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在旁邊的冬護工則搬出一排藥瓶遞給醫生。範醫生扶住西羽完全爛掉的胳膊,用滴管挨個將藥水滴在潰爛處,還真是一副嚴格記錄治療效果的科研臉。這些不同藥水所帶來的痛楚感覺幾乎要把西羽逼瘋,他顫抖到忍無可忍的地步。春護士在旁默不作聲地給西羽擦汗。範醫生觀察完說:“還是新配出的tu-191管用,你們看,受傷處已經開始愈合了。”西羽實在難以繼續堅持,他看準了療效最好的藥瓶,忽然一個大力扯動胳膊,竟硬是把束縛手腕的皮帶拽了下來!地將治療藥液搶到手裏!春護士多半是故意,在旁發出驚叫,後退時竟然把放藥的推車撞倒!那些珍貴的藥水灑得到處都是,範醫生心疼到臉都綠了,怒罵:“你們幹什麽!造反啊?!”春護士又開始委屈地哭哭啼啼:“對不起,我沒見過力氣這麽大的人!”nb s就在吵鬧的功夫,西羽已經把藥倒在了臉上和胳膊處,故意生氣道:“你們究竟是給我治病還是在折磨我,我不治了!”冬護工狠狠一拳直接打到西羽的臉,速度和力量都很令人吃驚,他態度照舊不善:“由不得你治不治!還給我!”說著便用力搶走已經空掉的藥瓶。範醫生冷靜了下情緒,眯起眼睛說:“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拿新的藥,把束手帶修一修,今天的工作還沒完成呢。”冬護工問:“那這病人怎麽辦?要不要我收拾他一頓。”“罷了,我已經拿到了結論。”範醫生陰毒地彎起眼睛:“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西羽裝得又驚又怕。範醫生不耐煩地揮手:“讓他滾,下一個!”“算你好運。”冬護工瞪了瞪眼睛,解開西羽腳上的皮扣,把他粗魯地拽了下來:“滾!”雖然這些人幹的事情可惡,但研究出的藥的確效果不錯,短短功夫西羽的傷處已經愈合了大半,他抿著嘴唇離開治療室,自然迎上了許多充滿好奇的目光。等到不耐煩的羅熙立刻站起,摸了下西羽青腫的臉:“你沒事吧?”西羽搖頭:“沒事,跟nc起衝突了而已。”“保持安靜,規矩點!。”冬護工沒好氣地拍門:“羅熙,到你了!”羅熙沒別的優點,就是能忍,自然更不怕他們的“酷刑”,隻揉了下西羽的頭說:“等我。”西羽目送他進屋消失,心情複雜:看來玩家可以通過所謂的治療得知自己的疾病狀況,可羅熙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症狀,會不會他的病是忽然爆發式的?那樣其實更加危險……雖然每天搞到營養液就能活下去,可但願疾病千萬不要毀了他的行動能力,否則這邊假裝無事的主播們,頃刻間就會如豺狼虎豹般撲上來,把他撕得粉碎了。與受到不同傷害的其他主播不同,羅熙出來仍舊安然無恙,也從nc臉上看不到過多信息。西羽在外等得焦急,馬上湊近扶住他的胳膊。羅熙微笑地抽手攔住他肩膀:“走,找個地方休息休息。”西羽沒有瞧主播們的眼神,聽話地隨羅熙出了門。直到在無人的走廊裏,他才露出探究的目光:“究竟怎麽樣?”“很麻煩……”羅熙露出微微的愁色。未想這時有個女主播尾隨了上來,西羽趕緊示意羅熙閉嘴。來者是昨晚至暗時刻裏唯一沒有勝過生存格的齊覺曉,她的身上除了大富翁留下的傷處外,還能看到各種細小的割痕,很是奇怪。羅熙耐心不足地問道:“有事嗎?”“熙哥,你幫幫我吧,我到現在都沒有營養液。”齊覺曉露出可憐的樣子,試圖去抓羅熙的手腕。西羽不悅地擋在中間:“我們也沒有多餘的,請你別這樣。”齊覺曉的眼淚說來就來:“不可能的……你們能力這麽強,肯定會找到很多營養液,求求你們了。”羅熙從來也不假好心,更何況她跟個橡皮糖似的煩人,於是趕快劃清界限:“這比賽不是你弱你有理的時候,恕我直言,你早晚都要被重置。”“可我也想多活一會兒呀!”齊覺曉很委屈。羅熙側頭:“想多活就別報名這比賽。”齊覺曉終於脫口而出:“但我是淩雪的朋友啊,你就不能看在她的麵子上幫幫我嗎?如果不是為了你,她也不會被重置!”原本西羽完全沒把這女人放在心上,忽然再度聽到淩雪這個名字,才瞬間色變,狐疑地看向羅熙。“……”羅熙也僵了表情:“如果她知道你還是這幅樣子,隻會以你為恥。”說著羅熙就試圖去拉西羽的手:“我們走。”西羽不悅地移開胳膊,獨自率先離開。羅熙頭痛尾隨,自是再沒心思再搭理試圖抱大腿的女人。齊覺曉鬱悶地站在原地,卻也別無選擇,終是扭頭走了。療養院裏大部分醫護人手都在治療室,走廊裏空空蕩蕩,隻能聽到些痛苦的嗚咽聲,加之西羽一直走在充滿黴味的陰影中保護自己,即使是大白天,周圍也充斥著不詳的氣氛。羅熙好不容易才追上他,阻攔道:“喂,那件事我不是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嗎,怎麽又生氣了?”西羽停步:“人家能用這事威脅你,說明那女人的犧牲對你很重要!”