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新開始,總是會選擇一個陌生的地方,大部分人都會那麽想的吧。但對於當時的我沒有辦法選擇,向前邁進還是懷抱著過去,因為沒有力量去改變任何。那時我遇見了藍澤。

    夜空白的發亮,街上空蕩蕩的顯得冷清,應該是什麽時候了呢,我抬頭看向黑暗的天空,夜風向我吹來全身不自禁的打冷顫,我抓緊穿著病服的全身一直朝前走著,空氣從寬大的拖鞋吸進越加寒冷。

    當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有一片黑暗,空氣中卻飄蕩著刺鼻的藥水味,沒有任何人,安靜的像是要死亡,我從醫院跑了出來,因為害怕這種空氣與氣味,每一次接觸都像是迴到了媽媽還在的時候,而痛苦與難過便會全部湧出。

    我站在門前看著漆黑的房門,你一定會在屋內但我卻不敢敲門,害怕生氣的你,害怕你冰冷的跟我說話。我在門前坐了下來抱緊全身等待著天亮。這是種什麽心情,我無法說出,孤單還是無助,或者可憐,那樣的我忽然厭煩了一切的關心,每個人帶著虛偽的麵具對我說著話,世界隻是因為價值而存在,而當你什麽都沒有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人來關心。

    這樣坐了不到一會我睡著了,睡夢的中我一個人站在黑色的空間,沒有一個人,一直那樣站著。黑壓壓的天空像是逼迫著我離開,但沉重的全身邁步出一步,就那樣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

    一陣晃動將我搖醒,我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龍崎你。你站在我麵前看著我沒有說話,這樣站了很久,我慢慢恢複了清醒,之後你拉起渾身冰冷的我進了屋子。

    當時的你眼中仍舊冰冷,但手心的溫暖卻傳遍了我的全身。你的身上傳來淡淡的香味。我的心中像是得到一點複蘇。

    你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我麵前,我緊抓著散發熱氣的杯子,不斷騰上的霧氣將臉烘的燥熱。全身的顫抖慢慢消失。

    但龍崎你仍舊還是那個冷漠的陌生人。

    不管你家人死了還是活著,傍晚之前搬出去。最後的你這樣說著,沒有情緒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留著你隻有麻煩,付給你的錢夠你找房子,如果不夠我可以再給你錢。

    我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全身又開始微微顫抖,最後的溫暖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你的腳步聲在這個屋子漸漸消失。你出了門,整個屋子顯得冰冷。陰暗的天空沒有溫度的照射進光線。

    我的心中像是失去了一切,無知覺的坐著,想不起任何,不想思考的坐著。一直等到電話鈴聲的震動將我叫醒。一直持續的震動讓空氣也像是要破裂。

    我走進房間開始整行李。還剩下什麽,這樣的我什麽也沒有了。

    門鈴聲開始響了起來,我聽到可拉的聲音在喊著,伴隨著一直震動的電話鈴聲。但可拉,我並不想見你,當時的我讓你那麽擔心,原諒一次自私的我。我不想見任何人,不想再見到你們臉上像是同情著我的表情,我隻想自己一個人,不要所謂的關心也不要朋友。

    天空變得越加黑暗,我坐在房間中透過綠色的窗簾看著黑壓壓的天空,跟這個生活了十七年的房子告別,現在它屬於別人了。

    可拉一直站在門外喊著,一直很久那個聲音才消失。

    我沒有將東西全部拿走隻是帶走了幾件衣物,相冊,媽媽的骨灰。我關上門,清脆的聲音迴響在走道間。

    走出樓天空仍舊黑壓壓的讓人窒息。我獨自在冷清的道路前進。沒有想好要去的地方,但這樣一直走,走到不想再走下去的時候一定會有個解決的方法。仿佛要下雨了,我抬起頭望向空中,往日的陽光消失的無影無蹤,天空被層層的黑色包圍,我的心中變得沉重。我看向身後的樓房,暗淡的顏色沒有光澤。

    我在公車站停了下來,將行李放在一旁抱著媽媽的骨灰盒看著噪雜的馬路,公車的引擎聲響起又降落,人群不斷的相聚又消失。龍崎,人和人也是這樣的吧,在某個時候遇見,乘上同一輛車,而在各自的地方到達後便不再相遇了。當時的我一直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那些偶遇的人,看著不同的人相遇時的表情,看著慢慢落下的雨滴,看著人群慌張的躲避雨滴的樣子,我始終站站在原地。

    風陣陣朝我吹來,飄過的雨滴打落在了手上,我望向無法停止的雨。看著這樣的雨,我想起了初中時有一次放學下起了大雨,所有人都跑著躲雨隻有我一個人在路上走,這樣走了不久我看到了爸爸,頭發斑白的他撐著傘笨重地朝我跑來,當時的我看著冒著雨跑來的爸爸心中並沒有任何感動,一直到媽媽住院後下起了大雨,我一個人走在雨中,雨變成了苦澀。

    公車停了下來,身邊擁擠的人群一下子擁上車,我被他們推進了人群。雨滴嘩嘩的落入頭頂,冰冷打濕了全身,人群不斷將我左右推擠,腳下的水滴向四周濺去,我抱住盒子低著頭在人群中站著不想讓媽媽被淋濕。

    你們一直看著吧,即使離開也是擔心著我吧,我又想起了過去,該怎麽辦呢,已經忘記了的爸爸也重新迴到了記憶,過去了不就應該淡忘,但為什麽時間沒有抹去反而變得更深。這個時侯的媽媽應該已經送傘過來了,而爸爸等著我迴家練習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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