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聽了丁香的話,板起臉喝問道:“大膽!你這丫頭竟敢攀誣主子!”


    丁香猛地抬起頭來:“奴婢沒有攀誣主子!奴婢有證據。”


    邱氏臉色凝重:“哦?此話當真?證據在哪?”


    “四奶奶當時私下裏囑咐奴婢的時候,給了奴婢這個手鐲。”丁香伸出手臂,取下了戴在手上的一隻雕花金鐲子。


    旁邊一位婆子飛快地跑過去接了金鐲子,呈給了邱氏。


    那鐲子明晃晃的,看起來足有一兩重,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是丁香這樣的二等丫頭隨便就能戴的。侯府雖然富貴,但如果不是主子的貼身丫頭,賞賜下來的物件裏還真難得見著金子。何況,這金子還是明晃晃的足金,除非是下人立了很大的功勞,或者要收買下人,主子才會賞賜這樣的好東西。


    一看到這個雕花金鐲子,大多數圍觀者心中都覺得,四奶奶害得阮姨娘小產,這事十有j□j是真的了。


    葉氏似乎也挺驚奇,伸頭過去看:“喲,還真有證據啊?”


    邱氏拿著看了看,淡淡說道:“這鐲子,我好像見到四弟妹戴過。”


    葉氏掩口驚訝道:“哎呀,這事真是四弟妹做的?那她做得也太不地道了。畢竟,那可是四爺的孩子啊,以後還得叫她一聲母親呢!”


    葉氏這樣說,簡直是定了四奶奶的罪。在場的人都開始認定,這就是一個善妒的主母,容不下姨娘,從而下黑手暗害了姨娘的孩子。


    瑞雪更是在一旁哭叫道:“四奶奶真是好狠的心!怎麽就這麽容不下人呢?四爺子嗣單薄,她也不為四爺考慮考慮。我們姨娘,我們姨娘實在是太慘了!不行,大奶奶,您,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姨娘主持公道啊!”


    這一聲哭喊,引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


    這院子裏有那種攀龍附鳳心思的丫頭也有不少,這下子倒是對這個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四奶奶生了些懼意。畢竟,人家阮姨娘正經還是個貴妾呢,都被害得小產了,她們這些沒根基的丫頭,就更難保得周全了。


    當然,也有那精明些的丫頭不以為然,這阮姨娘這迴著了道落了胎,那是她蠢,不知道早作防範。她這一遭殃,倒便宜了別人。


    畢竟,四奶奶謀害了四爺的子嗣,總得有個說法。四奶奶擔了這樣一個善妒的名聲,太太和四爺哪裏還會待見她?說不定,這反倒是自己一個向上爬的機會。


    她自己生不出來也就算了,還擋著別人的道,這不是招人怨恨嘛。


    如果能夠趁這個機會懷上四爺的孩子,太太和四爺一定會高看她一眼。如果是兒子就更好了,生下來那就是庶長子。到時候還不是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不遠處的淡雲無聲地張大了嘴,差點叫出聲來。


    她一向管著四奶奶所有的衣裳首飾,這個鐲子,她當然認得。前陣子四奶奶還沒摔傷的時候,她看到四奶奶戴著的首飾裏少了這個鐲子,還問過一聲。


    四奶奶當時跟她說了,那天丁香逮著和她獨處的機會,跪下來哭訴說她家老母親病得很重,家裏又沒有父親了,隻有個年幼的弟弟。她求四奶奶發發慈悲,救救她的母親。


    丁香這一哭,倒是讓四奶奶想起了自己過世的母親,也有些心酸。丁香跟著她好幾年了,四奶奶看她哭得那麽傷心,就有點心軟了。當時四奶奶身上沒什麽現銀之類的,就把手上戴著的那歌金鐲子褪給了她,讓她好好拿迴去給母親養病。


    沒想到丁香竟然恩將仇報,將這鐲子說成了收買她的證據,真是含血噴人!


    淡雲心中焦急,剛想出來站出來為四奶奶辯駁,卻被身旁杜媽媽扯了一下衣袖。她轉過頭看了一眼杜媽媽,杜媽媽輕輕朝她搖搖頭。淡雲想著杜媽媽大概是有對策了,隻有先忍忍再說。


    鈴蘭忽然在一旁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這鐲子,怕是偷來的吧?”


    這話一說出來,四周都靜了靜。這倒是又給大夥提供了另外一個可能。四奶奶現在暈倒了,也不可能來對質。說不定這鐲子,還真是這丫頭偷的呢?


    丁香聽到了這句話,措手不及,有點驚慌地喊道:“不,不,這鐲子真的是四奶奶給我的。我怎麽可能會偷東西呢?”


    杜媽媽這時候沉聲喝道:“你這個丫頭,下毒害人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是你幹不出來的?我看,這鐲子,就是你偷的!這段時間四奶奶受了傷,落霞院亂成了一團,我們都忙得團團轉,哪裏還顧得這許多。肯定是你這丫頭趁亂偷了這鐲子,又拿這鐲子來攀誣主子,妄想來給自己脫罪。這樣狠毒的丫頭,真應該亂棍打死!”


    杜媽媽這一番話說出來,倒也算合情合理。畢竟,現在四奶奶都有點自身難保,說不定還真沒那精力來害別人。


    難道,真是這丫頭自己幹了壞事,想攀誣主子,給自己脫罪?


