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傾盆而下,海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陰暗的天空下,陰鬱籠罩著每一個人。


    柳夕麵色沉沉,神識如一層透明而嚴密的網,延伸滲透,將軍艦百米內的海麵包裹的嚴嚴實實。


    戰士們嫻熟冷靜的駕駛著軍艦,在浪潮中艱難的前行。實在避不過去的浪潮,柳夕便會出手,利用手裏的靈符解決。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航行出了海浪滔天的海域,進入了平靜的海灣。


    何思宇癱坐在柳夕身邊,雙目失神的說道:「終於安全了。」


    他居然沒有暈船,倒讓柳夕有些好奇。


    「隊長,我爸就是跑船的啊。以前我小的時候,我爸帶我跑過好幾次海船,早就適應海上的風浪了。」何思宇說。


    何思宇的爸爸是一名跑船客,所謂跑船客,就是那些做海上生意的小商人。他們沒有自己船,每次出海都是搭乘別人的貨船,然後支付一筆船費。


    何思宇小時候沒少在船上待過,海上的風浪和生活對他來說,算不上稀奇。


    「很好。」柳夕點頭。


    「前方千米處,出現鯨魚噴潮。」


    報告情況的是班長,他站在船頭,手持望遠鏡,站姿如鬆。


    柳夕暗嘆一聲,剛才狂暴的風浪席捲,兩名偵查的年輕戰士都被海潮中夾雜的海洋生物砸傷,眼看就要被捲入海底。


    柳夕當時正在施展靈符,抽不開身,幸好有何思宇反應敏捷,幾步上前從海浪中抓住了被捲走的戰士,這才避免了人員傷亡。


    但兩名戰士受傷嚴重,不得不下到船艙接受林昌壽的醫治,班長便自動接過了偵查的任務。


    「柳隊長,不止一處噴潮……有數十處。」


    班長鄭波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一條短短的海上航行,可以說是鄭波經歷過的最危險的航程。


    平日裏那些難得一見的危險海洋生物,一個接一個的出現。洶湧的海浪完全脫離了規律,像被一隻無形的手隨意操縱,要將他們置於死地。


    以前看到鯨魚噴潮,鄭波絕對不會恐懼,因為鯨魚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和船。


    但是現在,隻要出現在眼前的生物,一定是他們的敵人。


    鯨魚啊,還是一群,它們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向軍艦撞來,一切都完了。


    「用魚雷吧。」柳夕朝班長說道。


    「是。」


    班長立刻拿出衛星電話,朝魚雷艙發布了攻擊的命令。


    片刻後,海上炸開了花。


    浪花高高的湧起,血水四下飛濺,受傷的鯨魚在海裏掙紮,巨大的體型捲起陣陣浪潮。


    「繼續發射。」柳夕又道。


    鯨魚體型太大,又是成群而來,一顆魚類隻傷到了兩三隻鯨魚,其餘的鯨魚越發兇惡的向軍艦衝來。


    命令傳達下去,遠處的海麵上再次炸開了巨大的浪花。


    「繼續。」


    柳夕看著遠處在海裏掙紮翻滾的鯨魚,臉上沒有一絲不忍的神情,眼神冷硬如冰。


    這個時候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不打退鯨魚,死的就是軍艦上的數十條人命。


    連續五顆水雷,徹底將鯨魚群葬送在六百米外的海麵。


    大部分鯨魚被炸死,如同浮木般漂浮在海麵上,小部分鯨魚傷而不死,在海麵上痛苦掙紮。


    海水似乎都被鮮血映紅了,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氣味。


    「這些白鯨完了,就算它們身上的傷不重也必死無疑。在海裏,生物一旦受傷流血,基本就等於死了。它們身上的血腥味會引來鯊魚,而受傷的它們,逃不過鯊魚的追殺。」何思宇感嘆道。


    石心怡和周長樂此時也從船艙裏走到甲板上,兩人經過林昌壽的治療,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氣色和體力都已經恢復過來。


    看著眼前的血腥場麵,石心怡臉色一白,幹嘔了一下,到底沒有吐出來。


    換做剛上船那會兒,這時候的她已經吐得昏天黑地了。


    這就是歷練啊。


    石心怡從一個見到流浪小貓都心疼的不行的小動保,到現在見到滿地鯨魚浮屍隻是稍微變了臉色的女孩子,隻隔了一場生死搏鬥而已。


    適應之後才能成長,而成長之後才能更好的適應。


    這就是異能組試煉任務的意義,沒有經過實戰和鮮血的成員,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一名戰士。


    相信這一次試煉任務之後,第七小隊的每一個成員,都將成為異能組的合格戰士。


    「柳隊長,我們的魚雷都已經發射完畢,高射機槍的子彈還剩下不到一百發,深水炸彈隻剩下三顆。」班長鄭波向柳夕報告軍艦的武器狀況。


    柳夕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鄭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柳隊長,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請你們執行第二方案吧。」


    第二方案,就是先前他向柳夕說過的魚雷艇。


    魚雷艇太小,坐不下軍艦上所有人,隻能供柳夕四名異能者加九名醫療小組的成員使用。


    柳夕想都沒想,堅決擺手道:「不用說了,我剛才就說過了,我會把你們每一個人都安全的帶到基地上。」


    「可是……」


    鄭波還想再說什麽,柳夕已經轉過頭朝周長樂問道:「你的戰鬥力恢復了沒有?」


    周長樂點頭:「沒有問題。」


    「你呢?」她又看向石心怡。


    「我也沒問題,隊長。」石心怡連忙說道。


    「好。」柳夕正色道:「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人,也不管你們今後會是什麽人。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站在一條船上,就是生死連在一起的同伴。」


    「既然這一次我們有緣,能夠風雨同舟並肩作戰。那麽,就讓我們戰鬥到底,都這隻躲在暗地裏的老鼠鬥一鬥。」


    「大家也都看到了,所謂的覺醒者,也不過如此。我很有信心能贏這隻老鼠,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何思宇大叫起來,還用力的拍巴掌。


    周長樂和石心怡轉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何思宇笑容訕訕,悄悄的放下手。


    「隊長,不是我說你,你這鼓動人心的宣言真的不怎麽樣啊。」石心怡搖頭道。


    「就是,一點激情都沒有,哄小孩子嗎?」周長樂不屑的嗤笑道。


    鄭波不置可否,微微一笑。


    柳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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