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寐低頭,就看見之前還遍地都是的紙錢已經消失大半,緊接著又有幾張冥幣在他的注視中猝然燃燒成灰燼,指引著前進方向的金線似乎也黯淡了不少,他立刻又灑出一疊紙錢,灑出一半又瞬間收手,留下一些未來得及脫手的冥幣。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手上的東西算是所有人的保命符,誰知道黃泉路有多長,還是省著點花吧。 “跟緊!”說著,荀寐沿著金線快速衝出病房,獼猴桃和星星立刻悶頭往前衝,咩咩咬牙跟上,豹豹臨時被拉進隊伍裏,一向鹹魚的她臉色慘白,將裹著骨灰盒的床單在身上打了三個死結,欲哭無淚地跑了出去。 骷髏鬼與幽靈的浪潮也隨即奔著這五個人滾滾而去,完全視剩下的六人於無物。 水蜜桃有些高興,一邊小跑追著前麵的人,一邊笑道:“接下去我們等躺贏是不是就好了?” “沒那麽簡單。”庭鴉沉著臉說,“你和似錦最好隨時待命,準備那邊出了問題之後頂上。” 他過於正經的神色讓水蜜桃心中十分忐忑,“……能,能出什麽問題?” “什麽問題都有可能。”說著,庭鴉轉頭看向殿後的斷神,而對方皺著眉望著路上的紙錢,忽然臉色一變,推開擋在他前方的小野貓快步衝進了骷髏堆裏。 水蜜桃嚇了一大跳,立刻拽住庭鴉的衣擺緩解緊張,“真出事了?!” 庭鴉緩緩停下腳步,迴望身後鋪滿紙錢的金色黃泉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科室的走廊,有這麽長嗎?” 事實上,荀寐也早停下了向前的腳步,他本以為金線會指引他們到樓梯處轉彎,不管待會向上向下他都能理解,但這一路筆直向前,就很奇怪了。無數的骷髏和幽靈鬼魂將他們團團包裹,看不清周圍的情況。 這到底是指引陸暉和陸茗迴家的路,還是指引他們一群人全部上西天的黃泉路? 他將自己的疑問說給身後的四人聽,結果這四個家夥全抖成了鵪鶉,沒一個能和他一起拿主意的。 荀寐猶豫地看著地上逐漸黯淡的金線,總覺得這條線比最開始他在病房裏看到的細上很多,也扭曲很多,他眯起眼睛,思忖數秒倏然冷笑了一下:“有錢能使鬼推磨,是這個道理……” 說罷,他抓起一大把的紙錢,衝著金線盡頭撒過去,層層疊疊的冥幣幾乎要把金線給埋起來,金線光度恢複,似乎是十分滿意地閃爍一下,忽地轉了個彎,朝眾人的身後扭去,接著朝右方辟開了一條路。 居然真的還嫌錢少,給他們指了一條錯誤的路?!第118章 人民醫院 完 骷髏鬼雖然沒有傷害斷,但阻攔功效卻實實在在的強勁,饒是他想要突破重圍都費了好大的功夫。如果不是荀寐先一步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出手大方,等斷神趕到的時候,送葬的一行人早就一個不剩地從27層掉下去了。 斷在鬼潮之中扶著樓梯欄杆傾身往下望,隱約看到一點招魂幡的頂端,他眯了下眸,果斷單手撐著扶欄一個橫躍跳了下去,落地一腳踩斷了若幹骷髏的骨骼,又毫不留情麵地踏著這些殘骸往前跑。 在抵達26層之前,荀寐隱約聽到了什麽東西被撞碎的聲音,隨即眼前骷髏鬼的數量便陡然激增了數倍,甚至有一隻骷髏差一點直接挨到了他的臉上,荀寐趕緊又灑下一疊紙錢,指引著黃泉路的金線在錢財的趨勢下發光發熱,勉強在擁擠的樓梯間隔出一條僅供一人側身而下的道路。 “26樓的鬼撞破樓梯大門擠進來了。”荀寐對身後的四人說,“紙錢肯定不夠用,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寸步難行。” “買路財一旦用完,我們肯定立刻被這些鬼吃掉。”星星膽顫心驚地說,其實不需要她開口,有眼睛的人就看得見這些骷髏和幽靈對他們的惡意,這些鬼簇擁在周圍,貪婪地等待著,即使偶爾越界被紙錢和金線灼燒也不肯離去,伺機而動。 陸暉和陸茗的靈魂艱難地飄在招魂幡的兩邊,獼猴桃真怕一個不注意,這倆被其他鬼偷偷啃了,小心翼翼地將招魂幡握在裏側手中,讓兩道靈魂飄在中間。 