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腿腿又弱弱地舉手表示反對,“雖然難寐大神的聲音很男神很好聽啦,但是就是太溫柔了,讀這種日記就特別嚇人,我建議由一個相聲腔的人來念。” 爪爪和另一個胖胖的女孩子瞬間瘋狂點頭同意,於是眾人又紛紛將視線落在草莓果凍怡醬身上。 怡醬:“……” 怡醬想鯊人。 很快,怡醬翻開筆記本第一頁,在難寐和斷水流二人咀嚼餅幹的聲音之中,清咳一聲,念起了女孩日記本裏的內容…… [1月5日晴 汪先生,你好,希望你喜歡這個名字。 謝謝爸爸把你送給我。] [1月6日陰 汪先生,你一個人待在家裏會不會無聊? 我一放學就會迴來陪你。] [1月7日雨 汪先生,今天晚上爸爸媽媽又都不在家,幸好有你陪我。] …… 枯燥無意義的日記每天雷打不動的一篇,而且內容越來越長,都是些小女孩天真浪漫的日常,細節中確實可以看出女孩負責了全家人的家務,包括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等等,新年都是一個人過的,而她的父母常年晚歸家,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怡醬剛開始還逐字逐句地讀,到後麵越念越快,跟念經似的,底下人也聽得犯困,可又怕錯過什麽,隻能強打著精神聽,偶爾發表些毫無建設性的意見。 一個小時後,日期終於到了3月,怡醬念得崩潰,把日記本交給了隔壁胡子男,胡子男接著念了半個小時,到4月上旬之後也受不了了,交給下一位戴眼鏡的男生。 [4月15日雨轉陰 汪先生,媽媽今天很早就迴來了。 也不吃飯,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一直哭。 你知道發生什麽了嗎? 爸爸一夜沒有迴來,汪先生,你知道爸爸去哪裏了嗎?] 斷水流原本雙臂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到這篇日記突的時候然睜開了眼,目光銳利。 荀寐先前也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手裏最後一枚心型餅幹,在斷水流睜眼的同時,他也倏然抬眸,一雙黑眸深沉地看著讀書的男生。 眼見著接收到這麽多視線,眼鏡男再遲鈍也能意識到自己念到了重點,他緊張地咳嗽一聲,努力字正腔圓地讀起了接下來的日記。 [4月16日陰 汪先生,爸爸媽媽一直在房間裏吵架。 菜都冷了,他們也不出來吃。] [4月17日陰 爸爸又沒有迴家,媽媽也沒有迴家。] …… [4月22日晴 汪先生,媽媽說你是李阿姨親手做來討好我的東西,讓我扔掉。 好奇怪,你不是爸爸送給我的新年禮物嗎?] “我知道了!”爪爪突然一拍桌子,嚇了大家一跳,“她爸爸出軌了!出軌了這個什麽李阿姨!” 其餘人都用‘這誰看不出來啊’的眼神望著她,爪爪趕緊訕訕地縮下身去。 …… [4月26日晴 汪先生,對不起,讓你在垃圾桶裏待了一整天,我已經把你洗幹淨了,你現在一點也不臭一點也不髒了。] [4月27日陰 汪先生,] 眼鏡男解釋說:“後麵沒有內容,紙是皺的,應該是淚痕。再下麵就直接是5月9日了,中間沒有缺失紙張,這幾天肯定就沒寫日記。” [5月9日晴 汪先生,媽媽昨天又打我了,我身上很疼,出血了。 但我想你肯定比我還要疼千倍百倍。] [5月10日雨 汪先生,媽媽要我把你扔掉,我不肯,她又打我了。 我好疼,怎麽才能不這麽疼呢?] [5月11日雨 汪先生,麗麗把她的兔子玩偶送給我了。 兔子小姐的手是白色的,很可愛,你肯定會喜歡的。 汪先生,不要怕,動手術的時候我一定會小心,不會弄疼你。] [5月12日晴 汪先生,你又有手了!] [5月13日晴 汪先生,麗麗今天問我兔子小姐在家裏過的好嗎,我騙她說媽媽把兔子小姐也扔了。 麗麗很傷心,她說明天會送我她第二喜歡的熊姐姐和熊妹妹。] [5月14日晴 汪先生,你有腳了,這下你又可以走路了。 很晚了,我要睡覺了。晚安。] …… 日記本很快轉交給了第四個人,是個微胖的女生。後續的日記也幾乎持續在父親幾乎不迴家,偶爾迴家帶一點小零食小餅幹,就能讓女孩高興好一陣子。 母親則是每天淩晨才到家,為各種小事遷怒女孩,動輒打罵,謾罵爸爸,謾罵狐狸精,也用各種侮辱性詞匯罵女孩,不給她吃飯,強迫她做各種家務。 7月之後,日記本交給了吃糖哥。時間竟然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消磨到了下午四點。