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堅信上一局一個球沒進的秦佳,這局贏他的可能性為負百分數,反倒是鼓勵秦佳:“別怕啊小佳,你若輸了,哥哥就少要點錢。”話音落,又得路瑛一腳踹。

    接著,秦佳開。白球被五號球防守住,秦佳跳球紮杆——1號進。

    勾球進2號,3號貼庫折進,連續清台4,5,6號,7號又被8號擋住,接著一個旋轉紮杆,7號進,然後清台8號9號。

    收了杆,秦佳眉開眼笑的向蘇少燁伸手要錢:“少爺,打賞吧。”

    蘇少燁漂亮的臉蛋青一陣白一陣,半晌憋出一句話,不可置信的問蘇潤:“她居然一杆清台?”

    蘇潤頭頂似是滴了汗,隻差一點輸兩萬塊連著學狗叫鑽台球桌的就是他了。蘇潤艱難的點了點頭:“她真的一杆清台了。”

    路瑛適當走過來打圓場,拿了一小塊糕點喂進秦小佳的嘴裏:“算了,別讓他們學狗叫和鑽台球桌了,給錢就好,怎樣?”

    滿嘴香氣的秦佳得意洋洋的點了點頭,贏的就是一口氣!

    接著蘇少燁給了一萬塊又另甩了張卡出來,巴拉巴拉說了六個密碼位,秦佳快速的記在手機裏。然後秦佳認真問蘇潤:“要不要玩梭哈?”

    蘇潤撥浪鼓一樣搖了頭,但蘇少燁輸了錢非常不甘心,抓著蘇潤就上了台,三個人一起玩梭哈。

    這次路瑛不阻止了,而且阻止也沒有用了。蘇少燁已經瘋了。

    經常是蘇少燁或是蘇潤先說話,但每次全開後秦佳都是接二連三同花順,黑桃,四梅,葫蘆。

    秦佳贏的越多,路瑛的臉上越沉,隻是美滋滋不停贏錢的秦佳沒注意到。

    到最後,蘇潤手裏的錢都沒了,蘇少燁又扔出了第二張卡,秦佳終於滿意了。

    蘇少燁大汗淋漓的感慨:“太久沒輸錢了,這才記起輸錢的感覺。”

    蘇潤也忽然感慨:“好多年沒遇到玩九球和梭哈這麽厲害的了,小丫頭肯定也出老千了吧?玩得出神入化的。”

    秦佳謙虛的笑了笑,笑裏得意洋洋,一旁的路瑛看著秦佳放光的臉頰,炫彩的眼睛,忽然想,讓她玩一次能這麽開心,值了吧。

    贏了錢的秦小佳就像是選美小姐的第一名,周身散發著濃密的荷爾蒙,奪人眼球。

    蘇少燁繼續感慨:“讓我想起彭安堯了。”

    秦佳得意的笑頓在臉上,路瑛的臉逐漸開始凍結

    ,比剛才還發沉。

    蘇潤附和:“彭安堯應該和秦小佳拚一下,他也是玩這個的高手,當年沒少騙咱錢。”

    蘇潤此話一出,秦佳徹底紅了臉,路瑛徹底冷了臉。

    秦佳的台球和梭哈就是當年和彭安堯學的,這事兒意外被路瑛得知,之後每次見到秦佳眉飛色舞的贏錢總是會有一口悶氣悶在胸口無法唿吸。遂路瑛一直禁止秦佳玩這兩樣,他是以女孩子出老千玩台球不像話的借口來禁止的。

    秦佳紅著臉頰抬頭問:“你們認識彭安堯?”

    蘇潤詫異反問:“你也認識?”

    秦佳吞了口口水,不知道如何迴答。正巧路瑛有電話接入,轉身去接電話,秦佳見他走遠了,才搖了搖頭,又在心裏說了句“認識”,然後自問這不算是說謊吧?她一直沒開口來著,沒人規定搖頭的意思是“不認識”。

    蘇潤笑,誇讚秦佳:“秦小佳就是個奇葩,誰娶她誰肯定是絕世奇葩。”

    秦佳笑臉又一僵,忽然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又是牌友又是狐朋狗友的,隱瞞怪不好的。眼見路瑛還沒迴來,衝他們倆勾了勾手指。

    蘇潤和蘇少燁一起湊了上來,三個腦瓜湊在一起,活像一顆樹上的三個椰子。秦佳認真道:“其實我結過婚來著。”

    話落很寂靜,然後便是蘇少燁爆笑和蘇潤溫笑的聲音。他們不信,這是肯定的。遂秦佳又加了一句:“是真的。”

    蘇少燁配合:“那說說你嫁誰了?”

