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將軍你還是醒的這麽早!來搭把手。”蔣七拖著衛忠侯之前放在他那裏的巨型大刀背都直不起來。身上還扛著他的那些盔甲。在衛忠侯伸手輕鬆接過去之後才整個人都累癱在沙發上。


    像是狗一樣抽了抽鼻子:“這屋裏有酒味?將軍你喝酒了?”


    衛忠侯正用一塊破布擦拭著自己的愛刀和盔甲,聽到這話頭也不抬地承認,“……嗯。”


    “還有紀小紅?”哪知道遇到這種事情蔣七的智商爆表,他在衛忠侯的沉默不語中一下子就炸了毛,“紀洲你個不要命的快點兒滾出來!”


    聽到這話,衛忠侯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一大早上的你又沒吃藥?”紀洲衝了個澡,熱水熏得他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倒是分不清脖頸到鎖骨位置的粉紅是酒精後遺症還是被熱水蒸出來的。他擦著頭發踩著拖鞋走過來打量著還對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經紀人。


    察覺到今天的蔣七似乎有點兒不一樣。


    “你耳朵怎麽弄得?”


    向來把自己像是未成年打扮的裝嫩老男人左耳垂竟然有一個小血印。


    瞬間熄了火氣的蔣七坐迴到沙發上,一臉抱怨,“還不是昨天陪我姐試婚紗,我那神經病姐夫用紮耳洞的機器給我穿了一針,疼得我差點兒就嗷出來。對了紀小紅你說這個洞能不能長得看不出來?這要是留疤了……”


    對於蔣七的小媳婦模樣,一邊衛忠侯看著他耳垂上那個不仔細看看不出來的小紅點,有些理解無能,“一個男人身上有疤又怎麽了?”


    “將軍,你不懂。”蔣七一臉的糾結不知從何說起的表情。“像你身上要是有打仗出來的疤,那都能體現是男人的勳章,但是我這種不太一樣……”


    紀洲看著他那麽一副模樣好笑地在一邊解釋:“蔣七認為在耳朵上紮洞就像是女人一樣,顯得娘氣,擔心以後娶不到好媳婦。”


    衛忠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裏想著的卻是媳婦成親訂婚結婚這種最近知道的這世界習俗。不可避免也就想到了陳嵩今天訂婚的事實。


    也就用莫名的眼神看了紀洲一眼。


    接收他信號的紀洲疑惑:“怎麽了——”


    “啊!對!”話還沒完全問出口,就聽到了蔣七猛地站起身,“我把早餐扔在門口了!就為了給將軍拿刀!我買了豆漿油條和雞汁包,紀小紅快去換衣服,吃完飯我們還要去片場,趕快把這部戲的戲份拍完趕快遠離小白蓮那張看著就讓人想打一頓的臉!”


    昨晚到現在都沒聽到換人消息的紀洲也在疑惑。


    或許陳嵩最後那句話隻是說說罷了,現在也就隻能這麽想。


    理所當然的,衛忠侯壓下了昨晚才發布的消息,成為了三個人之中唯一一個知情人。


    早餐蔣七已經是按照三個人的最大飯量來買的,然而吃到最後他覺得他到底還是低估了將軍的飯量,紀洲去換衣服了,他默默坐在一邊看著將軍吃了倒數第二個包子。


    想了想,竟然伸手去吧最後一個包子拿起來吃了。


    然後對於已經承受不了的胃安撫性揉了揉表示道歉,大概是對方的吃法的確是讓人看起來就很有食欲。


    “將軍,紀洲這兩天和你一起吃飯是不是吃得特別多?”蔣七打了個飽嗝。


    隻感覺自己不過八分飽的衛忠侯迴憶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是,不過他以前吃得太少了。”


    “自然是比不上將軍你。”已經把自己收拾地像是人樣的紀洲走出來喝了一口半涼的豆漿,“還是有事聯係我,對了!”


    他從錢包裏麵抽出來五百塊錢,放在衛忠侯手邊,“我中午要是不迴來你就出去自己吃點兒,行了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這錢就當是我借你的,等把你身份搞定了你能工作之後再還給我就行。”


    蔣七在門口換鞋的空擋接嘴:“要是心裏不平衡就還他雙倍。”


    紀洲笑笑沒說話,眼眶還是有些微紅,卻比起昨晚要好太多。


    身無分文寄人籬下的衛忠侯隻能把錢收下,沒什麽情緒的‘嗯’了一聲。


    “我覺得你就像是把將軍包養了一樣。”坐電梯的時候蔣七雙手抱胸看著他說,“雖然將軍這人長得不像是個騙子,但是也不像是個基佬。所謂和直男談戀愛的後果你已經心知肚明我就不多說了。”


    “我現在沒那心情,瞎操心的大經紀人。”紀洲搖頭拍了一下蔣七肩膀出了電梯,“再說了現在這種情況比起我包養他更像是我收養他。”


