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過去那些身體,所帶有的情感,到最後雖然說也可以用,但持續時間不長。  人類的感情,是這個遊戲空間可以維係下去的能量,也可以說是糧食。  眼前這份糧食,非常的強大。  男人轉身向黎鑰表達感謝:“謝謝。”  黎鑰還坐在沙發上,微微抬下顎:“不用。”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男人開口,聲音是多個音調混合。  黎鑰眼底淺淺的笑,看著眼前這個拚裝起來的非人類,走到卞南楓的麵前,將卞南楓的屍體給吞食了。  到這裏,黎鑰差不多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男人一臉的饜足,似乎完全吃飽的樣子。  隨後他注視黎鑰:“我想你應該很喜歡這裏,不會迴到現世了。”  黎鑰點頭:“現世哪有這裏好玩。”  “之前沒有說,現在我稍微補充一下,會贈送你一個空間,你可以在裏麵做任何事。”  “也可以隨意拉別的人類進來?”  “當然。”  “那我不就是又替你們打工了?”黎鑰笑。  男人往床邊一坐,他挺喜歡和黎鑰聊天的,這個人類,每個地方都這樣吸引人。  無論是他的哪一麵。  “空間先留著,我還想再玩玩。”這裏是結束了,可他那裏還遠遠沒結束。  黎鑰右手掌心往上,一張病美人卡出現,那張卡片果然已經在他的身體裏麵了,和他的靈魂融為了一體。  隨著卡片的出現,黎鑰外形上也開始出現了變化,變迴了病美人的那副柔弱的身軀。  黎鑰咳嗽兩聲,不再吐血,他可以控製自己的身體,不需要吐血,每次吐血不是把手弄髒就是把衣服弄髒,這樣不太好,還是就這樣柔弱蒼白就好了。  “那……就祝你玩得愉快。”  黎鑰微笑:“當然。”  整個房間開始變化,男人身影消失,黎鑰站了起身。  他往空蕩的新床看了一眼,上麵已經沒有了那具屍體了。  黎鑰抬起手,手掌放在了掌心,失去了一條,或者說是多條優秀的魚兒,好像有點遺憾,不過很快黎鑰唇角的笑就揚了起來。  會有更多的替代品的。  黎鑰從房間裏走了出去,他本來是打算隨便去一個副本,再好好往的,突然間鎖鏈拉著他的,將他給往下拽。  鎖鏈沒有惡意,黎鑰能夠感覺到,對方想讓他去一個地方。  黎鑰不做掙紮,身體往下墜落。  沒有墜落的太久,黎鑰腳底落在了地上。  地麵震動,黎鑰抬起眼簾,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了一架電梯裏。  電梯上麵就隻有七個按鍵,其中按鍵一,此時是亮著的,從七樓電梯下行,沒有多久來到了一樓。  黎鑰微微眯了眯眼,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黎鑰以為電梯外會連接走廊,結果門一開,出現的居然是一個房間。  一個寬闊的房間,房間裏落地窗那裏站著一個人。  一個隻是看到背影,黎鑰就立刻認出來是誰的人。  這可就巧了不是。  黎鑰笑了笑,對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但黎鑰就是知道,他聽到了電梯的聲音,他知道後麵有人進來。  甚至於,男人知道就是他。  可是為什麽不轉頭呢?  既然對方不轉,那他就走上去好了。  黎鑰往房間裏麵走,走到男人身後兩米多的位置停下。  男人不迴頭,也不說話,黎鑰也不出聲。  黎鑰手指微動,薄刃出現,轉瞬又將薄刃給收了起來,不久前他們才進過洞房,黎鑰相信男人不會這麽快就忘記。  這個空間,或者說這個房間,黎鑰往四周看,這裏給他的感覺不同,不同於那些副本,也不同於他之前所待的新房。  這個房間,某種意義上來說,真的隻有他們兩個,不會被任何其他的眼睛給窺視著。  還沒有死?  倒是真的出乎黎鑰的預料。  同時他在想卞南楓這個人,他到底算是什麽東西,不是貶義的,黎鑰是真的好奇,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是了解卞南楓的。  結果到最後,這個人才是秘密最深的那個。  甚至於那些秘密,連卞南楓自己都不知道。  不過現在,應該都知道了。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像是在互相較量,看誰會先忍不住。  