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學得很認真,前幾場就差隨身帶個筆記本。後麵幾天,隨著時間越來越緊張,薑昀祺不再和之前那樣按部就班地教,賽場上除了必要指令,話也不多。於是隊內氣氛驟降。學習小組驟變隨堂考。三人每天全副精神上線訓練,中間幾次休息也不敢懈怠,忙著複盤找疏漏。雲神太強,手速、反應力、決策力,還有冷靜至極的心態,都是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青訓生難以企及的。而隻要想到決賽那些選手都是與雲神不相上下的水平,他們心髒都要快速跳幾下。同期一些青訓生會跑過來問楚子洛魏承野和慕彬的集訓感想,諸如和雲神組隊爽不爽之類。楚子洛從一開始興致勃勃說“爽”,到後麵氣息奄奄說“爽”,最後幹脆一個字不想說。慕彬最直接:“我已經爽得三個晚上夢裏和雲神組隊了——你說我爽不爽?”博宇路過樂得不行。這種高壓密集式短訓,效果當然是顯著的。訓練倒數第二天,劉至安排一隊二隊隊內較量。向來話不多的魏承野居然一路跟著薑昀祺打到了決賽圈最後幾秒,他手速不錯,最後關頭險些拿下薛鳴淮人頭。那會隔壁賽訓室觀賽的青訓生小小歡唿了幾秒,頗有幾分初生牛犢的架勢。隻是最後還是被經驗老道的薛鳴淮反手爆頭。這場比賽劉至非常滿意。用劉至話說,他們三個人的實力都被高壓衝擊到了極點——雖然薑昀祺在劉至點評“高壓”的時候麵露不解。出發前一天最後一次隊內訓練,薑昀祺邀請了sed一隊、infinite一隊和gog一隊同他們訓練,為的是加強first二隊實戰感。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慕彬首輪圈意外失誤,直接被魏亦嘉一槍爆頭。慕彬盯著麵前霎時全灰的屏幕,冷汗都要下來了,耳機裏傳出聲音的時候,他條件反射抖了抖。薑昀祺對他說:“接下來輔助魏承野。不要緊張。”語氣極淡,有條不紊。仔細聽,最後四個字明顯是在安撫。隻是毫無作用。慕彬聽得都忘記了吞咽,握著鼠標腦子空白不知道做什麽,直到劉至走來拍了拍他肩膀。這場其實也打得不錯。楚子洛超長發揮,差點狙下infinite隊長蘇赫。隻是還有些心浮氣躁,狙擊失敗後想著先溜再說,哪想蘇赫已經知曉他方向,三秒之內鎖定方向一槍就把楚子洛打灰了。魏承野一如既往穩,手速上了一個台階,如果不是遇上魏亦嘉,終究差那麽一截,最後情況誰也不知道。二隊最後還是薑昀祺撐著。三個隊長狙他一個,博宇一邊看一邊笑:“我賭雲神絕地逢生。”劉至:“不一定。魏亦嘉太熟悉雲神戰術了,兩個人手速也有得一拚。蘇赫很小心,謝斐也穩。”整場比賽,光決賽圈就打了十來分鍾,差點撐到四十五分鍾。最後決賽圈縮得不能再小,薑昀祺一槍解決一個,兩槍之後的下秒被圈外一邊掉血一邊沉住氣蹲守的謝斐拿了人頭。既然約了兄弟戰隊打友誼賽,那賽後肯定是要一起吃一頓的。更何況明天大家一起出發去首爾掙榮譽,賽前也得聚一聚,老調重彈下: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雖然正經酒沒喝,但果酒氣泡酒喝了不少,沒醉但都有些暈乎乎。薑昀祺上完廁所出來的時候,就見博宇拉著垂頭喪氣的慕彬往安全通道走,看樣子是有話說。兩人喝得暈乎乎,沒看見光線昏暗處的他。博宇語氣安慰:“……雲神就是話少。你別難過。雲神很喜歡你的。他和我說過很多次,你機動位很不錯……”他個子高,相比之下,慕彬就跟小雞仔似的被夾著走。薑昀祺:“……”薑昀祺隔著幾步目送他倆。慕彬低著頭點了好幾下。博宇又道:“雖然兇了點……沒事……習慣就好。你看我和你鳴淮哥,以前天天和他打比賽,鳴淮哥都不敢說他……”薑昀祺:?兇。兇?迴到飯桌,薑昀祺環視一圈,想了想,越過劉至坐到薛鳴淮身邊,推了推低頭玩奇跡暖暖的薛鳴淮,直接道:“你覺得我兇嗎?”薛鳴淮瞥他一眼,無語:“這就喝多了?”薑昀祺:“…………”薑昀祺走開了。其實有點委屈。晚上,這點委屈全數轉給了電話那頭的裴轍。剛洗好澡的薑昀祺盤腿坐床上哇哇:“我兇嗎?我兇嗎?慕彬一輪丟了人頭我和他說不要緊張。我也沒怪他。我什麽都沒說。我安排他輔助隊友,我一句話都沒說他。我還安慰他了!真的。”裴轍隻是笑。薑昀祺不滿,長長短短歎氣:“我心裏也沒有怪他。真的。我一點都沒怪他。他前麵其實打得挺好的。一次失誤沒什麽。誰沒失誤過?薛鳴淮之前和我打的時候,兩槍就被我解決了,我也沒說什麽。我兇嗎?我一句話沒說。”過了會,裴轍輕笑:“是挺兇的。”薑昀祺:???薑昀祺:我要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