第7章 陽光公寓7 [8月16日晴 汪先生,電梯壞了,媽媽是走樓梯上來的,她很生氣,罰我不許吃飯。 我看見她打包迴來的烤鴨了,好香啊。 我好餓,隻能喝很多的水,所以早上一直在上廁所,媽媽被吵醒了,很生氣,又用掃帚打了我。 汪先生,我好想麗麗,她說她和爸爸媽媽出去旅遊了,我們要開學後才能再見麵了。] [8月17日晴 汪先生,我好餓,家裏什麽吃的也沒有,媽媽說她一直在輸錢,心情很差,所以我也不敢問她要錢。 我要睡覺了,睡著就不餓了。] 吃糖哥翻到最後寫有字的一頁,讀出了荀寐和斷水流先前看過的8月18日女孩的最後一篇日記,而後他又一頁一頁繼續往後翻,想要看看有沒有夾雜著什麽隱藏信息。 除他之外,整個圓桌邊的人全都是拳頭硬了的表情。 “操,我還以為她媽是每天上夜班所以才晚迴家,結果‘輸錢’?合著每天淩晨迴家是出去打麻將玩牌了?”怡醬氣得在那裏錘自己大腿,整一個無能狂怒,“這女孩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出生在這種家庭,媽個賭鬼,爸個出軌?” “這女孩幹嗎不聽她媽媽的把這個狗布偶扔了啊?”腿腿十分心疼地說,“我聽她媽媽開始頻繁打她的緣由,就是她不肯扔這個布偶,而布偶是他爸出軌對象送的,媽媽覺得這孩子也不向著她,和爸爸一樣背叛了她……啊,我沒有說媽媽因為這個理由打孩子是合理的,家暴必死,虐童必死!” “在孩子心裏,這可不是可以隨便扔的玩偶。”荀寐說,“從稱唿上就可以看出來,汪先生,這是在每一個孤獨的夜晚裏,陪伴她的朋友。” 怡醬當即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地大喊:“偷摸大幾!!!” 胡子男:“???” “日文,友達ともだち,就是朋友的意思。” 懂梗的爪爪抱拳道:“二次元二次元。” 耍完了寶,眾人又將視線放迴日記上麵,吃糖哥也恰在此時驚喜地喊道:“這裏缺了一頁!女孩撕掉了一頁紙!肯定是關鍵信息!” 聽到這話,眾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去看那裁剪隨意的缺失頁,確認無誤後相繼振奮地亮了眼睛,但隨即理智點的人又迅速恢複淡定,眼鏡男唿籲:“反正也沒找到那張缺失的紙,等發現再說,我們還是腳踏實地先談談已知的內容吧。” “日記裏先前有兩次提到電梯壞了,這女孩又餓得不行,是不是偷偷找爸爸去要餅幹,結果忘記電梯還在故障中,摔死了?”吃糖哥猜測說,怡醬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由此是不是可以大膽推斷,電梯裏多出的那個玩意就是這本日記的主人公?” 爪爪立刻單手掩唇,一副害怕的神色:“我們剛剛吃的不就是心形餅幹嗎,莫不是把人小妹妹沒吃到的餅幹都吃了?……這該不會是什麽死亡條件吧!” 雖然從目前已知的遊戲線索來看,寫日記的女孩是可憐的受害者,是絕對的悲劇角色,但她一上來就害死了十名玩家,爪爪還是下意識把她放在了邪惡方。 “那就等著團滅吧。”怡醬環視一圈,二樓什麽吃的也沒有,大家從早上一直餓到中午,又都幹了一上午的體力活,每個人都將餅幹吃得一幹二淨,“全都吃完了。” “按你這麽說,我還拿走了她所最珍視的布偶。”荀寐把汪先生往桌上一放,“該不會也是什麽死亡條件吧,比如她會半夜來找自己的布娃娃,順便再把我解決掉什麽的?” “很有可能!”腿腿連忙往姐妹身上躲,仿佛荀寐放上桌的是什麽定時炸彈。 “太可怕了。”荀寐居然也一臉‘驚恐’地往旁邊躲,“我不要再拿著它了。” “別別別,遺棄重要道具死得更快啊!”胡子男趕緊勸阻道,荀寐遂即把汪先生往他的方向一推:“那你幫忙收著。” 胡子男:“不不不不!你拿出來的憑什麽要我收!” 荀寐可憐巴巴地望向桌上的其他人:“有沒有哪個膽大的……” 眾人瞬間不約而同地將自己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不不!!” 斷水流沒說話也沒動作,被荀寐自動忽視,見大家都極力表示拒絕,他‘隻好’‘被迫’‘不情願’地把汪先生往懷裏一收,歎息道:“哎,好吧,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叫是我不小心把它拿出來了呢……” 接下來的數個小時之中,坐得住的人繼續在圓桌邊翻看日記,尋找各種蛛絲馬跡,並提出自己天馬行空的猜想;坐不住的人則跑到屋外查找有沒有暗室或暗格,都一無所獲。 電梯依舊是無法使用,所有人的活動區域僅限於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