黎鑰唇角動了動,倒不是他忍不住,而是好歹自己又殺了這人,雖然說他心底是一點歉意和內疚都沒有。  但這個人再次來見他,光是這個事,就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對方都這麽表示了,自己也該有點反應。  黎鑰微笑:“不說點什麽嗎?”  站在落地窗前的卞南楓緩緩轉身,臉還是那張臉,可盯著黎鑰的眼神,一瞬間就讓黎鑰想到一個詞。  傲慢。  男人在看著黎鑰,但眼底卻沒有黎鑰。  他視線隻是在黎鑰臉上落了兩秒鍾,目光抬了點,看向了房門,同樣也是電梯方向。  電梯就停在了一樓,男人嘴角有一點淺笑。  他邁開,長腿走向了黎鑰。  停在黎鑰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幾厘米。  男人隻要再往前一點,就可以吻到黎鑰。  但是他沒有那麽做,他一雙黑暗的眼睛凝視著黎鑰,冰冷的眼瞳,冷傲又怠慢。  男人薄唇抿著,好像吝嗇於吐露一個字。  黎鑰眼底的笑彌漫到眼尾,男人眼底的深情有,他還愛著他。  這個人就算是失憶了,黎鑰也相信他愛著他。  何況現在,怎麽看都不是失憶的樣子。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是熟悉的,是黎鑰認識的人,是卞南楓。  可同時,又給黎鑰一種怪異的感覺。  黎鑰眸光微凝,他剛想要開口說點什麽,突然身體往下倒。  直接就軟倒在了地上,男人沒有伸手把黎鑰給接住。  黎鑰這個時候似乎發現到了屋裏的異常,屋裏似乎有股淺淺的香氣,那股香氣是一種奇異的暖香,黎鑰沒察覺時,好像身體沒什麽影響,現在一旦察覺,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似乎有火從身體裏往外麵燃燒,火焰在五髒六腑裏麵燒,也往黎鑰的皮膚上麵少。  周身的衣服在這個時候變得多餘起來,黎鑰非常地熱,那是一種好像自己置身在火海,亦或者是岩漿裏麵的熱。  是黎鑰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熱,熱得他隻想把全身衣服都給扯掉。  黎鑰試著爬起來,但胳膊沒有力氣,手指彎曲,連手指間好像都有無形的火在灼燒著。  黎鑰趴在了地上,他額頭開始出汗,沒多久,全身都在出汗,他已經將周身的衣服都給了。他的鎖鏈無法拿出來,他的薄刃可以拿出來,但是拿出來也沒有用,他根本拿不住自己的刀刃。  一直骨節分明的手伸了過來,彎腰輕輕把黎鑰的薄刃給拿走了。  卞南楓拿著黎鑰的刀,舉到自己的麵前。  就是這把刀,幾次三番將他的頭給切割下來。  刀刃是透明的,尤為的通透,拿在手裏,絲毫都感覺不到重量,就如同一扇羽毛一樣,仿佛是天使的羽毛。  就在卞南楓的麵前,躺著一具絕美的身體,衣服已經被黎鑰給扯了,扔在旁邊,他紅豔的唇微微張著,渾身太焦灼,所以溢出了美妙的聲音。  他可愛的臉龐,染上了緋紅,可愛的身軀,卷縮起來。  纖細柔白的手指,也是彎曲的,想要緩解自己身體裏的火。  但是在這裏,不可能。  卞南楓沒有走上去,哪怕趴在地上的人,是他所癡迷和深的。  但是他沒有過去,反而轉過身,直接就走到了沙發邊,他坐在了沙發上,刀刃還拿在手裏,無聲地把玩著。  他的眼瞳是冰冷的,冰冷的傲慢凝聚在裏麵。  卞南楓就那麽冷冷注視著地上的黎鑰,看他被無形的烈火給燒灼著折磨著,漸漸的,眼底浮出一點笑意,連笑意也是冷慢的。  他不會去幫黎鑰,就那麽坐著,黎鑰無法自己解決燒灼全身的火。  這個屋裏有另外一個人,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他想靠意誌力控製自身,但是控製不了,指尖都好像燃燒著火,唿出的氣體,似乎都是滾燙高溫的。  這個人他想要做什麽?  報複自己嗎?  他的,轉變為了恨嗎?  黎鑰抬起頭,他看向了坐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男人,對方眼底沒有恨,男人的視線,就根本沒有從黎鑰的身上離開過。  他在看著黎鑰,聽著黎鑰的聲音,感受著黎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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