忽然,荀寐感覺有一道陰影從頭頂晃過,他迅速打開手電光抬起頭,就見斷抄近路,踏著一眾骷髏的肩膀和腦袋跳到了前方,隨後他長腿一掃,踹開一排張牙舞爪的骷髏,曲膝穩穩落地,迴身站直,給了他一道略帶倨傲的眼神,仿佛在說沒用的東西,還得靠我出馬。 荀寐笑得眼眸彎彎,“哎呀,斷神,怎麽在這裏碰到你。” “嗯,”斷挑了下眉尾,“好巧。” 抱著骨灰盒的豹豹走在最後,一路上總覺得背後毛毛的有什麽東西在盯著她,忍不住迴頭,就發現確實有一大群形狀各異的鬼盯著她,剛剛又聽到什麽買路財不夠用,此時嚇得口不擇言:“大佬們別調情了!快想辦法啊!” 公然調情兩人組:“……” 斷正色起來,執著魚竿反手一揮,又掃開不少骷髏,骷髏們數量眾多,但重量輕力氣也不大,看樣子斷是要仗著他不受送葬限製要走在最前方給他們開路。這個行為儼然惹怒了堵在前方的鬼,不等斷再動作,這些骷髏伸著尖利的骨爪,張嘴就咬,斷雖然眼疾手快地做出防禦動作,但還是因為骷髏數量眾多,被狠狠咬中了手臂。 荀寐趕緊向他那處拋去數張紙錢,冥幣打在骷髏的臉上,迫使它鬆口後退,渾身骨骼因疼痛變得扭曲,吱吱作響,盡管這樣,骷髏後撤時也狠狠拽下一大片血肉,其他骷髏當即掰開它的嘴,哄搶起這道美味佳肴。 因為手臂上傳來的劇痛,斷痛哼一聲向後傾道,靠著荀寐伸手攬住他的腰才沒有後退太多步。冷汗頓時爬滿他的額頭,右手臂上赫然一道鮮血淋漓的齒痕,還在不斷向下淌著血流,骷髏的牙齒似乎有著腐蝕的功效,這道傷口就像是被強酸淋過一般,周圍皮膚和肌肉發出燒焦的氣味,一片血肉模糊。 和斷方才的想法一樣,荀寐原本也以為鬼不會攻擊送葬五人以外的玩家,但現在看來,骷髏們隻是更仇恨他們五人,無視了其他人,但如果其他玩家嚴重妨礙到它們,它們照樣攻擊無誤。 斷手臂上可怖的傷口把其餘四人嚇得驟然緊縮肩膀,恨不得縮成一條細線,以求安全。 荀寐陰沉著臉色,按住斷的肩膀把他護在自己身後,“星星,止血帶,紗布。” “哦哦。”星星立刻熟門熟路地從口袋裏掏出相應物品,不等斷說一句我自己來就手腳麻利地紮上止血帶,接著紗布都滾了大半圈。當了六天護士,她都形成習慣了,不拿點紗布備在口袋裏都不舒服。 斷的眉頭皺得死緊,有些懊惱自己剛才剛裝完逼就受傷,荀寐看穿這個酷哥的煩惱,突然發現自己的手還摟在人腰上,忍不住曖昧地捏了捏,“不用擔心,我會搞定這一切的。” 曾幾何時,斷也這樣捏過難寐的腰,這就被還過來了。不過那次他做得隱秘,故意讓人以為是錯覺,這迴難寐卻是明目張膽,就差把衣服撩起來伸進去摸。 簡單做完治療,一行人重新上路。無往不利的斷也在這裏折戟,所有人的保命符似乎就隻剩下了難寐手裏的紙錢。可情況也越來越糟糕,金線的胃口越來越大,等到了20樓左右,它再一次故技重施,如若不是斷一把拽住荀寐的後頸,他差一點帶著所有人往樓外一躍而下。 “我思維有些遲鈍了。”荀寐捂住額頭,太陽穴突突直跳,被斷扯迴之後他才發現金線這一次耍的把戲有多麽粗糙,一路往下的樓梯怎麽可能會有那條直直向外的路,但他居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咩咩雙手酸軟地舉著手機屏幕,感覺腦子也有點僵硬,她甩甩頭,小聲道:“我們這是不是被金錢迷惑了雙眼……” 她的小幽默令荀寐微微放鬆,他眨了眨幹澀的雙眼,笑著迴:“有可能。” 斷不說話,隻麵無表情地看著難寐,臉色陰沉得可怕。後者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好笑地說:“不至於吧斷神,這種……”醋你也要吃? 說話間,斷關上手電筒打開了手機前置攝像頭,再對準難寐的臉,屏幕上的畫麵瞬間將荀寐的後半句話吞入腹中。畫麵中,他的臉瘦削得可怕,兩隻眼睛凹陷進眼眶中,粗略一看……就像是一隻骷髏。 剛才斷親眼看到荀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線,宛若被喪失神智那般沿著線就往外走,而後方的四個人竟然也無一人意識到不妥,雙目直瞪地跟著移動。而且他們的步伐越來越沉重了,斷最開始還以為是鬼太多難以前行,現在仔細觀察,發現除了他以外,其餘人都像是戴著鐐銬在挪動,步履艱難。 