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明聽的一愣。餘樂心裏一聲慘叫,這孩子太單純了,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我也沒提到何宇齊啊!白一鳴確實單純,完全感受不到他說完話後微妙的氣氛變化,還在繼續說:“如果是考慮到兼顧的問題,可以再忍耐三天,比賽場地就能開放訓練。”柴明轉頭去看餘樂,揚眉。餘樂咧嘴,笑。柴明說:“今天先去看看吧。”話音落下,纜車裏安靜了下來。就這麽有過了兩三分鍾,白一鳴的臉色突然一僵,轉頭去看餘樂,表情很是複雜。看來是迴過神來了。餘樂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又不是刻意偷聽,不提隻是怕柴爸爸尷尬,沒關係。他們坐纜車就足足坐了一個小時,車上的人來來迴迴換了很多,連續翻過了四五座山根,直到來一處山坳上,白一鳴率先起身,“到了。”餘樂跟在白一鳴身後下了纜車,來到這裏後,白一鳴走在前麵負責領路。餘樂好奇地問柴明:“您沒來過?”“沒有。”柴明想了想,“但了解過。”“具體什麽情況?”餘樂跟著白一鳴走下纜車站的台階,發現在這一站下車的人非常多,而且亞洲麵孔的人也多了起來。有三個打扮非常時髦可愛的亞洲女性,從樓梯下麵走上來,她們興奮地交談著,說的是餘樂聽不懂的語言,餘樂仔細分辨了一下,是r國語。離開纜車站,這裏的亞洲人更多了,與外國人幾乎是一半一半,而且這裏的遊客也比他們入住的小村多,規模也很大,更像個鎮子。他們沒有進入鎮的中心,白一鳴就熟門熟路地帶他們拐上一條岔路,但餘樂還是看見鎮裏竟然有不少七八層高的建築物,這裏確實更發達一些。從岔路走出去,足足走了十五分鍾,他們才從建築群裏走出來,來到阿爾卑斯山的腳下。依舊是大片的雪地,而且縱深度比他們訓練和入住的雪場深入太多,山的坡度也非常合適,所以還有高山滑雪的雪道。人很多。每百米內似乎都有三四十人存在,很多的亞洲人在這裏拍照滑雪,更多的是孩子,一兩歲的小寶寶也有,十二三歲的少年少女們也很多。“這邊!這邊!”餘樂甚至聽見了華國話,尋著聲音尋找,就看見有一家人在雪地上拍照,一家五口,老人孩子,以及恩愛的夫妻倆,拍著合家歡的照片,很幸福的畫麵。將目光收迴,白一鳴沿著繩網繼續往前走,就這樣又走了十多分鍾,他們來到了一處入口。進去的時候餘樂看了一眼門上方拱形木板上刻上的字,看不懂。才一進門,腳就踩在了更厚的雪麵上,越往裏麵走,雪越厚。而且這一路走過來,遊客明顯更多了,多是年輕靚麗的男女,幾乎都說著r國的語言。餘樂猜測:“這裏不會是r國家隊訓練的地方吧?”柴明揚眉:“我之前是忘記告訴你了嗎?”“很顯然。”“是r國家隊的訓練場。”餘樂這一瞬間,腦袋裏浮現了一堆的馬賽克,以及一個個四個字的名字“小山則江”“竹內由紀”“水木朝生”。“水木朝生”的馬賽克上要加上一頭黃毛,再加上“年輕”“17歲”這幾個元素。至於具體的樣貌,餘樂覺得等自己看見人,應該還是能夠認出人來。什麽?臉盲症?不,他隻是有點點臉盲,很大眾化的程度,多看幾眼就能記下了。而且賓館老板的女兒愛莎,他第二次看就已經可以把人的長相全部記下來,足以說明他並不是臉盲症。餘樂努力在腦海裏迴憶,那幾位在坡麵障礙技巧運動,很有名氣的r國運動員,同時不知不覺就跟著白一鳴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麵,並且看見了一座修建起來專門訓練坡麵障礙技巧的賽道。此刻,正有選手從上麵疾馳而下。從跳台飛出的人影格外地高,餘樂需要仰著頭才能夠看見那道如金子一般的光,目光被理所當然地虜獲,同時心裏默默地數著他淩空飛躍的圈數。一周……兩周……三周……還有一個翻騰的動作。同時,他的手抓在板尾處,身體朝上弓出一個如同拱橋般的線條,太陽好像在某一個瞬間被捕獲了。1440。抓板尾。“嘩!”超高難度的空中動作,卻依舊穩穩地落在雪坡上。像一個騎士,又像科幻動作裏的戰士,從高處疾馳而來,裹挾著騰騰殺氣,又在平緩處翻卷出雪浪,最後在那硝煙彌漫的雪霧中,露出了他的整張臉。餘樂對那張臉的印象很淺,但他認出了這個人的金頭發,再加上他高超的技巧,以及膠原蛋白充足的臉龐。這個人的名字,在他腦袋裏唿之欲出。水木朝生!!沒想到一來到這裏,就被狠狠地來了個“下馬威”。1440加抓板動作,做的真是太輕鬆了。靠著1440,卻不敢抓板的成績,拿下了全國冠軍的餘樂,瞬間就感覺到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華國在坡麵障礙技巧這項運動上,真的是落後了太多。