    又或者,這件事,另有內情?


    杜媽媽說完了這段話,似乎才想起來這院子裏還有邱氏等人坐鎮,連忙給邱氏福了福,說道:“大奶奶請恕罪,沒想到我們奶奶身邊還有這樣背主的丫頭。老奴實在氣不過,這才會僭越了。”


    邱氏麵沉如水:“你這也是為了你們奶奶,我知道,不會怪罪你的。”邱氏這話說的,倒真是有點引人誤會。


    杜媽媽恍若不覺,繼續說道:“大奶奶,我們奶奶身邊最得力的,就是淡雲這個丫頭。大奶奶的事情,這丫頭最清楚不過。不如,就讓淡雲和丁香對質如何?”


    邱氏沒法拒絕,隻有點點頭:“也好。”


    淡雲這時候迴過神來,打起十二分精神問道:“丁香,你說這鐲子是奶奶給你的,可有人證?”


    丁香搖搖頭:“沒有。這麽私密的事情,四奶奶怎麽會告訴別人?”


    “這麽說,就是沒有人知道這件事了?”淡雲冷笑:“荒謬!我跟著四奶奶多少年了,有這樣的事情,四奶奶會不和我說?照你這麽說來,四奶奶不信任我這個貼身的大丫頭,倒是信任起你這個二等丫頭了!”


    眾人都議論紛紛:是啊,如果四奶奶要暗害阮姨娘,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丁香一個不受重視的二等丫頭來做呢?


    丁香不安地抬頭看了邱氏一眼,答道:“四奶奶說,就是因為我不受寵,才不會讓人懷疑到她身上。”


    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了點,但也不是不可能。


    淡雲這下子更是鎮定了:“丁香,話可不能亂說。我掌管著奶奶所有的首飾,奶奶的鐲子要是沒了,她總會告訴我原因的。可我從沒聽奶奶說過,她給了你這麽一個鐲子!”


    “這,這……”丁香有點沒法自圓其說了。


    丁香有點想不通,這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丁香原本想著,這鐲子反正是四奶奶私下裏給的,也沒人知道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況。隻要有人認出是四奶奶的東西,就一定會相信是四奶奶指使她幹的這件事情。


    如果有人知道這鐲子是怎麽來的,將實情說出來就更好了。有了這個機會,她反而可以借機說自己母親從來沒有重病過,這隻不過是四奶奶為了隱瞞實情的真相而找的借口。


    這樣,大夥就會更加相信她的說辭了。


    可現在,她們竟然說這鐲子是偷的,這簡直是……


    丁香其實不相信四奶奶沒告訴淡雲鐲子的事情,可是現在淡雲說的話,明顯更能取信於人。她也沒法說什麽話來反駁。


    淡雲這下子更是得理不饒人了:“好你個丁香,竟然拿偷來的東西攀誣主子!我說呢,我們奶奶這麽慈悲心腸的人,從來不打罵下人,連隻螞蟻都不肯踩死,怎麽會幹那傷天害理的事情?四奶奶原本就受了重傷,現在知道阮姨娘小產了,更是急得都暈了過去。你這個背主的東西,肯定是看準了我們奶奶不能和你對質,所以才拿了這個偷來的鐲子,說是我們奶奶指使你幹的吧?”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大奶奶明鑒,奴婢真的沒有偷東西啊!”丁香急得淚流滿麵,可卻不知道該怎麽辯駁,隻好一下下地使勁磕頭。


    淡雲不理丁香,隻是恨聲罵道:“你個賤婢,還有沒有良心!你在四奶奶身邊這麽久,四奶奶何曾動過你一根指頭。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竟然敢謀害四爺的子嗣,還把這事推到我們奶j□j上,敗壞我們奶奶的名聲!”


    淡雲說著,也噗通跪了下去,使勁磕頭:“大奶奶,您可要給我們奶奶做主啊!嗚嗚,我們奶奶真是好慘啊!連養個傷,都不得清淨。這件事情,絕不可能是我們奶奶幹的,就算是鬧到太太那裏去,也要把這事情分說個明白!”


    杜媽媽和鈴蘭也都跪了下去,跟著喊道:“大奶奶,這事明顯就是有人陷害我們奶奶啊!大奶奶,您是最明察秋毫的,可一定要還我們奶奶一個清白啊!不然,我們奶奶就算是躺在床上,也不能安心休養啊!”


    瑞雪在一旁恨恨咬牙。這事明顯就是四奶奶幹的,沒想到被這個老婆子一攪合,又變成了是丁香陷害她了。不行,怎麽說,也得給姨娘討個公道。想到這裏,瑞雪也跪下了:“大奶奶,我們姨娘的孩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沒了啊!還請大奶奶一定要查個明白,還我們姨娘一個公道!”


    邱氏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自從聽到蘇寄薇暈倒了,她就知道今天這事情沒那麽容易了結,沒想到最後卻成了這樣一個結果。


    葉氏在那一旁看戲看得興高采烈,差點沒笑出聲來。反正這事和她沒關係,她一個庶子媳婦,最高興的,可就是在這看這些人狗咬狗,一嘴毛。


    邱氏冷哼了一聲,警告地瞪了一眼葉氏,說道:“我看,這事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暫時也說不清楚。畢竟,四弟妹還病著呢,也沒法替自己分辨。我看,先把丁香關押起來,等四弟妹醒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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