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洲被我拿來借用了這麽久,我也該還迴去讓家屬檢查一下。”塞班開口的時候紀洲才注意到其實進來的不僅僅是衛忠侯一個人,《無將之災》劇組的主演全部都站在衛忠侯身邊。


    但是剛才在紀洲的眼中,真的隻能看到衛忠侯一個。


    “驚喜嗎?”安畫穿著一身休閑裝,微笑著隔空給了紀洲一個飛吻。


    “簡直意外。”紀洲做了一個誇張的擁抱姿勢,“你們隱瞞的真好,我之前一點兒消息都沒聽到。”


    “他們攔著我。”衛忠侯大長腿向前邁了兩步,抬腿跳到台上,主動坦白賣隊友,“沒讓我和你說。”


    “我看之後要是再有什麽宣傳幹脆就隻讓這兩個人上就行了。”安畫故意搖搖頭站得離他們遠遠的,“甜蜜得我都想結婚了。”


    塞班準備了那麽長的稿子最後也沒用上,紀洲在看到衛忠侯之後就完全不記得自己其實還擔任著主持人的角色。實際上算起來,兩個人這麽麵對麵站在一起確切來說也是在兩個月之前,雖然每天都會有手機聯係,但是真見麵了那種感覺到底也不太一樣。


    衛忠侯的頭發之前束起之後才剛過肩,這陣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麽,恐怕散下來之後的長度都能到腰。


    在酒店洗完澡之後紀洲就躺在他腿上提起這個問題,衛忠侯倒是不怎麽在意地說:“那就去剪短吧,就像是宋葉的那個小寸頭,我覺得看起來挺舒服的。”


    “你這句話要是讓他聽見了估計能蹦高幾米。”紀洲勾著衛忠侯的頭發絲,他的發質摸起來的手感特別舒服,想到要是這麽一頭長發都被剪掉了,紀洲就覺得有些遺憾,“將軍你要是不喜歡就剪短。”


    哪知道衛忠侯聽到之後捏了捏紀洲地後脖子:“沒關係,你要是喜歡我就留著。”


    紀洲總有一種危機感,將軍簡直越來越向撩漢達人方向跑偏了。


    《無將之災》首映在晚上七點三十七,然而時間才剛到了下午五點,首映廳已經座無虛席。無論是圈內的明星導演,還是慕名而來的影評人以及普通觀眾,都早早地趕到了現場。主演自然都留出來了首排的位置,齊頌依舊沒來,但是他的位置塞班還是給他留下來。


    紀洲和衛忠侯同樣穿著米白色西裝,被一席水藍色晚禮服的安畫調侃就像是去參加婚禮。安閑是在首映開始前五分鍾到的,他看起來像是剛從什麽地方過來,隻是看他的臉,就能感受到滿滿的疲倦。


    不過在時間一點點靠近七點,首映廳的燈光完全暗了下來,紀洲就注意到安閑仿佛突然活過來一樣,雙手神經質地握緊身體前傾,眼睛緊緊盯著大屏幕。


    ……


    “實驗體死亡就處理掉。”範教授一身上下收緊袖口的實驗服走在金屬牆壁白到刺眼的地下研究所中,“今天有幾位誌願者?”


    鏡頭拉遠,慢慢變成了俯視的角度。


    一個個螞蜂窩一樣的安全洞外,是一群走路都不自然的感染者們。


    黑色金邊大字隱約出現——


    《無將之災》。


    ……


    “我他媽和你這個怪物不一樣!”金發的裏奧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永遠都是肥肥大大髒兮兮的,他臉上還帶著泛著黑色暗光的血液,那是之前結束的一場戰鬥中飛濺上去的。他狠狠甩掉了將軍想要握著他肩膀的手,“你沒有心跳沒有體溫,但是我不一樣,這些人在我眼裏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任你宰殺的動物!我受夠了你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我簡直無法去想象如果我有一天也變成了這樣,你會不會同樣眼睛不眨的給我一個痛快!”


    ……


    “教授,我無法認同你的想法。”安醫生脫掉身上的實驗服,露出那張妝容犀利的麵孔,“我希望和平,而不是永無止境地戰爭和殺戮。”


    “人類之所以止步不前,都是因為有你這種眼光膚淺的人。”範教授側身對著她,眼神不屑,“適者生存,改革麵對的犧牲在所難免。”


    安醫生抿緊了嘴唇,定定地看了他幾秒鍾,然後深深鞠躬感謝從前他的教育之恩,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實驗室。


    楚瑜生微微弓著腰靠在門邊,看到她出來之後露出一個關心的眼神,張開嘴卻因為著急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急得臉頰漲得通紅。


    “我沒事。”安醫生的臉色在看到他之後才算是有了一個緩和,她握住了楚瑜生的手輕輕拍了拍,“接下來的路,我隻能靠你了。”


    “我……”楚瑜生微微挺起背,反手握緊她的手,狠狠地點頭,“嗯!”