“水木桑!!”有觀眾在大聲地叫喊,男男女女的都很興奮,他們湧到護欄的前麵,似乎想要和自己的偶像握個手。但水木朝生一直在往前滑,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於是那團擁擠的人群就像是被“誘餌”吸引的“魚群”,在護欄外麵追逐遊走。水木朝生過來,人群也擠了過來,餘樂急忙往後跑了兩步,正慶幸自己避開了人群的“攻擊”,迴過神來才發現,白一鳴和柴明都還在原地沒動。要擠“餡餅”了!想想一下這兩個麵若冰霜的家夥,被人群擠的站不住的畫麵,餘樂就忍不住想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移動的人群突然停了下來。為什麽停下來?餘樂踮起腳,感謝他父母給了他一個還算不矮的身高,雖說練跳水對他有不小的限製,但練滑雪卻恰恰好。而此刻,他隻要踮著腳,就可以看見前麵的情況。水木朝生竟然停下來了。就在剛剛他們站著的地方。所以,是因為白一鳴嗎?白一鳴在自由式滑雪的國際影響力,甚至比何宇齊還要高,更不要說是與他進行項目競爭的水木朝生,應該是一眼能夠認出人來吧。說什麽呢?就在餘樂猶豫著,要不要再擠上去的時候,柴明從人群的側麵黑著臉走了出來。哦,看來隻有小白被溫柔地包裹,柴爸爸則是被擠走了呢。餘樂向柴明靠過去,說:“水木朝生?”柴明點頭,並且放聲喊道:“白一鳴,走了!”沒有人迴答,但等待了三秒,人群如摩西分海,背著滑雪板的白一鳴,像雪山劍客,透著一絲瀟灑韻味,走了出來。沿途,有人在舉著手機拍照,還有女孩用嬌滴滴的聲音喊著:“白桑~”在白一鳴的身後,水木朝生就趴在護欄上,看著白一鳴的背影,痞氣十足地笑,然後那雙細長的眼睛突然一動,視線落在了餘樂的臉上。很淺,很淺地看了一眼,然後飄開了。這位被r國稱為“稱霸時代王般男人”的黃毛小子,繼而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柴明的臉上。餘樂的眼膜被這個人臉側亮晶晶的光閃了一下。移開目光前,他困惑地想,染頭還戴耳釘,r國的運動員管理也算很嚴格,這樣可以嗎?白一鳴再度領隊出發,餘樂走出二十米遠又迴頭看了一眼,弧形的護欄在繞到另外一端的時候,終於讓他看見了水木朝生的全身。穿著黑白色滑雪服的男人,正在雙手合十地說著什麽,粉絲不情願地散開,水木朝生便朝這邊追了過來。邊走邊迴頭的工夫,白一鳴已經帶著他們來到了入口的位置,有一名白人麵孔的工作人員在這裏看守,他不認識白一鳴,抬手攔下了他們,用英語驅趕道:“你們必須要在外麵,這裏是專用場地,不對外開放。”白一鳴似乎也沒有遇見這種事,他為難地看向柴明,柴明隻能又去拿手機。這時,水木朝生終於趕了過來,隔著老遠就用口音很重的英語說:“放他們進來吧,他們已經得到出入許可了,你可以去找老約翰要文件。”說話間,水木朝生來到近前,似笑非笑地看著白一鳴:“我一直以為你要比賽才過來,為什麽又來了?不是說過不想滑了嗎?”餘樂聽不懂。因為跳水從來不需要外教。他們跳水隊的運動員,英語水平差的初中英語老師都得哭倒在講台上。但語言的障礙,在當下高科技的社會下,並不會成為溝通的障礙。餘樂從背包側麵的口袋裏拿出翻譯器掛在了耳朵上,按下的時候收錄聲音,抬起的時候進行翻譯,有點麻煩,但他也算勉強聽懂了兩人的交談。水木朝生說:“上次分開後,我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但你還是參加了全國比賽,我看見了你的比賽視頻。”又說:“我以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你不會再滑雪了,你為什麽又來了?”還說:“所以今年你還要在未成年組嗎?欺負那些小孩兒?”翻譯器的情感傳遞簡直就是個“渣”,餘樂又聽的斷斷續續,唯一明白的就是白一鳴更早前就不想滑了,而且他和水木朝生應該也是朋友吧,以r國人的社交禮儀,說話會這麽不客氣,恐怕也隻有關係足夠好的時候。但餘樂又可以從白一鳴臉上的表情看出來,他並不是很喜歡眼下的狀態,嘴角抿的很緊,眼底也沒有遇見老朋友的高興,總之和每次在他身邊的那個白一鳴,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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