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人眼瞳在那一刻急劇變化,黎鑰看到對方的瞳孔也開始有深暗的藤蔓彌漫上去。  這個家夥原來也會生氣啊?  他還以為怪物們,可能沒那麽容易生氣。  “如果我不和他們跳舞的話,我這裏會疼,會非常疼。”黎鑰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他當時就做出非常難受的樣子  這當然是演出來的,但是演得太好了,幾秒的時間裏,黎鑰一雙眼瞳裏都是淚水,淚珠在眼睫毛上掛著,有一滴淚水無聲地滑落黎鑰臉龐。  不隻是這樣,黎鑰為了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真實,他開始咳嗽起來。  對於咳嗽,某種程度上黎鑰是可以控製的。  什麽時候想咳嗽,那麽就可以,而且還不光是咳嗽,會伴隨著吐血。  黎鑰嘴角開始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流到淺色的被單上。  幹淨的被褥,立刻就被染紅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黎鑰一咳嗽就像是完全停不下來。  樹人眼底的驚訝慢慢開始轉變為擔憂。  人類的身體這麽纖瘦,能夠有多少血夠他吐的?  咳咳,黎鑰咳嗽著整個身體都彎曲了起來,背脊躬著,彎出的弧度,像是隨時要斷裂一樣。  咳咳咳!黎鑰邊咳嗽邊嘔出險些,樹人看著這一切,手指微微顫抖,想要去碰黎鑰,又怕自己的手指會過於用力,把黎鑰脆弱易碎的身體給碰碎了。  樹人嘴唇張了張,這個時候他該怎麽做?  好像過完沒有這樣的經曆,它會對一個人類產生這樣特別的感情,擔心和擔憂的感情。  它心口位置,在那個時候好像揪了起來,明明裏麵什麽都沒有,可是卻好像有什麽東西刺在裏麵。  那一刻它感覺到了痛。  痛嗎?  一瞬間樹人就明白過來這種感覺代表著什麽,原來它真的可以感知到疼。  “對不起……”樹人開口低啞了一句。  這幾個字,對於它而言太過陌生,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就像是小孩學語那樣,黎鑰沒有聽清楚。  所以他繼續咳嗽。  “對不起,我收迴前麵的話,你想和誰跳舞都可以,我不會不舒服,我不會阻止,真的對不起,你不要……”  不要再吐血了,不要就這樣倒下!  樹人的聲音怎麽聽怎麽著急,它抓住黎鑰的手腕,感受到人類纖細身體的顫抖,它那個時候完全就六神無主了。  哪怕和黎鑰道了歉,表示自己不會阻止,隨便黎鑰怎麽做,可是黎鑰還在吐血。  一直在吐,鮮血似乎都蔓延到了樹人底下的藤蔓上,那些藤蔓,它們是喜歡鮮血的。  甚至黎鑰的鮮葉鮮甜可口,隻是這個時候它們全都在往後麵退,不去沾染黎鑰的血。  它們害怕了,害怕這個人類就這樣一直吐血把身體裏的血全部都吐出來。  那樣一來他就不會再對它們說他喜歡它們了。  藤蔓不隻是害怕,甚至是恐懼起來。  然後它們開始躁狂躁起來,驟然變長,無法控製那種破壞的感覺,更無法去傷害黎鑰,要是藤蔓在房間裏瘋狂亂竄起來,它們撞擊牆壁,看起來並不粗壯的藤蔓,卻狠狠一拍打,瞬間就把牆壁給拍裂了。  藤蔓們也往地麵上打,把地麵給瞬間打出了裂痕。  耳邊都是各種混亂刺耳的聲響,卻無法將黎鑰的咳嗽聲給遮掩。  擁有病美人卡的黎鑰,他可以隨意吐血,吐很多血。  這裏,黎鑰最開始隻是想用柔弱來欺騙一下樹人,但是到最後,他突然自己就不想停了。  他之前就想這麽做了,那麽就在這裏嚐試一下好了,看自己到底能夠吐多少血。  黎鑰一直在吐血,嘴裏不停地嘔血,他的眼前,似乎也完全變成了猩紅。  最後到底有沒有把身體裏的血都給吐完,黎鑰不知道,因為他已經倒了下去。  倒在了自己吐出來的鮮血裏。  昏迷閉眼之前,黎鑰看到樹人極其驚慌的臉,然後黎鑰就笑了。  他嘴角都是血,那抹笑容樹人卻還是看清楚了。  樹人摟著已經沒有多少生氣的身體了,對方的溫度好像一會時間就變得冰冷起來。  但是還有唿吸,隻是非常微弱的唿吸,隨時會斷裂一樣的唿吸。  樹人顫抖著手往黎鑰的心口放,可以感受到那裏心髒的跳動,相當微弱的心跳。  樹人低垂著眼簾,他驚訝的瞳眸俯視著懷裏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人類。  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虛假的?  最後人類嘴角的笑,分明就在表明一個意思,那就是前麵所有都是他演的。  