。”雲敘白輕描淡寫地勸了一句,塵函止住話頭,把下半句話咽下肚裏。嬌淮哼一聲,也安分了些。隨著時間流逝,陽光更烈了,為了節約時間,雲敘白直接切入正題:“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出李寡婦的死亡原因。”塵函跟上雲敘白的節奏:“不是說沒有抓到兇手嗎?這是一樁懸案啊。”“旅館老板說過,李寡婦的怨靈在鎮上晃,是為了找剝了她皮的人,這意味著兇手就在鎮上。”雲敘白分析道:“我們詢問的幾個路人,說辭太接近了,像是係統統一安排的台詞,不能完全相信他們的話。”塵函猶如醍醐灌頂,拍了拍手:“聽你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那幾個路人說的話確實很像!”田憚問:“接下來怎麽做?”“分散去找線索。”雲敘白囑咐道:“別走太遠,雖然白天怨靈不活躍,但也有出現的可能,都小心點。”十幾分鍾後,分散的四人被飄上半空的煙霧吸引,不約而同地聚在一棟木屋前。木屋麵積不大,院子裏雜草叢生,搭了個簡易雨棚,走廊下麵堆滿木柴,大門緊閉著,要不是有煙霧飄出,他們還以為這是一棟廢棄屋子。塵函看著破敗的小屋,不可置信:“裏麵有人住?”“去看看。”雲敘白率先踏入院子,屈指敲門:“有人在嗎?”“誰啊?”屋子裏麵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木門敞開一道縫,一股子熱氣從門縫裏泄出,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奶奶站在門後,皮膚皺皺巴巴的,眼部有兩道眼珠子被挖走後留下的疤,猙獰可怖。塵函吸了一口冷氣,扯了扯雲敘白的袖子。昨晚見到李寡婦的時候雲敘白都沒有慌張,此時更是麵不改色,話在喉頭滾一圈,再出口時溫柔繾綣,令人如沐春風:“奶奶,我們是從外地來的旅客,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可惜老奶奶不買他的賬,嘴裏說著“沒空沒空”,馬上要關門。雲敘白把住門,語氣不變:“奶奶,是李寡婦讓我來的。”聽到這個名字,老奶奶臉色驟變,跟雲敘白較勁的手一下失去了力氣:“李……李寡婦?”雲敘白唇角彎起,又輕飄飄地追加一句:“她昨晚托夢給我,讓我來找你。”老奶奶的手微微顫抖:“胡說八道!”雲敘白說:“她說你會把真相告訴我,替她申冤。”老奶奶沉默半響才下了決心似的鬆手,往屋子裏麵走,沉聲說:“進來吧。”塵函跟在雲敘白後麵,默默豎起大拇指——敘哥,路子野套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