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是要殺了那兩人再去欣賞,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後腦勺有東西砸過來,囚犯本來站的位置就非常危險,後腦勺巨疼,他沒有抓著周圍的東西,身體直接往前麵虛空一倒。  囚犯滿臉的愕然,似乎根本沒明白過來怎麽自己就倒下了。  後腦勺的鮮血流到眼前,他看到了指尖猩紅的血。  血液流淌到他的臉上,他身體往下墜落,他似乎嚐到了自己的鮮血,原來自己血液是這種熱度還有這種味道啊。  啊啊啊!囚犯隨後才叫出聲來。  但沒有人會去救他,都冰冷地看著他徹底消失。  黎鑰在漆黑的房間裏,他身旁的醫生不見了。  “我出去一下,馬上迴來。”  “害怕的話就閉上眼睛。”醫生這樣說,在黎鑰發間吻過,隨後鬆開手就消失了。  黎鑰試圖出聲唿喚過,可是密閉的空間裏,隻能聽到自己的迴音。  醫生離開了,她從這個漆黑得如同黎鑰曾經待過的禁閉室類似的漆黑房間裏離開了。  把黎鑰一個人留在這裏。  黎鑰蹲在地上,雙臂緊緊抱住自己。  這裏有著血腥味,自己吐出來的鮮血,但這裏沒有其他的嘔吐物,沒有那種惡臭。  可是這裏,這個極其逼兀壓抑的房間,讓黎鑰更加得恐怖。  他指尖好像都僵硬了,被冰凍了起來。  他張開嘴巴,唿吸間好像都是冰冷的,他感到很冷,無論怎麽摟緊自己,連心髒似乎都要冰凍起來。  黎鑰站了起來,他在黑暗中摸索了起來,摸到了身後冰冷的牆壁。  沿著牆壁走了起來,沒有多久就摸到了一扇門。  試圖拉開門,可是門一開,黎鑰手往外麵伸,再次摸到一片牆壁。  牆壁外麵還是牆壁。  黎鑰絕望了。  醫生把他丟下了,將他扔在這裏,她離開了,不會再迴來。  肯定不會迴來。  等到他的屍體死在這裏,然後才會出現,沒有感情地注視著他的屍體。  黎鑰笑了起來,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如果是要這裏安靜等死的話,那還不如自己先解決自己的生命。  黎鑰狂笑起來。  他已然破碎的笑聲卻一點都沒能傳到了巨石球外麵。  醫生從石球裏走了出來,從一扇門裏走了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用針線縫補著自己殘缺的身體,出來時空間縫隙不夠,所以醫生就割斷了自己的手臂還有腳。  她的左手,在肩膀上長著,不過隻消片刻就可以看出來,那條手臂不是醫生原來的,是她剛剛在石塊裏偶然發現的,那具身體已然被擠壓破碎,醫生就把左手給切了下來,然後安裝到自己手上。  還不錯,可以使用。  醫生出現了,就那麽從其中一扇破裂的門裏出來了,然後往上麵走,走到了石球最頂上,她站在那裏,一身純白的衣服,上麵此時沾染了鮮血,然而那些血全都是自己的血。  包括自己的臉上,在這一刻詭異地出現了縫合的跡象,從額頭到嘴唇上,一條從左上往右下傾斜的一條縫合上的血痕,微微揚起嘴唇,醫生看向了已經靠近的監獄長。  兩人算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遇見,以前都是監獄長站在高處,俯視著醫生,第一次以這種方式俯視對方,醫生才發現原來俯視一個人,俯視一個這裏的強者,原來是這種感覺。  以前真的是,浪費了不少時間啊。  這裏監獄長是公認的最強者,最厲害力量最強的那個人,但那是以前,醫生從來不認可這個事。  其實早就想這樣試一試了,看看到底是她厲害還是那個男人更厲害。  整個巨大的監獄區,此時已經碎裂開,變成了一個碎石亂飄的靜止空間,在這個空間裏,中間懸浮一個龐大的石球,石球裏麵藏著一個病美人。  為了那個病美人醫生出現了,打算和監獄長稍微比較一下。  算是黎鑰的起因,不過也不全是。  作為怪物中的一員,對於自己的過往,醫生已經記不得大清了,倒不是她記憶力不好,相反她的記憶力其實非常好,隻是對於自己無用的事,她就會全部忘記。  記下來也沒有什麽用,有的人喜歡迴憶過去,醫生不喜歡,她喜歡現在還有將來。  現在,她會打敗監獄長,成為這裏的最強者,她會擁有腳下石球裏藏著的病美人,那個人會完全是屬於她。  她會殺了他,然後將他的身體在一點點縫補上,然後成為她一個人的洋娃娃,想到未來的這副絕美的畫麵,就讓醫生可以說是心顫不已。  站在石頭上,碎石空間裏沒有風,然而醫生一身點綴著猩紅血花的長裙無風揚了起來,她略微揚起了下巴,眼神微笑著注視下方的監獄長。  上來,如果想搶迴屬於你的小寵物,那就上來好了!  我在這裏等著你。  監獄長也微微笑了,一個起身一跳,身體在碎石空間裏完全脫離了引力的束縛,猶如一把激射而出的箭一樣,下一瞬監獄長就出現在了醫生的麵前。  