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徐漾事後都跑來調侃,你們這個二隊領隊,戰術風格太詭異了吧?前半場風馳電掣恨不得立馬就地搞死你,後半場跟立地成佛似的,放下屠刀一邊圍著你念經一邊熬死你。薑昀祺:“……”薛鳴淮路過,說:“還不是薑隊帶得好?我們隊長身上兼具魔性與佛性。你不懂。”薑昀祺:“…………”那會first排名已經在第二,其實隻要穩住,找機會超過第一名sed五十積分,冠軍唾手可得。但受薑昀祺態度影響,第三場魏承野打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和第一場簡直就是兩個人。明明可以憑借高地優勢幾個炸彈解決的事,他這迴不幹了,他跑下去挨個敲門試探,告訴對手我要來了。其實魏承野是謹慎,他擔心炸不死全部,到時候等他們下來進圈,落單的就會反手埋伏他們。隻是這些舉動在旁人看來,非常難以理解——以至於那些在下方率先進圈的都以為魏承野又來搞什麽生死時速,這種反向運氣,居然也引出好幾個對手——而在first內部看來,魏承野此舉簡直就是二傻子。複盤的時候,博宇對著這段反複看,壓根看不懂,最後說:野哥你要不寫個心路曆程吧?把這段心路寫出來。我真的服了,我打職業這麽久,就沒見過您這樣的。到了決賽圈,first隻剩魏承野和慕彬。積分已經領先sed十分,完全不用擔心太多,速戰速決才是正理。可慕彬太小心,瞻前顧後。按照魏承野第一場的性子,那馬上就是擼起袖子自己幹了,幹完拉倒。但魏承野他不,他變了,他開始配合慕彬拿積分,一切以隊友為先,弄得慕彬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說——那些進決賽圈就等著幾槍定勝負的對手硬是跟著first兩個人滿場鋪戰術搞埋伏,五分鍾能結束的決賽,硬是拖了十五分鍾。最後sed魏亦嘉都發火了,他覺得first這個二隊領隊有毛病。殊不知,魏承野是被雲神嚇怕了。複盤結束,first會議室罕見鴉雀無聲。薛鳴淮完全沒話說,複盤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玩暖暖去了,這會結束,倒有些好笑,對薑昀祺說:“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劉至無奈:“你出去玩吧,幫我看看青訓。”薛鳴淮覺得薑昀祺看他眼神不對,立刻起身溜了。好半晌,薑昀祺坐在首位心情前所未有複雜。過了會,他抬頭對魏承野說:“你要不寫個賽後感給我吧。不多,八百字就可以。讓我看看你比賽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魏承野張了張嘴,在圍觀眾人一致複雜的目光中,點頭應下。可這八百字觀後感,拖了快一個月,魏承野一個字也沒交出來。薑昀祺心想有那麽難嗎,八百字啊,又不是八千字。一場寫個三百字,三場決賽,不就寫好了。可魏承野就是寫不出來。薑昀祺說,等他軍訓結束,必須要交出來。魏承野長出口氣,說好。但是等薑昀祺軍訓結束,魏承野還是沒交出來。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晚上和裴轍匯報軍訓日程的時候,說起這件事,薑昀祺一副過來人語氣,說八百字有這麽難嗎?電話那頭,裴轍沉默半晌,說,我也想知道。第272章 百轉千迴在久違校園的薑昀祺眼裏,軍訓是很新鮮的。日常作息按部就班。起床、晨跑、排隊吃早餐,然後訓練。吃完午飯有兩個小時的午睡時間,之後一直訓到下午五點半。晚訓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沒有的時候大家圍在一起唱軍歌玩遊戲交流感情。畢竟一起訓的是大學四年的同學,軍訓這段時光還是很值得紀念的。據說軍訓最後一周有唱歌比賽,第一名的班級會加團體分。這是班級榮譽,大家都要力所能及出一份力。於是,唱得不是很好的薑昀祺每天會多練習一會。這“一會”就是和裴轍打電話的時候。一個人對著空氣唱沒意思。有裴轍在,薑昀祺也不害羞,反正看不到人,想唱就唱了。一開始裴轍還會很含蓄地提醒他跑調,或者讓薑昀祺再去聽一遍原曲,看看自己是不是在調上。漸漸地,裴轍覺得唱歌這件事可能需要天賦。就像電競一樣。後來,每當薑昀祺唱完問裴轍怎麽樣的時候,裴轍會在電話那頭笑好久。薑昀祺就不問了。再後來,裴轍得知,薑昀祺被調到了副歌部分,到時候隻要跟著大家一起嚎就行。在不在調壓根沒關係。因為是校外軍訓,進出管理十分嚴格。但也不是每天都這樣。定慧寺這片是s市有名景區,除了寺廟,周邊還有人工湖和草坪,三麵攏著四季常青的小山坡。一到節假日,本市和臨近的周邊市區會過來自駕遊,熱鬧起來車位都沒有,需要再開十幾分鍾停到定慧寺這邊,再步行過去。訓了差不多一周半,學校給他們放了一天假,晚上十一點前迴寢就行。薑昀祺一早去雲浮天梯開會,下午和他們訓練複盤。晚上七點準備迴去的時候,first一眾還給他舉行了歡送會,薑昀祺跟迴鄉探親似的,拎著一大包水果零食迴寺裏。七月盛夏,薑昀祺出地鐵就被滾滾熱浪熏了滿頭滿臉。一天行程緊湊,打開手機顯示電量不足。快八點,走迴去還要十幾分鍾,薑昀祺想了想,放下手裏東西坐馬路牙子上發信息給裴轍,說一會手機沒電,迴宿舍再打電話。信息發出去,裴轍很快迴複,問他在哪裏。薑昀祺說剛下地鐵。裴轍就說別動了。蟬蟲鳴噪的夏夜,薑昀祺盯著這三個字,有點懵,但心底率先反應,砰砰砰炸開煙花。薑昀祺站起來四處眺望,前後黑黢黢的路口,一個尋常周天,行人車輛寥寥落落。身後不斷有人走出來,是剛下地鐵住在這片的上班族。三三兩兩,語聲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