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 他還想繼續問些問題,卻被一聲尖叫給打斷了。 “啊!死、死人了!!” — 石川啄木接到郵件的時候還在米花,他今天有個任務對象在這裏,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自從之前那次議員選舉前,營救基爾和基安蒂的任務結束後,那月大人就不怎麽找他了,就算有需要把他易容成那月大人的模樣去做事,也都比以前更冷淡,石川簡直要委屈死了。 那月大人不使用他就算了,為什麽琴酒那家夥可以隨時被那月大人叫過去?憑什麽不是叫他!明明他跟那月大人更有默契,而且琴酒不管怎麽說都是個普通人而已,普通就是廢物,怎麽能跟他這個最熟悉那月大人的異能者比! 想到這裏,石川啄木更加生氣。 他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麽那月大人會突然疏遠他,難道是琴酒或者貝爾摩德說了他的壞話?不不不,那月大人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被騙到…… 站在巷口的棕發青年麵色陰沉,而在視線落到自己胸前的領帶上後表情又變得愉悅起來。 港口黑手黨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每個新成員都會從帶領自己加入的前輩手中得到一件對方貼身穿戴的物品,以此作為信物。 石川按理說並不是赤江那月帶入mafia的,但他最後被選中成為了那月的直屬部下,當然不可能再讓他為了加入隨便找的一個底層成員越俎代庖地給他信物。 「麻煩。」被其他人小心提醒要給出貼身物品的少年皺起眉,隨手扯下了自己當天係著的酒紅色領帶丟到新部下懷中,語氣沒什麽波瀾,「這個就是我給你的信物了。」 很遺憾的是,平時都把那根領帶貼身戴著的石川,誤入這個世界時正好沒有佩戴,所以他現在手裏的‘信物’其實是那月被他磨了幾句後,受不了地買來堵住他的嘴的。 對石川啄木來說,這個世界的組織也好橫濱的港口mafia也好,他都無所謂,畢竟他唯一在乎的隻有赤江那月,而在他眼中,擁有對方親手給出的信物的自己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石川也不打算繼續追究是不是琴酒或誰說了他的壞話,還是先按指令去千葉找那月大人更重要! “哎,抱歉抱歉,你沒事吧?” 石川剛走出巷口,卻不小心和一個穿著黑西裝的青年撞上了,本來就因為病弱而纖瘦的石川差點直接倒在地上,對方連忙摘下墨鏡對他道歉,還伸手要扶起他。 那雙手一接觸到石川的袖子,立馬被拍了開來。 認出麵前這人是那月大人命令他不能傷害的那個排爆警察,石川的好心情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懶得再跟這人說話,無視了對方繼續往外走。 要不是那月大人說了不能用異能,他絕對要這家夥好看,居然敢成為那月大人的拖累……如果他們這些人都不存在的話,那月大人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站到峰巔的! 為了看到自己崇敬的那位無鞘刀變成更恐怖的黑暗本身,哪怕要石川獻出自己的靈魂他都樂意之至,何況是殺死這幾個無用的普通廢物? 可惜,拎著鏈子的主人不讓狂犬發瘋傷人,這個想法隻得被石川掩藏起來了。 — 柯南正焦急地坐在卡座裏,他本來聽到尖叫的第一時間就要跑過去的,結果被對麵的名偵探出言攔了下來。 “不用過去,比起那邊,快點幫我再去櫃台端一碟咖啡果凍啦!”亂步鼓著臉嚼著豆餡,和赤江那月相似無比的聲線漫不經心地說道,“怪不得那月醬要收你當學生,你怎麽這麽容易吸引犯罪現場?” “可是那邊有人死了!”柯南瞪圓了藍眼睛,小小的手拍了兩下桌子,由於擔心自己跑過去之後這位大偵探不高興了拒絕帶他去基地,他隻能聽話地坐著。 亂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又不是亂步大人殺的,你幹什麽這麽大聲嘛。” 柯南噎了一下:“所以我要去破案啊,這不是偵探的本職工作嗎?不如說為什麽你還這麽淡定地在吃東西,那邊——” “這種案件連超推理都用不上……”江戶川亂步似乎在忍什麽,咬著勺子過了幾秒後還是煩躁地撇撇嘴。 “待會警察來了之後讓他們搜一下尖叫的那家夥的靴子,她把沾著毒藥的紙巾撕碎塞進去了,死者大叔的叉子上能檢測出毒藥的成分,查一下他近期的聊天記錄就行了吧,他跟那個下毒的家夥是前夫妻關係,財產糾紛?情感糾紛?哦,看上去是前者。” “這些東西還用得上跑過去推理嗎?”