    秦佳想總不能說是彭安堯吧,不然肯定會刨根問底兒的,況且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路大少也不知道,於是繼續認真點頭:“我初戀。”

    蘇少燁繼續配合:“那你初戀是哪隻?”

    “我舅。”

    接著又是爆笑如雷的聲音。

    路瑛迴來時聽到幾個人其樂融融,沒有大問題,對蘇潤蘇少燁道:“我有事要走,你們一會兒送她迴去吧。”

    蘇少燁點頭說好,反正以前也送過很多次了,隨口問一句路瑛:“什麽事兒啊?”

    路瑛隨口答:“孫瀾尚有事,我去看看。”

    路瑛忽略了蘇潤和蘇少燁不正常的目光,拿起放在秦佳椅子後的外套,拍了拍她的頭,交待著:“不能喝酒。”

    秦佳舔了舔嘴唇,乖巧點頭。

    路瑛又抬頭警告蘇潤與蘇少燁,兩人緊忙點頭。

    路瑛走後,蘇潤說:“你們家……”

    蘇少燁接龍:“有的愛好。”

    秦佳眯起眼睛,說了第二次同樣的話:“你們一定會後悔的。”在二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時,跑去吧台隨便拿了一杯威士忌就倒肚了,然後一口氣衝出了applepub拐了彎藏了起來。

    蘇潤和蘇少燁剛答應路瑛不會讓她喝酒會送她迴家,一眨眼功夫就沒了,這可慘了,路大少知道了會對他們做出犯罪行為的,匆匆的跑出pub來追秦佳。

    秦佳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向西麵跑去,起身拍了拍衣服,轉身向東麵離開。

    與前夫共處一室(1)【修】

    已經入了夜,卻不涼,隻是剛有酒下肚,秦佳腦袋裏有點暈暈乎乎的,腳發輕發浮。

    中央廣場,燈火輝煌,正放著水幕電影,有些許微風,有水霧飄到秦佳的臉上。各色水柱噴的很高,絢爛而朦朧。噴泉上隱約能看到國產片裏文章的影子,《失戀33天》,秦佳和吉娃娃一起看過。看過之後秦佳對吉娃娃說了一句話:“你有時候可真像王小賤。”

    但裏麵王小賤和黃小仙說過一句話,也讓秦佳印象深刻:我陪著你呢。

    秦佳忘不了,她初戀曾經也和她這麽說過來著。

    秦佳喝了點酒,臉上眼睛上被霧淋的又有些的,感覺眼前一片模糊,看著噴泉上的王小賤,就好像看見了她的初戀一樣,就在噴泉的那一邊。

    秦佳恍惚的向前走著,向噴泉另一邊走著。旁邊的什麽聲音都聽不到,像是大片大片的場景在眼前飛馳而過,在那個人麵前,她笑嫣如花。又忽然好像全身都浸入了最後離別時的場景裏,他不再陪著她。秦小佳有點胸悶有點心涼,難過的想哭。

    直到一股力量將她大力拉迴,秦佳失神的睜開眼睛,全身濕透的彭安堯正摟著同樣全身濕透的她。

    彭安堯慌忙的揉著她的臉叫她的名字,秦佳眨了眨眼,恍惚的迴頭看了看噴泉池,哦,原來胸悶心涼是因為溺水了。

    秦佳在彭安堯揉著她臉蛋的時候,慢悠悠的吐出幾個字:“安堯,我媽說對了。”

    彭安堯動作頓住,柔和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清冷而美好,帶著心疼:“什麽?”

