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房間本來就小,關了門就感覺空間更小了,空氣都稀薄了不少。和別人住一起的經驗也就是之前住校的時候,但因為他是彎的,也不會和其他室友有太近的接觸,宿舍又比較大,不像現在,即使兩個人不在一張床上,都能感覺到,這個房間裏多了個人,而且這個人還離自己很近。他收迴視線,“陸倦哥,你睡床上吧?”陸倦把手機挪開看了他一眼,“不用,地上挺好。”窗戶開著,倒也沒有很熱。鬱寧說不動他,又總不能強行把人拖床上去,隻能哦了聲,“那我關燈了,時間不早了,我剛剛定了明天早上的車,要早起。”說完,也沒等陸倦出聲,他就啪嗒一下關了燈。屋裏一下子就陷入一片黑暗,隻剩下陸倦的手機燈光在亮著。鬱寧慢吞吞爬了床,也沒再說話。一時之間隻剩下陸倦手機裏解說說話的聲音。雖然平時鬱寧不太熬夜,但是這麽早睡覺也睡不著。他翻來覆去在床上翻了會兒,陸倦可能是注意到了,突然敲了敲床邊緣,“睡不著?”鬱寧僵硬了瞬間,“有點,太早了。”陸倦應了聲,“看不看比賽?”聽陸倦這麽一說,鬱寧愈發不困了,十分幹脆應了聲,剛準備爬起來下去,陸倦便先他一步坐了起來,靠到了床邊。鬱寧愣了下,幹脆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趴了下去,這樣正好兩個人都能看到。陸倦看的是去年一場季後賽的比賽視頻。因為鬱寧要看,陸倦便把視頻拉到了最開始第一局比賽的時候。“看過這場比賽麽?”陸倦問。“看過。”這場比賽鬱寧之前是有看過的,不過當初他看的時候也是雲裏霧裏的,畢竟不是專業的,解說有時候說得也有點讓人聽不懂。他記得這場季後賽tvt是有參加的,好像還拿了冠軍。陸倦嗯了聲,也沒再問什麽。兩個人一時之間又安靜下來,再次隻剩下解說的聲音了。看了一點點,鬱寧才發現陸倦的這段視頻和之前他看的是不一樣的,陸倦這邊是tvt戰隊主視角,沒有切換過其他戰隊。“這邊,解說說錯了。”鬱寧正看得出神,陸倦突然出聲。他愣了下,哦了聲,鬱寧根本沒注意指揮說了什麽,光看陸倦的操作去了。陸倦似乎也不在乎他什麽反應,估計隻是職業病犯了,“這一波,aua不該攻樓,不死人情況下換人不太可能。”鬱寧又哦了聲,心說哪裏有攻樓,你不說我也沒注意到他們攻樓。不過下一秒,屏幕上就跳出了擊殺,解說也在說這個問題。陸倦又輕笑了聲,“不過換成我們隊,還有可能。”鬱寧:“……哦……”“這幾槍明顯壓槍沒壓好,他們教練應該迴去讓他多練習壓槍。”陸倦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但就是莫名帶著嘲諷。鬱寧:……他又哦了聲。“嗯,這邊南北沒打好,這個人頭本來是他的。”“所以迴去我讓他練習打靶子打了兩天。”鬱寧:“……”這到底是在說你隊友槍法不好還是在嘲諷對手像靶子?鬱寧突然想起之前看到過tvt戰隊經理徐酩的采訪,徐酩當時非常痛心疾首地說:“如果陸倦不是我們隊的顏值擔當,我一定攔著他不讓他上領獎台發表感言。”畢竟陸倦那張嘴,一開口就能嘲諷半個電競圈。鬱寧這樣想著,一不注意就笑出了聲。笑完,就驚覺不對勁,立馬止住。好在這個時候陸倦已經完全犯起了職業病,一邊給他解說,一邊不忘嘲諷對手和隊友,可以說是無差別攻擊。鬱寧本來是不怎麽困的,比賽也確實挺激烈,有幾波極限絲血反殺,第一局就是有個隊伍單人吃雞。但是也不知道是陸倦的聲音過分低沉了點,鬱寧的困意就一點一點地爬了上來。再加上這會兒他是趴著的,下巴抵在了手臂上。還挺適合睡覺的。鬱寧看著聽著,就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飄飄然的狀態,連手機屏幕上的畫麵都開始模糊起來,耳邊陸倦說話的聲音也漸漸遠去。“這裏rar不該選擇正麵對槍,畢竟他們隊槍法不行,在訓練賽吃虧那麽多次還是不肯吸取教訓……”陸倦說完,瞥了眼鬱寧,才發現對方已經閉上了眼睛,唿吸十分平穩。對他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