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綏知道了,這是個手殘的理論派。  陳添已經被自己說饞了,想起自己中午的時候隻吃了一碗泡麵,不禁癟了癟嘴,悲從中來。殷綏見了,便問:“怎麽了?”  陳添先問他:“你中午吃的什麽?”  殷綏:“茶樹菇炒牛肉。”  陳添:“……”  殷綏:“要我發照片給你看嗎?”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虧我還跟你分享美食,你就這麽對我!  “你還是在黑名單裏待著吧。”陳添咬了一大口蜂蜜麵包,說得咬牙切齒。  “我不要,你把我放出來。”殷綏拋著陳添剛才買的小海螺,一副無賴樣。  “嗬。”  “你用‘哼’會更好一點。”  好你個頭。  陳添把叉子一放,站起來就要亂拳打死老師傅。可他剛站起來,周圍一圈人就齊刷刷地看過來,不管是正路過的、還是坐在街對麵另一家店的、還是樂樂屋裏麵的,眼神裏都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他倆在這裏賞風賞景聊了半天,殊不知自己也是其他人眼中的景,被看了半天。  譬如赫舍爾,他因為最後一節課取消,已經上線十分鍾了,也在這裏看了好幾分鍾了,但他一直沒有上前。  高貴的精靈不該摻合進別人的電影裏,他要獨自美麗,於是轉身去了另一家高檔的茶飲店,坐在二樓的露台,吹著海風、聽著舒緩的輕音樂,喝著白瓷杯裏裝著的88金幣一杯的奶茶,小口抿著,端正坐著,每個動作都透著貴氣。  他看到下邊那兩個隊友最終還是“反目成仇”了,一路從街頭打到結尾。更準確地說,是甜酒販賣單方麵追殺silver,而silver在前麵逃得很瀟灑。  旁邊的女玩家在激動地說:“他們感情真好。”  赫舍爾隻想優雅地翻白眼。  入夜,sweet shadow終於聚齊。  陳添已經從rich那裏租到了可以去波波羅島的獅鷲,殷綏付的錢。隻是黑鑽的獅鷲數量也有限,這還是rich看在他們的份上友情出租的,隻有三頭。  作為唯一的女士,十四獨得一頭。  程景鴻想跟陳添一起,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看到陳添已經自動爬上了其中一隻獅鷲的背,然後拍拍身後,對殷綏頤指氣使地說:“還不快點坐上來。”  好像一個強搶民女的惡霸。  殷綏便對著程錦宏聳聳肩,看起來好無奈的樣子,但其實嘴角還帶著笑,利落地翻身坐在陳添身後。  “噯,等等——”程錦宏伸出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陳添已經騎著獅鷲起飛,雙手抓著韁繩,眼裏透著興奮,就差對身後的殷綏來一句——麵對疾風吧!  讓你領略一下來自甜酒販賣的獨門駕駛技術。  可程錦宏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啊,他就是上了一天的課,怎麽天又變了呢?他忍不住在地上大喊:“甜甜!”  甜甜揮揮手,甜甜不迴頭,作為西西裏特大陸第一逆子,他一向說上天,就上天。第66章 那托  玫瑰色的雲層裏, 是初升的太陽。  威風凜凜的獅鷲衝破雲層,迎著風和遠方的天際線,在高空展翅翱翔。勇敢的冒險者盡可展開雙臂, 感受風的形狀,或盡情高歌, 讓歌聲去敲響遠方的晨鍾。  時而那獅鷲也會高速俯衝, 衝向那一片波光粼粼的大海,在爪子碰到水麵的刹那, 又猛地拔高, 一飛衝天。  “哈哈哈!”天空中飄蕩著暢快的笑聲。  後頭還有人在不屈呐喊:“甜甜!你小心點!”  陳添大聲迴答:“我已經學會漂移了!”  程錦宏:“這是獅鷲,不是卡丁車!”  陳添:“這個更簡單!”  “咻——”他拉住韁繩, 獅鷲又側飛繞過一片雲,盤旋著,在海麵上來了一段超高速的低空飛行。  蔚藍的海麵上留下了一道白浪,筆直向前, 一路向前。  後頭的同伴終於追上來了,十四對陳添豎起大拇指,“你好厲害啊,剛才那招怎麽做的,我也想學!”  “等到了波波羅島我教你!”陳添欣賞她的眼光, 但對於後座上那位乘客的反應,他就有點鬱悶了,不禁迴頭問:“你都不害怕嗎?”  這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在下麵看的人覺得很酷,很好玩,嘻嘻哈哈笑得開心,坐在過山車上的人就不一定了。  可程錦宏想說他有什麽好害怕的, 豆腐都被他吃完了!  殷綏倒是覺得自己很有紳士風度,這獅鷲上上下下、左衝右突的,他沒直接抱住陳添的腰,而是抓著他的腰帶,虛抱著,已經紳士得連他自己都驚歎。  體麵的紳士可以偶爾撒個謊,“嗯,我害怕。”  陳添立刻投去不信任的眼神,“你哪裏像害怕了?”  “不像嗎?”殷綏稍稍湊近,雖然沒有貼到他的後背,但兩人間驟然縮短的距離,依舊是讓陳添臉紅心跳的程度。silver的建模,也是該死的帥,湊近了看,眉尾的斷痕囂張又帥氣。  臭流氓。  下一秒就把你翻海裏。  陳添很硬氣地轉過頭去不看他,而且遊戲不能還原他的臉紅,他完全可以裝作無事發生,然後讓獅鷲爪子入水,濺他一身。  “嘩——”水濺起來了,殷綏眼疾手快地撐起一個護盾,那水便全濺到了旁邊的程錦宏跟赫舍爾身上。  陳添始料未及,轉過頭去看,就看到高貴的精靈已經一臉菜色,頭發上還在滴水。