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傅喬殷是不是有陰謀、是不是故意被抓,這一切都跟祝辰沒有什麽關係。他自以為被傅喬殷騙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就是傅喬殷拿著一盞放了□□的茶給淺笑盈盈端給他喝,他也覺得不奇怪,反而還會因為傅喬殷那難得一見的笑容甘之若飴。


    祝辰是這樣自以為的,而真正將傅喬殷安然無恙的打暈帶迴自己的院子之後又還是沉下心來封住了他的靈力,又將他的外衣盡數褪盡隻留中衣,再在自己的屋子裏裏外外共下了三層法陣這才勉強鬆了口氣下來。這飼養動物,必然是要斷了其利齒尖爪,再將其用鐵籠困住才能讓人平心,祝辰本在心底還對傅喬殷有著幾分輕怠,但九霄仙人的一句話讓他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這個師尊。


    “在魔域能活下來的,而且還成了魔尊身邊可以用的人的人,怎麽可能連個爪子都沒有磨利?你當金丹期的修為還是用丹藥就能堆上來的麽。”


    事實證明九霄仙人不愧是個下界活了幾千年上界又活了幾千年的老油條,他的話還真是一語成諫言,在次日祝辰按著慣例在眾人麵前露了個臉就迴去那個藏了自家師尊的院子的時候,在門口就看到了傅喬殷中衣半敞坦胸露乳還躍躍欲試用可能是這些年學來的野路子妄圖破解自己的法陣。


    “嘖嘖,我就說他不會乖吧。”九霄仙人口中滿滿的都是幸災樂禍,他見祝辰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像是沒有走進去的打算,還催促道:“你怎麽還不進去?美人衣衫半裸你還能坐懷不亂?莫不是這十年來你練功其實出了岔子讓你那兒……不能人道了?”


    “不急,我倒是想看看一隻被拔了牙齒剪了爪子的貓還能做些什麽。”祝辰眯著眼睛說道。


    祝辰說不急就真的不急,他下的陣法裏有一道就是讓人無法看到屋子裏的異樣的,出於私心,那道陣法他下的是雙麵的。


    不但屋子外的人看不到屋子裏的人在做些什麽,屋子裏的人同樣也看不到屋子外有人,唯一裏外都能看到的就是祝辰這一個布陣的人。


    端了滿盛君山銀針的紫砂茶壺,祝辰四平八穩的坐在之前從凡間帶迴的紅木雕花扶手椅之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對著茶嘴喝著那茶,若不是場景不對他就像是個在看戲的富家公子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房內的傅喬殷黑著張俏臉掄起房內跟同款的椅子就朝著門口祝辰的方向砸了過去。


    隻是又被法陣所攔,椅子被卸了力軟趴趴的倒在門口。


    這場戲一直看到了房內演戲的人累了祝辰這才有所動作,他手上的茶已經加了不止一次的水,這會兒喝進去若白水一般祝辰卻還是仿佛喝了蜜糖一般,一旁伺候他的小童卻被他這幅樣子給嚇得不清。他看不見屋子裏的異動,隻能看到祝辰的臉色,這會兒看祝辰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像是開心的樂不可支,生怕他是腦子出了什麽問題,到時候他要伺候的就不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主子了。


    而是一個不但陰晴不定還有可能在精神上有著某種疾病的主子。


    “把我的椅子搬迴側房。”祝辰對著小童吩咐道,小童唯唯諾諾的應了聲是,這才弓著身子接過祝辰手上已被手掌焐熱了的茶壺再使出吃奶的勁來將那把椅子搬去了側房。


    礙眼的人被指示去做了其他的事情,祝辰這才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錦衣走入了房內。


    傅喬殷被封住了靈力,這會兒體力與凡人無異,再加上他在房間裏折騰了一天也累得夠嗆,這會兒一個人走了進來他都聽不到。


    祝辰一動不動的垂首看著床上睡著爛熟的傅喬殷,過了半晌這才半蹲在了床邊,伸出手輕輕的碰在了傅喬殷的臉上,明明隻是略微的觸碰了上去,卻又像是害怕傅喬殷發現一般猛然將手又縮了迴去。


    他在縮迴手之後又像是對自己感到氣惱,幹脆伸手在傅喬殷的臉上扯了扯,眼瞅著對方快要被自己弄醒了這才放過了傅喬殷,順便在香爐中又添上了些許安神用的香料,這才在隔間的軟榻上盤腿打起了坐。


    “若是不忍將他當做玩物,不如早早跟他理清過去種種罷了。”在祝辰順應功法將靈氣遊走經脈一個周天之後,九霄仙人抽著空兒對著祝辰說道。


    祝辰冷哼了一聲,“誰說我不忍將他做玩物?我隻是給他一點適應時間罷了。”


