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晚飯之前,女人打開房門,從臥室走出來,她等在樓梯口,眼巴巴的往上看著。 江璃下樓的腳步一頓,不過好在女人的眼神從他臉上掠過,就平移了出去,祈盼的看他身後。她看江璃的這個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她是在等14號。 江璃認識到這一點,鬆口氣,從女人身旁走過,去向大廳。 樓上,14號抖著腿,磨磨蹭蹭,他剛站到二樓拐角,一瞥見女人的身影,就條件反射的退後,然後,他不敢下去了。 除了14號之外,其餘的玩家全部落座,開始吃飯。 女人在樓梯口等了一會兒,沒等到14號,就獨自上樓去了。 一會兒後,女人拉著臉色蒼白的14號自樓梯上走下來,她把14號按在大廳的沙發上,並在14號身邊緊挨著坐下。 “老公,”女人抓著14號的手,眼睛亮晶晶道:“晚上來我房間睡,我不想跟你分居了,你不要睡客房,晚九點前來臥房,知道嗎?” 她說的是知道嗎,不是問可以嗎、她給14號下了通知,不是征求他的意見。 14號臉色刷的變得雪白。 他抖著嘴唇看著女人,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女人體貼道:“你知道了嗎?點個頭也行。” 14號看著女人,緩慢的點了一下頭。 女人開心的站起來,“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要拒絕我呢,我差點傷心。”她說完,拉了一下14號的手:“我等你呀。”然後就羞澀的站起來,紅豔的裙邊留下一道火紅的弧度。 見女人迴了臥房,14號絕望的捂住了臉。 當晚,14號去了女人的房間,期間,江璃並沒有被什麽異聲驚醒。 到得早上,江璃被尿憋醒了。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時間還比較早,外麵天還不是很亮。 江璃憋了一會兒,決定爬起來去尿尿。 他拿著牌子,走出房門,迴手關上房門後,他看了走廊裏一眼,走廊裏隻有盡頭一扇小窗,外麵的天光發暗,所以走廊裏光線很昏暗。 江璃抬手,隻能勉強看清自己的五指。 他扶著牆,往側麵走,打算去敲花樹的門,讓花樹陪自己去上廁所。 可他剛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不等江璃迴頭,那腳步聲已到身後,然後一股鈍痛自腦後傳來,江璃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等江璃再有意識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慢吞吞的腳步聲和水聲。 江璃迷糊的睜眼,看到眼前的地毯。 有暈黃的光線投入視線,江璃分辨出,這是電燈的亮光。 地毯是深褐的顏色,上麵有黑色的花紋。江璃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這顏色的地毯,是在這房子一樓的大廳才有。 也就是說,他現在趴著的地方是一樓? 他在二樓被打暈,現在這是被拖到一樓了? 江璃聽著前方不遠處傳來的聲音,想抬一下頭,但他剛一動,腦袋就嗡嗡的疼,所以他停住了動作。 他聽出,那水聲和摩擦聲,在緩緩的向他移動。 江璃耐心的等著。他覺得,這發出聲音的人若是想要他命,應該早就動手了。現在讓他安穩趴在這裏,那肯定不會讓他立刻死的。 想到這裏,江璃的注意力被眼前的地毯吸引。 他發現,地毯上麵,有一片一片烏黑的地方,將原本黑色的細小花紋給打亂了。這些烏黑呈長條形分布,在地毯上形成了一條寬邊的緞帶。 江璃觀察了一會兒,他似乎聞到一股隱隱的血腥味。 江璃沒法判斷,因為這血味很不新鮮,隱隱還帶著一股腐臭。 這腐臭甚至蓋過了血味,讓江璃分辨不出,這隱隱的一絲血味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頭頂的腳步聲挪到了視線內。 江璃看到一隻水桶被擱到了地毯上,然後,一身白的身影彎下身,挽著袖子,有些笨拙的蹲在眼前的地毯上,把濕潤的布子按在地毯的烏黑之處,按著使勁擦洗。 江璃看到原本就發紅的布子擦過地毯後,被染上了暗紅色。 是血,江璃想。 老者看布子變紅,就起身到捅跟前,把布子投進去洗,江璃看到紅色的水從布子上流下。然後老者洗完布子,讓它帶著濕淋淋的水,再次投在地毯上。 江璃看著老者認真的清理著地毯。沒抬頭看過他一眼,仿佛他就是個趴在地上的擺設。 江璃就這麽半睜著眼看著老者一路擦出了視線。 被老者擦過的地毯上,留下一片濕濕的痕跡。 老者擦的時間並不長,他似乎幹慣了這事,很熟練的就完事了。然後,江璃就看到他打開了一樓所有的窗戶和門,給房子通風透氣。 江璃還趴在地毯上,感覺到冷風卷進自己的領子,江璃覺得,要凍死他了。 被這麽一凍,原本憋迴去的尿意,又洶湧的衝了迴來。 江璃感受到了山唿海嘯的衝擊,閘門快關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