這些還僅僅是讓斷產生懷疑而已,等注意到荀寐的麵容變化,再看身後其他人竟然都如出一轍發生了骷髏變,斷意識到必須換人,再這樣下去送葬的隊伍全部會被骷髏鬼同質化,盡數魂歸黃泉。他用自己完好的左臂撐起樓梯扶欄,借力踩到了欄杆上,“你們先走,我去帶人。” 說罷,他便逆著鬼潮,頭也不迴地向上跑去。 斷身影消失之後,周遭的空氣變得更加渾濁粘稠。醫院外界的牆壁似乎全部消失,無論是左右還是上下的界限都變成了虛無,腳底下隻有金線勾勒出來的地方是安全的。除了手電光之外,四周皆是一片黑暗,隻有那些骷髏骨骼發出的摩擦聲昭示著身邊的危機重重。 紙錢落地之後的消失速度越來越快,再到19層,耳邊骷髏發出的噪聲再多一重,空氣也變得稀薄,氣氛也更加壓抑沉重,荀寐知道,這是四個樓層的鬼都擁擠在他們周圍所帶來的壓力。 他往手裏的蛇皮袋中看了一眼,冥幣幾近見底,但他們開路所要花銷的數量卻不降反增,一旦他試圖節省紙錢,金線就會立刻想方設法蠱惑他的神誌,斷不在,他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而且即便斷帶了其他人過來,能替換的人也隻有獼猴桃和星星,換成似錦和水蜜桃,其他三人必須堅持到最後。 荀寐隻感覺思維越來越僵硬,他抓住一把紙鈔,拋灑時卻發現自己的手掌細得隻剩骨頭,顏色也從健康的肉色轉為瓷白,照這個速度變化下去,他根本堅持不到1樓。迴過頭,他發現其他人跟他差不了多少,一個個形容枯槁,眼球凹陷,獼猴桃的嘴唇都萎縮了,兩排牙齒和牙齦都暴露在外麵。 要麽金錢大發慈悲告訴他們家就在15樓,要麽他必須想出辦法阻止骷髏化,不然這場遊戲bad ending無疑。 又緩緩挪過了兩層樓,或許是一層,荀寐腦子混亂了,他隱約聽見了庭鴉聒噪的聲音,遲緩地抬起頭,就看見庭鴉抱著小小從天而降,兩人直麵難寐的臉都被嚇了一大跳,髒話都飆出來了。 “臥槽!”“媽呀!” 斷也帶著似錦跳了下來,最後才是獨自爬下狼狽不堪的西域小野貓。一眾人都被送葬五人的情況嚇得腿肚子打顫,水蜜桃甚至吞了口口水,小聲問斷代史:“……他們,還是人嗎?” “是的。”她的哥哥獼猴桃用他空洞洞的眼眶極力翻了個白眼,荀寐也艱難地扯動臉皮笑了下,“待會就不知道了。” “別笑求您千萬別笑!”庭鴉快速搓動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難寐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千年木乃伊的微笑,瘮人至極,“我今晚肯定得做噩夢。” “似錦、水蜜桃……換下人。”荀寐艱難地說,“西域,你去豹豹旁邊……” “我替不了她!”西域小野貓著急道。 “待會看她到極限了就把她宰了,這樣,你就是年紀最小的病人了。” 豹豹、野貓:“……”好無情的男人。 說著,荀寐轉動眼珠,不,他已經沒有眼珠了,他抬起空曠的眼眶,對斷說:“我也一樣……你自己判斷時間,把我殺了。” “那咩咩怎麽辦?”庭鴉和小小自覺站到咩咩嗷的兩邊,仿佛這樣就能為她抵擋鬼氣阻延骷髏化,小小急得都快哭了:“沒有人能替她!” “我能分飾兩角嗎?”斷忽然問,荀寐搖了搖頭,幅度很小,但晃動間喉骨摩擦的聲音卻清晰可聞,“原詩是五人四異同,要五個人……” 每走一步,荀寐都感覺自己身上每一塊骨頭即將散架,皮膚大片大片地破碎脫落,但他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在他再一次拋灑紙錢時,臉上的皮也脫落下來,掛在他隻剩骨頭的手臂上,金線的光黯淡得幾乎看不見,他要到極限了。 “斷……” “還可以。”斷迅速打斷難寐的話,“隻剩五層樓了,你可以親自走下去。” “……” 忽然,靜謐凝重的空間被一聲女人的喊聲打破,保護著他們前進的金線驟然消失,隻聽身後接連數道骨骼撞擊的聲音,準備多時的西域小野貓咬著牙把完全骷髏化的豹豹一腳蹬進骷髏群裏,喘息著奪過了骨灰盒,金線重新亮起,甚至還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達成成就:擊殺老板,完了,肯定要扣我陪玩費。”