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一頭霧水,看著神情分外激動的謝柔佳,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本祖不就睡了個覺嗎?


    又不是睡了她,然後不肯負責的拍拍屁股走人。


    至於嗎?


    再說了,那是睡覺嗎?明明是修煉,凡人不懂不要亂說話。


    「呃……」柳夕沉吟了一會兒,果斷的扭轉話題:「我們先去吃飯吧,去晚了真沒飯吃了。」


    「柳夕,我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共同成長的好朋友,我喜歡看到你身上的自信,不喜歡你以前的墮落。我們和那些人不一樣,沒有墮落的資本,隻能靠自己的努力為自己爭取更好的未來。你,明白嗎?」


    謝柔佳很嚴肅,說話的語氣很認真。


    然而柳夕表情很蛋疼,被教訓了啊,本祖居然有一天被區區一個凡人小女孩兒教訓了!


    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柳夕,此刻心情頗為複雜,簡直一言難盡。


    你能想像一個兩三歲的娃娃義正言辭,滿臉認真的教訓白頭髮白鬍子的爺爺時的畫麵嗎?


    那老爺子的心情估計和柳夕是一樣一樣的。


    日了狗了。


    好在這時,一把清越的男聲打破了尷尬的場景,拯救了無語凝噎的柳夕。


    「柳夕,你等一下。」


    聞言,柳夕還沒怎麽樣,謝柔佳卻是微微一頓,臉上漸漸湧起一抹可疑的紅雲,眉眼間一絲羞澀劃過。


    柳夕:「……」


    臥槽,就一把聲音而已,少女你是有多思春?


    柳夕轉過頭,便見不遠處一個男生向她不緊不慢的走來。


    能讓謝柔佳聽到聲音就害羞的男子,柳夕還是多少有些好奇,便仔細打量了一番。


    第一個感覺是高,這小子的身高起碼有一米八,身材勻稱,手腳欣長。


    第二個感覺是清秀,眉如遠山,眼似秋水,鼻樑並不挺拔,卻有一種秀麗的美。


    男生穿著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卻將他的身形勾勒的如同畫中仙,有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灑脫。


    他走到兩人身前,停下不緊不慢的步伐,眼波微微一轉,看了柳夕身旁的謝柔佳一眼。


    於是謝柔佳的臉更紅了,耷拉著眼皮,連正眼看男生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楚彥秋師兄,你好。」


    謝柔佳聲如蚊蠅,細不可聞。


    柳夕:少女,剛才你訓斥老祖我的勇氣去哪裏了?難道在你心裏,老祖還比不上這小白臉?


    「師兄,什麽事?」


    柳夕一看謝柔佳這少女懷春的小模樣,就明白這姑娘已經徹底廢了,麵前的小白臉氣場太強,一個眼神就將她秒殺了。


    楚彥秋一本正經的從身後拿出一個筆記本,翻了翻說道:「你昨天做體操時突然跑了,今天幹脆沒來,理由是什麽?」


    「……關你什麽事?」柳夕莫名其妙。


    謝柔佳低著頭,拉了拉柳夕的衣角,小小聲的說:「楚師兄是學生會組織部部長哦,分管全校學生學習、生活和活動紀律,維護校規校紀,體操考勤也歸他管哦。」


    柳夕聽著謝柔佳低柔的小女生腔調,隻覺胳膊上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少女,你夠了!


    「我身體不舒服。」柳夕睜著眼睛說瞎話。


    「哪裏不舒服?」楚彥秋一本正經的問道。


    「……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舒服,楚師兄你懂的。」柳夕繼續編,心想你總不能繼續問下去了吧。


    楚彥秋輕輕蹙了蹙眉,那雙秀氣的眉頓時如春山含愁。明知道柳夕十有八九在撒謊他的確不方便繼續問了。


    「有事可以找同學向紀律部報告,或者跟老師請假都可以。你沒有請假,所以學生操行分扣除兩分,以後不要再無故早退或不到。」


    楚彥秋輕嘆一聲,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從兩人身邊走過。


    「夕夕,你怎麽能不做課間操呢,楚師兄都不高興了。」謝柔佳小聲埋怨道。


    「……」


    少女,你真的夠了。


    說好的好朋友呢,說好的好姐妹呢?


    「這小白臉誰呀?」柳夕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女花癡沒救了。


    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小白臉比下去了,她心裏也很不爽。


    「楚師兄才不是小白臉。」謝柔佳不高興的說:「雖然楚師兄是長的太帥了一點,人也太高了一點,性子太冷清了一點,太多才多藝了一點……」


    「停,你就直接告訴我他是誰吧。還有,那什麽操行分是什麽鬼?」


    「楚彥秋師兄啊,你怎麽會不知道?」謝柔佳睜大眼睛,眼神又是詫異又是氣氛。


    「我為毛要知道?」柳夕更不爽了。


    「永遠的第一名。」謝柔佳神情語氣滿是崇拜:「無論是什麽學科,無論是什麽項目,他從來沒有得過第二。」


    「龍傲天?」柳夕問。


    她記得她在課桌裏看過的十幾本小說裏麵,總是有一個叫做龍傲天的奇男子,自帶主角光環。一路輕鬆碾壓各路牛鬼蛇神,讓對手痛哭,讓少女懷春,世界都圍繞著他在轉動,四海之內皆他媽……


    謝柔佳沒理她,繼續說道:「至於操行分,你可以不用管,沒人會把操行分當真,除了楚師兄。」


    「什麽意思?」柳夕不解。


    「操行分是學校考核學生操行之類的東西,但其實學校和老師根本不在意,學生也不在意。高中畢竟和大學不同,一切都是以成績論英雄。」


    謝柔佳解釋道:「不過楚師兄不同,他做事很認真,可以說一絲不苟。哪怕在別人看來分外得罪人的紀律檢查,他也做的兢兢業業。其實高中學生會也就是一個榮譽罷了,增加學生學籍履歷的東西,隻有楚師兄卻真的把它當成一件嚴肅的工作認真的在做。」


    柳夕聽著聽著,神色漸漸嚴肅起來。


    修道界曾經有位飛升的大能劍修留下過一句話:唯有極於情,故能極於劍。


    這句話也是他一生的寫照:專一、認真、專注。


    身為門派雜役的他,是門派最敬業的雜役。


    身為門派外門弟子的他,是最敬業的外門弟子。


    身外門派內門弟子的他,是最負責的內門弟子。


    身外門派真傳弟子的他,為門派做的事情比掌門做的還要多還要好。


    ……


    柳夕有些感慨,想不到凡人之中,竟也有這種大毅力大智慧的人。


    然而更讓柳夕感慨的是,楚彥秋與她擦肩而過時,她居然在楚彥秋身上感覺到了巫族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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