羅熙欲言又止,然後笑出來:“其實你吃醋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但我怕你氣壞身子啊。”西羽一個“滾”字憋在嘴裏,立即又想甩開他。羅熙趕忙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症狀嗎?治療時已經都清楚了。”西羽當然想賭氣隨他死活,但這遊戲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如果羅熙真有不同於主播們的曾經過往,那麽越重置對他大腦損失就越大,搞不好就再也沒辦法迴頭了!想到這裏,他又忍氣吞聲地走迴來:“什麽症狀?”羅熙終於拉到西羽的手,讓他伸進病號服裏摸住自己的腹肌。西羽剛要躲避,可他的手在碰到溫熱肌肉的同時,還感覺到了異常的堅硬……羅熙苦笑:“是骨化病,隨著時間推移,軟組織和肌肉都會骨化,脊柱側彎、行動不便,到最後恐怕狀況會很慘。”這消息瞬間讓西羽把醋意拋到九霄雲外,他當真緊張了好幾秒,然後說:“……沒關係,這隻是遊戲,病症不一定完全寫實,多半隻是嚇唬我們的,再說係統規定得很清楚,隻要每天找到營養液就一定能存活!”羅熙定定地看著他:“你不氣了?”西羽簡直不知說什麽才好,隻能憤憤扭頭:“沒功夫跟你胡扯,找營養液去!”說著他便拽住羅熙的胳膊,急匆匆地朝未探索過的前方走去。羅熙忽而淡笑,仿佛全然不擔心自己的狀況,反倒因為西羽起起落落的情緒而覺得很開心似的。搜索地圖是件枯燥無味的事,為了尋找營養液,羅熙和西羽幾乎走遍了療養院的所有房間,最後終於從個洗手間的水槽裏找到一瓶。羅熙將它交給西羽:“你拿著吧,你負責保管咱家東西。”“……”,西羽接過:“好像天快黑了,去食堂看看吧,感覺nc我們已經見得差不多了,除了夏護士,晚餐時她沒準也會去那裏吃飯。”羅熙頷首:“然後你就迴去休息,為晚上養精蓄銳。”西羽漸漸知道他這個人喜歡獨自在奇怪的角落裏監視大家,聽了也沒點破,隻是笑笑。未料他們剛走出衛生間,就撞上了個嬌豔的圓臉護士,她懷裏抱著什麽東西,被嚇到後退兩步:“看、看著點!”話畢便鑽入了女衛生間。西羽挑眉:“說曹操曹操就到。”“這個夏護士在搞什麽,很可疑。”羅熙說:“nc的ai不會有無用的行為,有些提示甚至會很明顯,多留意她。”西羽嗯了聲:“先走吧,現在我們對其他人的病情一無所知很被動,相信聚在一起便能看出端倪。”羅熙深有自知之明:“靠你了,我覺得我抽不到誘導劑。”西羽失笑:“但你可以明搶啊,在沒癱瘓之前。”從未這麽憋屈過的羅熙:“……”傍晚的療養院食堂終於有了熱乎乎的飯菜氣,雖然粗茶淡飯沒什麽好吃的,但起碼 幹淨程度看得過去,總可以補充體力。主播們各自落座,基本沒什麽交流。倒是最漂亮的藥醫生和郝忠院長打得火熱,一口一個老師地給他夾菜,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有奸情似的,而旁邊的範醫生則僵著臉不講話,隻顧低頭扒飯。西羽多瞧了兩眼,才默默吃起饅頭。正在整個餐廳都隻剩下藥醫生的笑聲時,林護士忽然橫著龐然的身子大步走入。藥醫生立刻收住表情,收拾了筷子便要離開。林護士長飯也不吃,插著腰攔住她:“喲,做什麽虧心事啊?幹嘛躲我啊?”藥醫生清了清嗓子,露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護士長晚上好,我還有論文要寫,趕時間。”“寫什麽論文?你這博士都是郝忠給你買的!還裝起白蓮花來了!”林護士長忽然撒潑,狠狠一巴掌把藥醫生打得差點摔出去。盡管眾主播已經看管你死我活,卻還是忍不住紛紛眼皮一跳。藥醫生捂住紅腫的臉大哭:“你憑什麽打我,老師,師母打我!”郝忠尷尬站起:“鳳陽,你這是幹什麽嘛?!”“幹什麽?還給我裝!”林護士長擼上袖子就去揍老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好事!臭不要臉的!”郝忠在她麵前真是弱不禁風,被打得滿地亂爬。那幾個護士見了忙湊上去拉架,場麵混亂不堪,真鬧了好一陣才各自出去,留下滿地雞毛。眾主播們看得咋舌,連麵前的食物都忘了吃。姚聖銘主動開口跟大家搭訕:“好奇怪啊,以前劇情都要慢慢探索到最後才知道細節,這迴怎麽迫不及待地展示給我們了?”周蓉哼說:“反正隻要明白係統絕不會善待我們就夠了。”孫辛嗬嗬笑:“其實原因很簡單,能輕而易舉展示給我們的東西,根本就不重要。”“如果猜得沒錯,應該是這些nc的傾向是可以受到影響的。”原薇放下喝粥的勺子,淡淡說到:“他們對療養院既有忠誠的一麵,也有敵意的一麵不過跟我沒關係,我隻要活下去就好。”齊覺曉不知是發自真心還是故意拍馬屁:“對啊對啊!你好聰明!”“省省吧。”張畫忽然冷道:“沒人會給你營養液!”齊覺曉麵色一滯:“我沒這意思。”張畫說:“寄生蟲,淘汰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