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文看著她,眼神裏溢滿愛意,溫柔地說:“我不困。”“你這個眼神……”田悅兒的臉慢慢紅了,“好像我們剛戀愛的時候。”仿佛帶著溫度,滾燙滾燙的,她感覺自己像一塊糖,要在他的目光中融化了。“是嗎?”林伯文笑了。他相貌隻是普通,並不英俊,當初他追求田悅兒時,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異想天開,等到兩人在一起,他們更是驚訝了,簡直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啊。當然,後來他們就不這麽想了,田悅兒那個作勁兒,一般人可受不了。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田悅兒陷入了迴憶:“那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失眠,你冒著大雨打車過來,給我唱安眠曲的事嗎?”“記得。”林伯文不用她說,開始輕輕哼唱,田悅兒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拉著男朋友的手,緩緩沉入夢鄉。溫柔的旋律在夢境中迴蕩:“我的小玫瑰,願你沉睡在我的臂彎,塵世的所有煩惱、痛苦都離你遠去……”周璐璐:“……”她忍不住小聲吐槽:“我覺得我不是在恐怖遊戲裏,我是在戀愛遊戲裏。”這畫風也太不對了。夏至:“……”其實,你的感覺也沒錯?他記得這個劇本,確實有一個“愛情”標簽來著?田悅兒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覺,她進遊戲以來,第一次如此輕鬆,她閉著眼睛,想:複活後,就跟林伯文訂婚吧,他都求過好幾次婚了。要說考驗,那也夠了。爸媽都說,除了他們,也隻有林伯文才會這麽包容她了……林伯文仍然牽著她的手,田悅兒能感覺到。隻是,那雙手怎麽那麽冰,那麽僵硬?好像還有濕濕黏黏的液體流淌到了她手上……她的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她忽然不敢睜開眼睛了。夏至嗅到了血腥味。徐寶蓮和王興的屍體就在客廳,有血腥味也正常,可……不是他的錯覺,血腥味越來越濃了。他一抬眼,正對上周璐璐驚疑不定的眼神,她也發現了。兩人一同看向一個方向,那裏,林伯文正背對著他們。“啪噠”血色的液體從他的衣服下擺緩緩滴落。“林伯文?”夏至輕聲喚道。迴應他的是田悅兒的一聲慘叫,她猛地起身,一把將麵前的男友推開。林伯文的屍體緩緩倒下,仰麵朝天,胸腔大開,血液浸透了他身上的深色襯衫。同餘清他們一樣,他的內髒不翼而飛。田悅兒嗚嗚地哭了起來,她看到夏至,激動地想揪他的衣領:“你,你說,我男朋友怎麽死的?你們眼睛都瞎了嗎”易雲擎反應更快,拉著夏至後退,田悅兒抓了一個空,頓時哭得更淒慘了。夏至:“……”他向易雲擎求證,男朋友耳力敏銳:“這段時間,沒有人來過客廳,不是嗎?”易雲擎點頭。那麽,是誰殺死了林伯文?15.  深山古宅   你見過在佛像前叩拜的信徒嗎……柳渡顫聲道:“難,難道兇手會隱身?”夏至:“……”怎麽可能,恐怖遊戲也要講基本法啊。“它要真會隱身,殺人就不必選我們睡著的時候了。”那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一刀一個小朋友。田悅兒還在哭,似乎哭泣變成了她唯一會做的一件事,她隻能靠淚水來發泄心中的悲傷、恐懼。方作鷹問她:“你們在山林裏,到底幹了什麽?”既然兇手不會隱形,那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裏了。田悅兒連連搖頭,還是那套說辭:“我們隻是去追兇手,然後迷了路,好不容易才找迴來,根本沒做別的!”她捂著臉,蜷縮在沙發上,身形看起來無比單薄瘦弱。眾人對視一眼,她的語氣並不像說謊。可林伯文的死也太不尋常了。