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她那兩隻手的顫抖,是被作者的文章感動所致。不,是受到的震驚使然。她 自己的目光從作文本上移開,順著那隻手往上看,會看到一張白淨而漂亮的臉。在她那柔和的線條之上,隱隱約約還流露出難以琢磨的哀怨及一種時尚飄逸的氣質。

    她是一個什麽人哪?她就是這篇作文作者的班主任伊藍。作文中的傷感情調打動著她,她的眼淚在眼眶中轉著轉著,隨時都可能掉下來。因為這種情調她也有過,況且裏邊摻和著血和淚,那是不堪迴首的一場惡夢摧殘著自己的身心和靈魂。她呆呆的看著作文,其實她什麽也沒有看見,是她頭腦中的往事在與作文的感慨結合著。但是,她很理智,滴下的淚水很快被她擦幹了。這就是她能從一個最低層的幾乎人人可唾罵的人步入到人人尊敬的崗位上的原因。

    此刻,她想到的是作文的主人,她怎麽也沒有料到如此悲觀的情調的文章竟出自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之手。伊藍在思考:一個剛剛步入人生的少女,她為什麽這麽悲觀?二中為什麽會使她產生這麽樣的聯想?作文中的“她”,是指什麽人呢?這個人又與她是什麽樣的關係呢?當然,一個學生的作文也沒有必要一字一句的摳,可從她的經驗告訴她,這篇作文絕不是一篇泛泛的作文,其中必定隱含著深義。看來作者是有自己獨特的思想。這種思想產生的原因又是什麽呢?不會……?絕不會,她腦子一走神,就倒退到她十五歲的時候的一個夢。

    那一晚,在參加完同學的生日party後,看著滿天繁星、皎潔的明月,她一人獨自走在陰森的林蔭道上,在毫無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被人從身後捂住嘴拖進一條漆黑的巷子裏,對於女孩來說最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我的心髒幾乎要爆炸,恐懼讓我拚命掙紮、呐喊,然而一點用都沒有。想要強暴她的是兩個人,由於太黑沒有看清他們的長相。一個男人將她亂舞的胳膊硬摁在巷子的牆壁上,另一個男人喘著粗氣撩起她的裙子猛地掀掉她的內褲,然後他******她痛得想要大叫,無奈他捂住她的嘴。下體的疼痛更為劇烈,那男人發出濃重的喘息呻吟聲,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舒服,由於恐懼和疼痛我昏死過去……可這個夢醒來不久,卻變成了更可怕的現實。

    古老的黃河由南向北橫亙在朔方大地,浩浩蕩蕩,日月不息,撥動著千百年來她的兒女的脈搏。星辰出沒,雲霞交織,它都永遠奔騰激昂,奮勇向前。既生生不息地傳承著古老的神韻,也俯視著兩岸兒女的滄桑故事。就在一個烏鴉嘶鳴,寒林飄雪的夜晚,伊藍上完晚自習,獨自走在漆黑而熟悉的迴家路上,孤獨害怕伴隨著她已是很久。她不時會無緣無故想到曾做過的那個夢。但是,農家的孩子皮實,沒有閑人能夠接送她,走著走著,她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跟蹤,就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這時已是夜裏十點多鍾,黑影終於撲了上來,把她拖到一個渠唄上,扒去了她所有衣服。接著那個人兇猛的壓在了她的身上,一雙魔爪似的手緊緊的抓住她的前胸,瞬間,她感到下身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伴隨著恐懼與寒冷鋪天蓋地的淹沒了她,一朵含苞待放的少女之花,就這樣提前凋零了。

    當黑影重新溶入暗夜之中,她想一下子跳到大渠裏一死了之,可當她看到奔騰激昂,奮勇向前的渠水,不知為什麽,變成了抓起衣服,起身沒命地奔跑,一絲不掛地鑽進媽媽的房間,抱著她顫抖地哭泣。那一年她剛十五歲,初中就要畢業了。媽媽不停地安慰她,並幫她洗了澡,其實媽媽一直也在哭泣,媽媽說:“別哭了,把學上好,這件事千萬不能叫你爸爸知道,更不能對外說,不然你的一生就全毀了。”她把這件事深深地藏在心底,可驚恐與害怕時時地伴隨著她,揮之不去。猶如塞上的孤雁劃空而去,徒留悲慘遷徙之音於無際的天空,至今仍揮之不去。可這個小女孩兒又是因為什麽呢?

    伊藍的命運並沒有好轉,她的是事情也並沒有結束。她爸爸終於還是知道了她的情況。因為她的身上的反映引起了她爸爸的警惕。他就追問伊藍的媽媽。她媽媽不說,結果被她父親打了一頓。沒有辦法,隻得說出。這一下,可就惹下災難。伊藍被爸爸趕出了家門。她五處可去,隻得在大街轉悠。風順街狂吹,吹得人隻能遛著街邊走,根本沒有顧及到身邊是什麽門麵。隻覺得身邊一陣燈紅酒綠。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人在喊她:“小姑娘,進來吧,這裏暖和。”她抬頭一看,見門麵上寫著“午夜咖啡廳”幾個字。她覺得這裏不合適她。就繼續走。她又聽到身後的聲音說:“小姑娘,來我們這裏吧,有活叫你做。”這一句話提醒了她。自己不是正沒有事情做嗎,況且也沒有錢。在城裏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呀。

    於是,她迴過頭問:“叫我做什麽活?”

    “當服務員咋樣?”

    “還有別的活嗎?”

    “那就打掃衛生。”

    “好,我就做這個。”於是,伊藍暫時就在午夜咖啡廳落腳了。管吃管住,每月三百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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