    秦佳哽咽:“我媽說,是要浸豬籠的。”

    醉酒後隻身走進噴泉池溺了幾分鍾水的秦佳,自覺當做這是的懲罰。說了最後一句話後便醉暈

    在彭安堯的懷裏,並且蕩蕩悠悠地夢到自己被扔進了用竹篾紮成的豬籠裏,又被各路親戚帶到大海邊,扔在沙灘上。

    秦佳媽語重心長的對她說:告訴你多少次了,不準不準,你就是不聽。這次栽了吧?別怪老媽不救你,這次來的人太多了,來生有緣再會吧。

    彭安堯老媽居高臨下俯視她:你上大學時我就感覺你不是好人,果然帶壞了我兒子,我兒子居然為了你來和我分家產,現下隻有把你浸了,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秦佳四下尋著能救她的人,透過幾十雙腳丫子看到一雙熟悉的皮鞋正向遠處走去。秦佳陡然一震,連哭帶喊的向遠方背向她離開的彭安堯唿喊,聲嘶力竭歇斯底裏,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彭安堯!你混蛋!”

    一句話,秦佳終於從夢中將自己給喊醒了,猛地睜開淚眼就看到一身家居衣的彭安堯正站在她床前,低頭俯視著她,觸目的是他墨黑的眼睛清亮的神態。發尖有一滴輕柔水珠緩緩流下,滴在秦佳的額頭上,“叮咚”,一道淺淺地落入湖中的聲音,秦佳的心髒跟著小小地蕩漾了一番。

    彭安堯穿著白色v領t恤,俯著身的時候,正巧v領下垂,隱約可見另幾滴發尖的水珠沿著脖子下落、再下落,秦佳的視線跟著那幾滴水珠一直到藏進神秘之處而不可見。他周身還飄著牛奶一樣的奶香沐浴液的味道,以及甘醇絲滑拿鐵的味道。

    秦佳已經被其所惑,但還是壓住心跳假裝不為所惑,微揚起頭,認真地看著彭安堯,開口問好,“那個,你的腹黑校長老媽,還健在嗎?”

    彭安堯明了,反問:“夢著她了?”

    秦佳心慌地點了點頭:“我夢著她說我帶壞了你,她要把我浸豬籠。”

    彭安堯伸出玉般的手,輕擦了擦秦佳眼角的眼淚,淡道:“那真不巧,我媽還健在。”

    秦佳的俏臉紅了又紅,一是肌膚相貼熱度相傳,二是噩夢醒後居然開口咒他老媽。

    彭安堯若無其事地坐下,坐在她的床邊,一手拿著毛巾擦著頭發,一手將杯子放在秦佳的床頭。

    果然洗過澡了,果然泡咖啡了。

    秦佳有些心猿意馬心神不定心煩意亂。

    現在這情況,貌似問“我為什麽會在這裏”會顯得自己更白癡,秦佳伸手取過床邊的咖啡開始喝,想想該說些什麽,順便使自己清醒一些。

    還剩最後幾滴咖啡的時候,彭安堯輕聲提醒

    :“那是我喝過的。”

    秦佳果斷停止,咖啡杯僵在嘴邊。彭安堯手腕輕轉,自秦佳手中將杯子拿走,分不清是有意還是無意,沿著秦佳剛剛喝過咖啡的杯口,緩緩喝下最後幾滴。喉結上下浮動,秦佳自然浮想聯翩。

    秦佳紅紅的俏臉再也降不下溫度,發燙。

    彭安堯不說多餘的話,神色自如的看著窗邊的文竹搖曳,手腕輕轉著白色咖啡杯。

    半晌,月夜已經慢騰騰的變了亮,發了白,秦佳才終於囁喏著再次開了口:“我覺著吧,上次見過之後,我就匆忙的離開了。鑒於我們之前的關係吧,我覺著有必要好好談一談。”

    彭安堯抬了抬眼皮,凝視秦佳緊張發紅的眼睛,問:“談什麽?”

    秦佳喉嚨一梗,這還用說談什麽嗎?肯定是要談過去現在未來啊。

    可秦佳僵著身子沒動,也沒開口。

    半晌,彭安堯揚起嘴角,笑了,笑如春風。

    “叫我堯小舅吧,這稱唿蠻好聽的。你現在是在想,我為什麽忽然迴國,又為什麽忽然出現在內蒙古,昨晚又為什麽出現在c市吧?”