程錦宏也發現了,連忙問:“赫舍爾你怎麽了赫舍爾?”  赫舍爾:“我跟你們有仇嗎?”  程錦宏:“沒有啊。”  赫舍爾:“那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們是要弄死我再扔進海裏呢。”  高貴的精靈扯出一個微笑,終於讓萬惡的人類受到了內心的譴責。他們不飆車、不炫技了,老老實實地朝著波波羅島進發。  也許是老天爺都認可了他們悔過的心,當獅鷲飛過海神禁區時,海麵上風平浪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而飛過禁區後,再往前一點,就是目的地。  “我們到了!”十四是遊戲新人,前期全在衝等級,還沒來過波波羅島呢,第一個就往下衝。  三隻獅鷲先後停在波波羅島的海灘上,還沒停穩,便有人從海灘邊的樹林裏跑出來,胸口佩戴著繪有黑色鑽石圖案的徽章。  “你們好,獅鷲給我吧,我們副會長rich交代過了,讓我幫忙看著,等到走的時候,可以再問我們拿。”來人彬彬有禮。  陳添在心裏感歎了一聲“不愧是黑鑽”,服務周到,無可挑剔。他把獅鷲的韁繩給了對方,順便問:“現在島上有多少人?”  那人道:“不多,五六十個吧。不過今天晚上會有我們黑鑽的大船過來,應該能載百來個人。”  陳添:“好的,謝謝。”  船的速度遠不及獅鷲,但獅鷲數量有限,真正能接觸到的玩家還是少。陳添也就是走了rich的後門,否則多半得排隊,而且有錢都不一定輪得上。  五人辭別黑鑽的這位玩家,順著他指的方向進島,一頭紮進鬱鬱蔥蔥的原始樹林,欣賞自然風光。  波波羅島是西西裏特大陸最特別的一個地方,因為這裏不能使用魔法。傳說中,這座島嶼的下麵埋藏著通往地獄的入口,鎮壓著最恐怖的惡魔,所以先祖們在這裏布下永不可破解的禁製,使所有魔法失效。  久而久之,這裏成了一座人跡罕至的荒島,島上也沒有什麽兇殘的魔獸,一切都很原生態。  別的不說,《遙遠傳說》做風景一向是做得極好的,那參天的大樹、富有特色的海島植物,以及各種從想象中誕生的獨屬於西西裏特的動植物,將魔幻與現實結合得恰到好處。  這裏有黃色的菠蘿、粉色的兔子,有著長長尾羽的鳥兒在林間飛翔,色彩斑斕的變色龍在花叢中潛伏。  島上最大的危險來自於毒蛇、可以致幻的蝴蝶等等,在不能使用魔法的情況下,程錦宏這個奶媽毫無用武之地,玩家一旦被咬,隻能喝藥。  沒有藥,那也能在島上找到相對應的藥草,吃下就能解毒。  可以說,那托能在這裏生活一個月不是沒有理由,波波羅島確實是一個適合玩荒島求生的地方。  幾人行進間,也碰到了別的玩家。對方正背著背簍在林子裏采蘑菇,見到熟悉的甜酒販賣以及silver,開心地跟他們打招唿。  “你們也來了啊,真巧。”  陳添往他們的背簍裏看了一眼,一堆色彩斑斕的蘑菇,黃的、綠色、藍的、紅的、紫的,應有盡有,策劃怕是把最豐富的顏色都用到了波波羅島。  “這能吃嗎?”程錦宏問。  “能。”對方篤定地迴答他,“就是吃了之後會觸發‘幻覺’,很奇妙的效果,你自己是清醒的,但遊戲會給你隨機匹配各種各樣的中毒體驗。今天晚上就有蘑菇試膽大會,你們要報名嗎?很好玩的!”  程錦宏:“哈哈哈哈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真的不會死嗎?”  對方聞言,認真思考了一下,說:“目前還沒有,救迴來了。”  那聽起來還是挺危險的。  陳添等人婉拒了蘑菇試吃的邀請,繼續往前走,又碰到幾個玩家在打獵。除了打獵的,還有采草藥的、到處打卡拍照的,但總的人數並不多。  穿過密林,前方出現一片山坡。有幾個黑鑽的玩家正在打造竹筐,可以載人上下的那種竹筐,據他們說,他們是在做觀光電梯。  “到時候就把這竹筐吊在山崖上,自由起降。”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大約十幾米高的低矮懸崖,“你們要找那托嗎?那上麵就是總督府。電梯還沒做好,你們從旁邊繞上去就行了。”  總督府?  那托都住上總督府了?  五人不由加快步伐,從旁邊的小路繞上小懸崖,隻見上麵是一片平整綠地,正適合造房子。隻是這裏並沒有什麽巍峨府邸,隻有一排做工粗糙但勝在夠原汁原味的草房子。  其中一棟最大的草房子上掛了個牌匾,上書——總督府。  草房子附近,是那托開墾出來的荒地。他隻種土豆,因為他來波波羅島時兜裏隻有土豆種子,也隻有土豆最好種。  土豆藤看著長勢喜人,可土豆的主人卻不知去了哪裏。  在稍遠一些的地方,還是黑鑽的玩家在忙碌。他們砍了很多木材,有人手裏還拿著圖紙在不斷地比劃。  陳添問了,他們說是要造民宿。  “厲害了,連民宿都整上了,那怎麽不搞個露營基地呢?”十四忍不住比劃,“在這裏看星星肯定也特別好看。”  那黑鑽的玩家便伸手一指,“在那兒呢。”  十四:“失敬了。”  黑鑽玩家:“嘿嘿,哪裏哪裏。”  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一聲焦急唿喊,“不好了,兔子又逃了!那托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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