    “我也想收養這麽一人。”原是落後紀洲一步的蔣七大步追上並趕超,好讓他能後退著正麵看到紀洲的表情,“顏正聽話還能打姐夫,哦忘了和你說,我姐夫的腿勉強好了,雖然這並不代表你就能毫無顧忌他不會半夜給你蒙麻袋了。”


    “我要是讓他蒙一次就能一笑泯恩仇了,那我也不躲了。”對於鍾尚這種在他看來暴力又幼稚的行為,紀洲還真是沒辦法。對方不和你玩陰謀,就是我看你不順眼你別讓我逮到逮到就打死你的行為準則,簡單犀利完全無法講道理。


    “其實辦法也還是有的。”坐上車,蔣七規規矩矩扣上安全帶,並用眼神盯著紀洲讓他也扣上,“你找個固定能結婚的男票,你光明正大對外宣布出櫃,毀了你的事業得到了你的愛情,我相信我姐夫打你一頓這事就算了。當然,就是我都不可能讓你出櫃,再毀了我這幾年的心血。”


    紀洲搖頭歎氣不再提這個問題,他之前還打算從蔣七這裏麵探探口風,看看能不能和鍾尚有成為朋友的機會好去為將軍辦個戶口有個身份證。結果現在他還是再找找別的辦法好了。


    因為想著事情,他沒注意到蔣七總是在蝸牛車速中偷瞄他。


    雖然和紀洲是好朋友,但是比起從一個媽肚子裏麵蹦出來的姐姐感情還是不一樣。在他認識紀洲這麽久,如果不是在蔣璐那天和還未退伍的鍾尚打電話的空隙中聽到了幾句,他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姐姐喜歡過自己的好友。


    不過除了這一點他剩下的一概不知。


    比如鍾尚對紀洲不加掩飾的敵意,是不是因為老姐還喜歡著紀洲?


    但是從紀洲這裏他又問不出口,從自己老姐那邊則是根本不敢問。


    愛情這破東西……單身狗太多年的蔣七默默歎氣。


    片場的氛圍火熱,無論哪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片放鬆,和前一天的壓抑氛圍完全不同。紀洲才剛走進去就被化妝師琳達拉著進了屋,沒等詢問她就主動八卦。


    “那個小新人今天就和開了掛一樣,副導演罵人的頻率都少了,上一場鏡頭他都一遍過,閉眼……”化妝師手上動作熟練,絲毫不耽誤她一臉感歎,“哪怕我根本就看不懂,我也知道他今天的演技比起前兩天簡直就是質的突破。”


    “挺好的。”紀洲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也算是節省大家時間。”


    今天紀洲和祁辰的對手戲隻有一個鏡頭,是除了紀洲那角色死的時候之外的唯一一個和男一號的對手戲。


    祁辰這個曾經紈絝不羈的小將軍被迫穿上不合身的盔甲,拿起刀劍護衛這個父親哥哥們拚死保護的國家。他來到這裏,是為了請常昭飾演的副將公子尋和他共同對敵。


    公子尋染了風寒,而這一場就是紀洲所飾的公子籌堅決反對弟弟出門上戰場的戲份。


    換衣化妝的過程中他倒是不緊張,相反,他還挺好奇祁辰到底能有多大的突破。


    “一演戲你簡直就像是被萬丈金光加身。”


    因為祁辰這次要表現出因家人去世的悲痛蒼涼感,導演組臨時把片場的化妝大咖琳達叫過去給他補妝,提前化完妝的紀洲就在休息室等著人叫,一邊聽蔣七誇張的表揚。


    “真的紀小紅,你現在就缺那麽一點點兒的運氣,要不是封將主打歌手,在演藝圈比不上昊傾的名氣大,我早就給你掏了解約費讓你身後有人的一步登天。”


    紀洲不動聲色給了蔣七一刀,“比起hac,昊傾也不算是什麽了。”


    hac算是在全球都排得上前十的經紀公司,據說每年都有能名額能推廣藝人前往好萊塢,在那裏,哪怕隻是個龍套也都算是走了躺國際。走在hac的公司裏不用十步,你身邊就至少經過了數十位在國內外多項影視大獎中有提名甚至獲獎的明星大腕,這其中從不缺乏有西方麵孔的藝人。


    在當代娛樂圈藝人的眼中,能進入hac,哪怕隻是個助理,就已經能夠比大多數人都要少奮鬥十年。


    隻可惜這樣的好條件也同樣有著高門檻,至少也要有一部知名電影的男主角,憑借紀洲現在的人氣,別說是跨過這個門檻,就是走到那需要再行十萬八千裏。


    “紀哥!導演讓問一下準備好了沒有?”導演助理是個年輕人,說話謙恭謹慎。


    “好了。”紀洲起身深唿吸。


    以後的路到底要怎麽走還不好說,也就腳踏實地的過好現在的生活。


    多賺點錢多養一口人,多教導一下小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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