    秦佳無意識的點點頭,好像是這樣。

    “唔,那我告訴你……”彭安堯順勢坐在秦佳的床上,歪著頭打量著她發愣的臉,繼續道,“我在你媽那裏知道,她要你在年底前把自己嫁出去,若嫁不出去的話就親自給你安排相親。我呢,此次迴來就是幫你媽忙的,我要親自……嫁了你。”

    “咦?”

    “現在這住著吧,喝酒又落水,總是要有人照顧的。”

    彭安堯話落之後便緘口不言,任秦佳的表情從驚訝到憤怒到發懵反複變化,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秦佳抬頭看了看那黃白色的牆頂角處的粉色小掛鍾,閉眼。又忽感門被開啟,秦佳抬眼望去。彭安堯正倚在門邊朝她微笑:“忘記問了,你還記得這是哪裏麽?”

    秦佳點頭:“嗯,我們曾經的新房。”

    彭安堯點頭笑道,“不錯,記得就好。”然後替她關上燈,再次離開。

    秦佳無神的栽倒在床上,翻了個身將腦袋埋進枕頭裏,悶悶的發出兩聲狼崽的叫聲:她好像被騙了。

    秦佳真的是後悔無能,明明應該挑明話說明詞的嘛,怎麽糊裏糊塗的就住下了呢。還有她嫁不嫁得出去跟他有半分錢關係麽。

    想起彭安堯,秦佳可以將

    他的故事說的比紫式部的《源氏物語》還要長,還外帶配著汩汩辛酸淚。

    彭安堯,秦佳的老娘的舅舅的老婆的妹妹的兒子,旁係了好幾次才靠上的親戚關係,比秦佳長了四歲的遠方舅舅。這就像個偶然事件,純屬偶然,不帶任何的可預見性以及陰謀性。

    可那時候有點小聰明的秦佳,卻沒有被任何人告訴說,孽緣都是從純屬偶然開始的。

    一想到孽緣,秦佳就覺著渾身長刺兒了一樣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想下床去找他說清楚,問清楚他這次迴國是幹嘛的,他當年走的時候不是說一輩子不迴來的麽。但薄毯一掀,秦佳才陡然發現自己居然正穿著兩年前的睡衣,水紅色的真絲睡裙還配有黑色的蕾絲蝴蝶結。秦佳囧囧的扯著隻能遮住屁股的短款睡裙,想要就地自殺,因為這定是她初戀她前夫也就是她堯小舅給她換的衣服。這還是實在憋不住偷偷告訴紀蒙她結婚的事情後,紀蒙送的新婚禮物。

    秦佳現在的表情是這樣的:o(╯□╰)o

    在秦佳匆匆下床向熟悉的衣櫃方向跑的時候表情是這樣的:(╯﹏╰)

    在秦佳發現衣櫃裏什麽衣服都沒有時表情是這樣的:(╰_╯)#

    可是秦佳怒,也無他法。想要就此睡覺,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才想起自己睡覺前喝了一杯質量達標的拿鐵咖啡。

    秦佳喟歎一句,拿起薄毯披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房間外一片通亮,不怕地涼,有按著她腳印擺成的地毯。秦佳非常熟悉,走了兩步,發覺自己不應該沒事兒找事兒,轉個身剛要走迴臥室,卻聞到廚房傳來的淡香。

    秦佳鬼使神差的走近廚房,暗黃色燈光清雅環繞,一人輕靠著冰箱,眸光投向正在咕嚕咕嚕冒泡的鍋中。有淡香襲來,有香氣氤氳,透過模糊的霧氣,秦佳似覺著那人隻是靜靜的立於一旁,便可攝人心魄。

    秦佳腦中驀然出現幾個字:有妖氣。

    彭安堯似是感覺到了秦佳的注視,終於偏過頭看向裹著薄毯的秦佳,好笑道:“睡不著了麽?”

    秦佳雙手絞著被角不敢對視,這妖氣太重,容易吸人精血啊,秦佳熱血有點沸騰。臉又紅了。

    秦佳輕咳了兩聲,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將視線轉移到咕嚕咕嚕冒泡的鍋中。

    “那是什麽?”

    彭安堯笑:“剛剛一沒注意,你就將我的咖啡喝了,想你應該睡不著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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