    ……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範教授自殺,安醫生和楚瑜生去安排家園重建的事情,在一切都結束之後,懸崖邊上,隻剩下了裏奧和將軍兩個人。


    “我想去看看更遠的地方。”將軍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夕陽。


    “哦……”裏奧的頭發在夕陽中暈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他偏頭看著將軍的側臉,笑著道,“那不知道你還缺向導嗎?”


    鏡頭拉長,能看到這兩個人遠遠的背景,和裏奧被刻意虛化的聲音。


    “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安醫生,那個疫苗的副作用會讓人失去唿吸心跳?”


    ……


    這是紀洲第一次嚐試這種角色,也是衛忠侯第一次離這麽近看電影。不得不說,作為一部高投資巨作,它完全對得起那個價格,每一個血肉模糊的場景特效,尤其是每一次打鬥中將軍幹脆利落的拳腳,好幾次紀洲都覺得提心吊膽。


    這部長達兩個半小時的完整版首映,一直到片尾曲放完,燈光重新亮起之後,都沒有一個人起身離席。最先打破沉默的反而是首排。


    “完美!”塞班毫不謙虛地自誇,“演員演技給九十八分,服裝設計給九十九分,電影剪輯給一百零一分,趕快驕傲死我得了!”


    衛忠侯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漫不經心地說:“這個瑪麗蘇劇本我給零分謝謝。”


    “呸!”塞班仰著頭踮著腳地瞪他,“劇本的價值無法用錢來衡量!那都是藝術!是藝術!”


    衛忠侯沒理他,轉身衝著紀洲露出一個‘這人智障’的表情。


    紀洲偏頭把到嘴邊差點兒沒忍住的笑容給咽下去。


    然而這種將軍惡意賣萌的氛圍並沒有持續下去,現場的觀眾就已經為了過來。


    “塞班導演,關於這部電影你的靈感來源是什麽?”


    “衛先生,你是因為這部電影特意去學習的武術技巧嗎?”


    “聽說之前這部電影出現過換角色的事情,是真的嗎?”


    “這是一部宣揚同誌戀情的電影嗎?”


    “塞班導演你對這次電影票房有信心嗎?”


    “塞班導演……”


    紀洲拉著衛忠侯在工作人員的保護下一言不發地離開現場,畢竟這些話其實之前的很多次宣傳都說過,這些人現在也隻是想要一個他們迴應的姿態,然後模棱兩可地寫一些報道。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差不多和他們沒有太大的關係。涉及到票房的問題,他們這種一次性結清片酬的也沒有更大的利益可拿。但是至少現在他們得到的遠遠值得受益一生。


    《無將之災》首映後的半個小時之內,網絡影評人就已經瘋狂評價這部電影,打著天才導演塞班轉型之作的噱頭,僅僅以商業片的角度完全不讓人失望,尤其是之前啟用的全新男主角衛忠侯,引用一位資深男性影評人的評價,“他站在那裏,就是將軍。”不過有褒有貶,也有人認為將軍這個主角並不討喜,太冷靜沒有什麽人情味。


    但是就算這樣,也不能否認電影票房搶占首位的事實。


    “這是一部我即使知道它是落俗的個人英雄主義題材電影,我也依舊身在其中被電影中的每一個人物所感動。”來自四十二歲的家庭主婦。


    “很少有看起來這麽痛快的一部電影,兩個小時電影結束之後你會恨不得他再演兩年。”


    “將軍太帥了!他立在屏幕麵前看我的時候我簡直快要窒息!側臉的棱角簡直完美完美完美!”來自一對大學情侶。


    “哦?你問我電影怎麽樣?”來自一位西裝革履的成功白領,“我隻能說,這種劇本,也隻有塞班導演能拍出來這種感覺。”


    “我是為了安閑男神過來的,但是意外迷上了小痞子裏奧。”來自一位二十七歲的性感女郎,她勾著紅唇掩住嘴角的笑容,“這種壞小子的確很吸引人不是嗎?”


    這些是刊登在電影雜誌《影評天下》的言論,幾乎全部都是好評。甚至有導演笑著說:“塞班終於不和我們去搶獎項了,他終於把手腳伸到了票房身上,甚至在裏麵幹脆的洗了個澡。”


    負分的評論自然有,但是這並不能幹擾到塞班要辦一個慶功宴的好興致。


    “今天要是不來的話,我明天就把你們加到黑名單。”


    紀洲癱在床上,眯著眼睛把手機在衛忠侯麵前晃了兩圈。衛忠侯掃了一眼懶得理塞班,低頭在紀洲額頭上親了一口:“我抱你去洗澡?”


    “額頭上都是汗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嫌棄?”紀洲打了一個哈欠,從善如流地張開手,“來吧,我的將軍。”


    然而塞班的私人慶功宴到最後人也沒能夠到齊。


    出乎意料的,缺席的人並不是很久不見的齊頌。


    “最近有看到安閑嗎?”塞班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紀洲正在給將軍打領帶。


    紀洲左耳和肩膀之間夾著電話,隨口問:“安閑沒在?沒聯係到他嗎?”


    “自從首映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塞班的聲音意外嚴肅,“我懷疑可能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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