他手指彎曲,呈現出陰森的姿勢,手指上的鮮血已經消失了,不是清洗過手,而是被他的身體給吞噬幹淨了。  “以前那樣不好嗎?”大家保持著溫和的相處,各不幹擾,也可以說井水不犯河水。  眼下醫生這樣做,真的讓他有點小遺憾。  說起來,監獄長是有點喜歡醫生的,這身皮囊確實不錯。  醫生笑出聲:“是不錯,可是總該有點改變了,不是嗎?”  這句話監獄長當然認同了,不然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直接在遠處看著就好了。  “……你說的也對。”  “那就沒什麽好寒暄的了。”醫生腳下用力一踢,高跟鞋將無數的碎石給踢了起來,踢向監獄長的身體。  那些踢飛的石塊,肉眼看起來,甚至看不到痕跡,如同從槍口激射而出的子彈一樣,全部朝著監獄長的身上射過去。  監獄長沒躲,突然一把抓著了身旁的一塊牆壁,確實是牆壁,不過是斷裂的牆壁,半塊巨大的牆壁被監獄長給抓在手裏,猛地橫在自己麵前擋住那些石塊,一些石塊被擋下來了,但是其中一些,飛快的速度直接把牆壁都給擊碎了,牆壁裂開,飛來的石塊衝向他的頭部。  右手揚起,直接接住了那些石塊,轉瞬裏監獄長的整個右手都鮮血淋淋,甚至於森白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而監獄長隻是低眸看了眼白骨露出來的手指,他彎曲手指,染著鮮血的指骨彎曲,疼痛感這種東西是他早就不曾有的。  鋒利的手術刀刺向監獄長,監獄長抓著醫生的手就是用力一折,骨骼斷裂的聲音。  醫生隻是揚唇一笑,下一秒切斷了那根斷裂的手。  然後往旁邊一閃身,閃到了下麵的一個裂開的走廊裏,那裏有具屍體,醫生直接把屍體的手腕給截斷,然後縫補上自己的手。  前後時間幾乎就十幾秒鍾,甚至好像根本就沒有。  周圍或者的人,包括遊戲玩家,全都駭然地看著這一幕。  那些在監獄裏待了許久的犯人,好像才知道一樣,原來過去醫生其實根本就是手下留情了。  現在,她麵前的對手是監獄長,她的武力值完全不是以前大家認為的那樣。  也許,現在的她也不是完全用出全力的她。  醫生都是這樣,那麽監獄長呢?  這個監獄裏地位最高的男人,許多目光都凝視到了那個一身西服筆挺的男人身上。  和其他人不同,男人站在那裏,全身絲毫不見什麽淩亂,如果說其他人現在已然狼狽可悲,那麽監獄長的那一身,仿佛隨時是要去參加什麽高等舞會一般。  監獄長沒有在醫生離開的時候攻擊她,慢慢玩,直接就來一個結果,太浪費這麽好的景色了。  在石球裏麵的寵物,晚一點他再下去接他。  無論是監獄長還是醫生,兩人都是類似的想法,不急著去接黎鑰。  兩人此時還根本不知道,石頭裏那個破裂的房間裏正在發生著什麽事。  在那裏,突然間多了一個人。  一個兩隻手帶著手套的男人。  男人之前在醫務室倒下了,血液從身體裏流出來,頭骨直接讓監獄長給一把捏碎了,鮮血湧淌,他知道自己死亡了。  很奇怪,他甚至感覺得到自己鮮血是怎麽從身體裏麵慢慢地流盡,他的體溫是怎麽樣一點點變得冰冷的。  然後他的意識一直都在,沒有隨著身體的死亡而消失。  到底怎麽迴事,男人不知道。  他隻是突然間整個意識裏全部都是一個人。  那個人在他死亡之前吻過他,他在對他說,用眼神對他說,讓他再去找他。  如果自己真的就這樣消失的話,那麽自己也太可悲了。  連望的一半都沒有達成。  過了一段時間,幾分鍾還是幾十分鍾,亦或者更久,男人不知道,他隻清楚一個事,那就是自己要起來,他得站起來,以屍體的方式站起來都可以。  還是不是人類沒有關係,變成怪物也沒有關係,他要站起來,然後找到黎鑰,走到黎鑰身旁。  那個人,他就是為他而來。  他找了他很久,如今才相處幾天時間,全部時間加起來,也沒有一兩天。  他不甘心,他怎麽可能甘心。  他要站起來!  快點站起來。  下一秒男人就真的站了起來。  他的眼前一片猩紅,自己流出來的鮮血把視線給模糊了,緩慢爬起來,身上有什麽東西掉落了下去,他聽到了聲音,黑暗中,四周突然變得黑暗,空間逼兀,好像隻有一點容身的地方。  他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一地的粘稠,是他身體裏流出來的血液,男人很快就摸到了兩個東西。  完全被鮮血給染濕了,拿起那兩個東西,瞬間就知道那是什麽,是殺死他的人的所有物。  現在出現在這裏,而對方和黎鑰早就不見了。  他的黎鑰,被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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