但是這麽多的鮮血,真的可以演出來嗎?  人類可以肆意控製自己的血嗎?  樹人沒有遇見到這樣的情況,它的理論知識裏也不存在這一點。  所以是真的,對吧?  樹人在問自己。  然而那個答案它好像迴答不了。  怎麽辦?  現在它該怎麽辦?  人類昏迷過去了,渾身體溫似乎也在緩慢降低。  該怎麽辦?  樹人自己好像除了會殺人以外,到現在它才意識到好像自己其他什麽都做不到。  樹人笑了,嘴角都是苦澀的笑。  對了,樹人猛地起身,把黎鑰給摟在懷裏,用毛巾給裹著。  黎鑰洗過澡後就沒有穿衣服,現在自然是倮著了。  這裏的被單上都是血液,那隻會讓黎鑰的身體溫度更加低。  換一個房間好,換一個有著幹淨被褥的房間。  樹人抱著黎鑰走出房間,走到了隔壁,隔壁的門是關著的,樹人手臂沒用,因為摟著黎鑰,幾條藤蔓躥了起來,朝著眼前的門就狠狠撞擊上去。  幾下的撞擊,就把門鎖給撞開了。  樹人和黎鑰進去,樹人把昏迷的黎鑰給放在被窩裏,拉過柔軟的棉被蓋在黎鑰身上。  但它覺得一床被子可能不夠,留了條藤蔓下來照顧黎鑰,它往外麵走。  一條藤蔓慢慢的拖長,樹人又用同樣的方法從其他房間拿了很多的棉被過來,全都放在床上,也蓋在黎鑰身上。  然後很快它就發現黎鑰的唿吸更加虛弱了,甚至時斷時續。  樹人好一會才意識到怎麽迴事,立刻拿開壓在黎鑰身上的被子,最後就剩下了兩床。  樹人自己的身體是冷的,所以它隻能抓住黎鑰的手,然後一雙眼睛就那麽死死盯著黎鑰,不敢眨眼,怕一個眨眼,眼前的人類就停止了唿吸。  一整個晚上,樹人都沒有合眼過,始終守在黎鑰身旁。  黎鑰昏迷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醒來。  醒來時隻覺得身上沉甸甸的,似乎壓著什麽東西。  睜開眼睛看到兩床被子,房間裏溫度並不低,而他又突然蓋著兩床被子,黎鑰感覺到熱,他把右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抓著被子直接就掀了一床到隔壁。  但好像身體溫度還有點高,於是又蹬了一下剩下的那一床,把腳給露了出來,白嫩的腳放在被子上,黎鑰感覺到還是有點困,閉上眼睛打算再睡個迴籠覺,他臉色微微一凝,床邊坐著一個人,那個人的眼睛從始至終就盯著黎鑰。  緩緩轉過頭,黎鑰對上一雙一看就知道整夜沒合過的眼睛,眼底都是紅血絲,黎鑰的左手還被對方給抓著,被抓了一晚上,黎鑰感覺到不隻是手指,好像整條手臂都僵麻,不像是自己的了。  嘴唇張了張,黎鑰感覺到喉嚨幹澀,於是咳嗽了兩聲。  他一咳嗽,抓著他的手樹人立刻就緊張起來,那表情好像比它自己出事還有緊張。  它擔心黎鑰又吐血,又像昨晚那樣,吐很多血,然後再次失血昏迷。  黎鑰確實吐了點血,但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一點血液,染在的指尖上。  黎鑰舉起手,晃動著手指,在樹人的麵前:“那點紙巾過來,給我擦一下。”  直接就使喚起樹人來,不管對方是不是邪惡的生物。  樹人去拿紙巾,一條藤蔓過去拿紙巾過來,樹人抽了兩張紙巾,給黎鑰小心翼翼地擦拭鮮嫩的手指。  “有衣服嗎?”黎鑰往四周看,昨晚穿的真絲純黑長裙,被他在浴室裏了,讓水給打濕了,那條裙子應該是沒法再穿了。  樹人笑了起來,黎鑰隻是吐了一點血,和昨晚相比,完全是兩種程度,樹人忙點頭。  “那幫忙給我拿一條過來,我不太喜歡倮奔。”黎鑰笑。  純白臉龐上的笑,比星光還要耀眼和迷人。  樹人起身打算離開,移動了兩步停了下來。  裙子隻能去化妝間那裏拿,這裏不會有,昨晚它來的時候也沒考慮到這個情況,現在如果離開,那麽這裏就黎鑰一個人了,它擔心自己離開,黎鑰會走。  可是明明知道黎鑰現在走不出去,無法離開這個地方,但它還是擔心。  根本原因是它一點都不想和黎鑰分開。  “害怕我出事?行吧,那你去浴室裏,拿一條幹淨浴巾來,然後你送我去化妝間。”  既然樹人不想離開,舍不得把他放在這裏,那麽就一塊好了。  黎鑰並不介意被人看到他隻穿一條浴巾的樣子。  玩家們大家都性轉了,不隻是他一個人現在變成了女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在逃生遊戲抽到病美人卡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苓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苓心並收藏在逃生遊戲抽到病美人卡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