    行行行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那是你的事情。


    九霄仙人縮迴了祝辰的識海之中,祝辰畢竟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對於他那別扭的性子那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隻是他沒有想過的是祝辰他的想法跟常人總是會不一樣的。


    祝辰既然在心底承認了自己對傅喬殷並非隻有執念,他手上要做的事情也不會停下,隻是稍微拐了一個彎罷了。


    跟之前想要讓傅喬殷光明正大的屬於他相比,祝辰現在要的卻是光明正大的傅喬殷在一起,隻是傅喬殷現在已然入了魔,還是被他所逼,這樣的話祝辰要是想要傅喬殷可以成為明麵上的他的道侶的話他要做的事還很多。


    就例如,要讓這個看似平穩的世界亂起來。


    要亂到魔修和正道站在同一方立場上,真正的化幹戈為玉帛握手言和,這才可能讓世人再也不在排斥道修與魔修走到了一起。


    為了這個結果,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魔尊死。


    祝辰這番狼子野心是九霄仙人也想不到的,或是說任何一個大能都不會想到一個區區金丹小兒竟然有膽算計如今的魔修的尊主,要知道,這位尊主的修為可是正道這邊也隻有祝嚴才堪堪與其打個平手,而金丹小兒在他的眼裏就宛若螻蟻一般,彈指間即可灰飛煙滅。


    祝辰若是真的是這麽想,他要算計的人中就必然有他的父親,以及他的宗門,這兩條可謂的上是不忠不孝,枉費嵐山派的一番苦心教導,思緒間宛若為了一個區區傅喬殷就入了魔一般。


    隻是這入沒入魔,又隻有祝辰一人知曉了。


    祝辰的雙眼驀然睜開,眸子在黑暗之中亮的宛若是兩顆剔透的珍珠一般,他無聲的走到傅喬殷的床邊又是盯上許久,末了咧嘴一笑,用著之前在九霄仙人的傳承之中學來的秘法讓傅喬殷睡的更熟,這才著手布置了起來房間。


    雖說現在不能把傅喬殷放到門麵上來,但是既然他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也就不能怪自己存一些作怪的心思了。


    次日傅喬殷清醒之時恍惚間竟想不起來自己所在何處。


    這不能怪傅喬殷,他睡覺之前明明記得這房內的東西已經被他毀了個七七八八了,誰知第二天醒來連著整個房間都變了樣,先是垂目看了一眼不知何時變成大紅底鴛鴦的錦被,再看了看同樣紅的刺眼的帳子,就連昨日被他拆了桌腿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也恢複了原裝,上麵還鋪了層紅錦,紅錦的上麵又放了幾個盤子。


    瞅著看了幾眼,那裏麵的棗子花生桂圓蓮子讓傅喬殷看了腦仁都疼。


    他那徒弟這次又想要鬧什麽幺蛾子?


    低頭看了看自己那身同樣是大紅色的外衫,傅喬殷他放棄了思考祝辰是怎麽在保證他不會醒來的同時做那麽些事情了,反正這個祖宗不打算放過自己現在修為又比自己還高,橫豎也是要受著,他不如就幹脆放空大腦任由祝辰折騰去。


    而他自己隻要以不變應萬變就行了。


    無論祝辰做出什麽事情來他一律采取不見不理不睬來,無論祝辰跟他說什麽他都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說就行了。


    在自己曾經大腹便便的肚子上摸了一把,就像是遠在魔域的祝辰給了傅喬殷勇氣一般,他坐到了桌前將那些飽含靈氣的吃食一個一個的塞到了嘴中吃掉。


    早生貴子的祈願對於一個大兒子已經十多歲的老男人來說並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雖說另外一個爹到現在還蒙在骨子裏,但是不管怎麽說傅霖那小子也流了一半祝辰的血,就連天賦都隨了祝辰。


    天驕這事兒落到自己兒子的身上之時,傅喬殷是怎麽也不可能嫉妒的了,反而還得意的很,到處跟人說自家兒子可是火係單靈根,絲毫沒有在意過其他人奇怪的眼神。


    一想到傅霖,傅喬殷就連眉目都柔軟了幾分,他這個樣子落在了剛好進門的祝辰的眼裏卻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像是在想著何方的情郎一般。


    眯起了雙眼,祝辰本來上揚的唇角也撇了下去,那一雙眸子中的溫度宛若低至了零點。


    “師尊這是醒來了再在徒兒的房子中想著情郎?”祝辰話中帶刺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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