西域小野貓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得無奈。 經過這個插曲,荀寐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豹豹已經完全骷髏化,接下來不是他就是咩咩。 庭鴉咬咬牙,“小小,把咩咩扶我背上,咩咩,使用隱身衣,不管有沒有用,試試看!” 咩咩沉默了數秒,隨後才緩緩地理解過庭雀的意思,等趴在庭鴉背上過了五秒,終於靠意念驅使了隱身衣,隨著她身影的消失,她的理智也瞬間恢複,空氣中傳來咩咩欣喜的聲音:“我恢複了!” “你別動,一動就破隱。”庭鴉背穩空氣,得意地對最前方的難寐喊道:“看看!還說是無用的尊嚴衣嗎!” 荀寐已經笑不出來了,隻剩頭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有的隻是黑漆漆的眼眶。斷握住他的手,“還有四層了,你可以親自走過去。” 他們分明沒動,這就從五層變成四層了,騙誰呢。 “難寐?”斷得不到任何迴應,急切地攥緊了難寐的手,卻因為過於用力,把荀寐的四個指節全攥斷了,骨頭劈裏啪啦地掉在地上。 ……雖然應該感動,但真的好想笑。 斷抿緊了雙唇,屈膝抄起荀寐的膝彎,想抱著他走,但手一碰到膝蓋,又把荀寐膝蓋以下的腿骨都打斷了。 斷:“……” 饒是沉默如斷,此刻也忍不住罵了一聲:“操。” 荀寐鬆開手裏所剩無幾的紙錢袋,用盡最後力氣往邊上一滾,消失在了骷髏海潮之中。如果不是斷打斷了他的腿骨,他分明可以酷帥地走進鬼海之中,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現在卻隻能滾進去,真的丟人。 可是他並沒有如料想的那樣,睜眼就出現在觀戰室內,荀寐隻感覺自己沉重的身子突然輕盈起來,接著靈魂便不受控製地飄浮,被招魂幡吸引,飄在了陸茗的身邊。與此同時,豹豹也從陸暉身邊探過頭來,欣喜道:“難寐,你也來啦。” “再過五分鍾,咩咩也得來,然後所有人都得來。”荀寐飄著說。 “不會的。”豹豹認真道,“開局我就跟你們說了,西域是陪玩代練,很厲害的,他還活著,肯定能贏。” 瞧著豹豹認真的表情,荀寐也忍不住笑了,“我也覺得不會的,因為……”他的嘴唇微動,咽下一個名字。 “你說什麽?” “什麽也沒有。” “可惡的謎語人……” 兩個一早撒手人寰的鬼魂飄得輕鬆,底下人形勢卻格外凝重。斷接手了荀寐的紙錢蛇皮袋才發現,裏麵根本就不剩兩張了,而金線指引的路卻還茫茫不知盡頭。一樓時終點這還隻是他們的猜測,如果一樓根本不是終點,或者還需要一直從一樓走到門外,不管怎麽節省,紙錢根本就不夠。 “疼痛值。”斷沉聲道,“調整。”那就隻能賭一把了,賭一樓就是終點,賭他們的命硬到可以撐到一樓。 水蜜桃楞了一下,似錦卻是立刻反應了過來,“大家把疼痛值調低!” “強行突圍嗎?”庭鴉說,“放心吧,早就調到最低了,傻子才頂著高疼痛值打遊戲呢。” 傻子斷:“……”不會說話可以不要說。 小小忽然越過似錦和水蜜桃,站到了斷的前方,“我來。”她說,“我走最前麵。” 話畢,便不等其餘人反對,大叫著用身體強行推開前方擁堵的骷髏和幽靈。立刻有骷髏咬在她的臂膀上,腐蝕她的皮膚,小小豪情萬丈地甩開她們,用聲量來撐大自己的膽量:“都給老娘滾開啊啊啊啊啊!!!” 斷騙了難寐,他們並不在5樓,而是在7樓,待到真的走到5樓的時候,小小全身上下已經不剩一塊好肉,遊戲疼痛值隻能調低,並不能完全關閉,她痛得難以移動,終是淒慘地哽咽道:“對不起……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 “沒事。”半骷髏化的獼猴桃摸摸她的骨頭,摸到一手的血,他的嗓音因為骷髏化而變得沙啞,“還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