客廳沒有旁人,無論是柳姐、燕夫人、譚多多,甚至是段一舟都沒出現,他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死了?最讓夏至不解的是,他的神情竟然很平靜。餘清神情平靜,是因為她在睡夢中死去,無知無覺。同樣清醒著迎接死亡的徐寶蓮表情驚懼,這樣才是正常的。可林伯文睜著眼睛卻很平靜,就像,就像“對自己的死亡早有預料?”易雲擎說。……田悅兒哭得頭都痛了。腦海裏,林伯文的最後的笑容一直揮之不去,他那麽溫柔地看著她,神情中又夾雜了一絲傷感,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你要對我說什麽?田悅兒神情怔怔,她很後悔,要是當時多問一句……不,要是她當時不睡,林伯文是不是就不會死了?這個念頭在她心裏不停瘋長,幾乎要把她折磨瘋了。林伯文如果還在,肯定不會放任她在這裏大哭。他會把她摟進懷裏,擦掉眼淚,溫柔地哄她,他會縱容她發脾氣,他會保護她,替她遮風擋雨……“你的願望是什麽?”腦海中,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奇異的,田悅兒並沒有感到驚訝,甚至隱隱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願望?她的願望有很多,想要變得更漂亮,想要彩票中獎,想要周遊世界,想要超能力……可現在,她腦海裏隻剩下一個念頭“我要許願……讓伯文迴來……”周璐璐:“?”她看向蜷縮在沙發上的田悅兒,她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麽?或許隻是無意識的囈語?看田悅兒哭得身體一顫一顫的,周璐璐有些不忍,或許是感同身受,她想起餘清死時,她也如此崩潰。她輕聲安慰道:“別哭了,如果林伯文還在,肯定也不想你這麽傷心的。”可能她的安慰生了效,田悅兒轉過身,露出一雙哭得紅通通的眼睛:“你說的對……”她不再哭了。方作鷹想破頭,也沒想明白林伯文是如何被殺的,他中了蛇毒,頭腦一直昏昏沉沉的,這時更是難受。他說:“以防萬一,從現在起,所有人都要集體行動,不能落單。”沒有人提出異議。田悅兒小聲說道:“我想去廁所。”方作鷹:“……”他一擺手:“去。”周璐璐陪她進去,其他人就在廁所外守著。以防萬一,廁所的大門沒有關嚴,還留了一條小縫,方便人隨時衝進去。生命危機當前,隻能不拘小節了。廁所裏,田悅兒低垂眼簾:“璐璐,你能不能轉過身去,我不好意思……”“行。”周璐璐其實也有點尷尬,她背過身,盯著牆上的瓷磚,開始數圖案上的花瓣。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周璐璐心裏哼著歌,慢慢的,腳都有點麻了:“你好了嗎?”沒有人迴答。周璐璐一驚,迴頭一看,廁所的窗戶大開,窗台上、馬桶上殘留著田悅兒的腳印,而她本人消失得無影無蹤。田悅兒跑了。腦海中的聲音指引著她,一路來到林中,她跑得氣喘籲籲,鬢發散亂,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目標六臂的神像佇立在灌木叢中,麵上仍是陰邪古怪的笑容。神像手中的小碗流淌出鮮血,浸潤了它腳下的泥土,田悅兒卻對此視而不見。她被蠱惑一般,伏下|身叩拜:“神啊,請把我的戀人,帶迴我的身邊……”古宅中。柳渡不敢置信:“她跑什麽啊?不怕落單直接被女鬼殺了嗎?”方作鷹冷哼一聲:“既然她自己找死,那就沒必要管她了。”夏至沉吟:田悅兒會不知道落單有多危險嗎?不,她肯定一清二楚。可她還是跑了。肯定有一個理由,讓她不得不這麽做。突然間,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幾小時前的對話。周璐璐:你頭發上,有一片紅紅的東西?田悅兒:不記得了,反正是林子裏蹭上的,可能是摔倒了吧。然後,林伯文幫她撣去了頭發上的紅色泥土。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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