名偵探挑眉,“最多是兩個人聯合動手會讓警方頭疼而已吧。” 店內立刻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那個黑頭發的青年,他隻在說話的時候抬頭往邊上的桌子看了幾眼,怎麽就指出兇手的身份了? 其中最震驚的還是柯南,他來不及思考這段推理準確與否,想到了另一處。 這個人,在剛才跟他對話的時候就算一個念頭他隻是在腦中過了一遍,對方都好像猜得出他想說什麽,又有這麽誇張的推理能力……所以隻是單純的沒有人情觀念跟不按規矩行事。 在這方麵,完全就跟宮本老師一模一樣。 柯南迴憶起還不知道那位老師身份時自己在破案現場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找線索,而是用零食賄賂對方不要開口就破案,給他留點體驗的那些事。 那月哥,原來你的假身份還真的有原型啊! “你是笨蛋嗎?這麽簡單的事在看到亂步大人的時候就該知道了吧,”江戶川亂步得意地翹著嘴角,配上那頭有點淩亂的黑發,看上去像隻吃飽曬太陽時饜足的黑貓,“哦,不好意思用了疑問句。你就是笨蛋吧。” “不過比其他更愚蠢的幼兒好多了,所以,勉強算你過關咯。” 任性的名偵探如是說。第二百零五章 柯南應付完匆匆趕來的千葉警方後,立馬小跑到了門外,麵色複雜地挪到了江戶川亂步的身後。 他是真的沒想到,那月哥的偶像、不對,現在的柯南已經能心悅誠服地喊出亂步先生這個稱唿了,他仰著腦袋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恍惚間有一種第一次現場聽那月哥推理的感覺。 哪怕有赤江那月和宮本曉風格不同但速度相同的推理在前,柯南都還是跟其他人一樣被震撼了第三迴 ,所幸他很快就迴過了神,發現自己心裏其實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驚訝。 那月哥也能做到這種程度,何況是那位他聽了七年事跡的亂步先生?這種一眼就能破案的天賦本該是舉世無雙的,同時放到這兩個人身上反而讓柯南十分絲滑地接受了。 他甚至開始思考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也和那月哥那時一樣被對方一眼看出來了。 “嗯,我是知道啊,”在聽到小孩特意放低的問話聲後,亂步承認得很爽快,低頭咬了一口手裏剛拿到的可麗餅,“這不是一眼就看得出來嗎?不就是——” “啊哈哈,亂步先生我們快點去下一家店啦!” 緊張的小孩在身後警察和客人們的注視下訕笑著把青年拉走了,直到他們迴到了初見的那個小巷裏他才鬆了口氣。 亂步正好慢悠悠吃完最後半顆草莓,好整以暇地看著喘著氣的小偵探:“你該不會覺得自己瞞得很好吧?” 確實是這麽想的柯南熟練地開始反過來哄貓:“我知道我的演技確實很差勁,但勉強還是能瞞過普通人的,亂步先生和他們不一樣所以才會一眼就看穿的誒。” “亂步先生真的好厲害。”小偵探真心實意地感歎道。 讓他花時間去觀察現場再進行推理的話肯定也能很快破案,但亂步先生隻是看了幾眼而已,這該是有多麽強大的觀察力和信息處理能力,不愧是那月哥的偶像! 柯南想起對方在店裏說的那句話,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之前亂步先生說的‘算你過關’,難道是什麽對我的考驗嗎?” “那個啊,”娃娃臉的名偵探笑眯眯地說,“當然咯,既然你是那月醬的弟子,那我也有資格對你進行‘考察’嘛,合格了就是我勉強認可你當偵探社的編外成員的意思哦。” 比起詢問不合格會怎麽樣,又或者合格的標準是什麽,江戶川柯南第一時間憑借直覺將最想知道的詞用疑問的茫然語氣重複了一遍。 “偵探社?” 什麽偵探社,難道是跟小五郎叔叔一樣的偵探事務所?聽這種說法,那月哥跟亂步先生都是這個偵探社的一員,居然還有這麽厲害的地方,為什麽他都沒聽過。可惡,他究竟錯過了多少! 江戶川亂步揉著手裏紙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語氣認真了很多:“是‘武裝偵探社’啦。” 存在於白晝與黑夜的夾縫之間,專門從事不能交給軍隊和警察這類危險工作而成立的黃昏的武裝集團,同時—— “是以亂步大人為軸心成立的偵探社哦!” 最初的最初,也是為了發揮這個人恐怖的推理天賦而成立的。 — 鬆田陣平揉著被拍開的手背,麵上演出來的那點歉意在他鑽進街對麵車中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確定沒看錯,那家夥真的是新任的庫拉索?”在行駛中的車上,鬆田嘶了一聲,神情微妙地看著諸伏景光手裏視頻通話的對象,“zero。” 降穀零聳肩,他進基地後被告知卡路亞有事找他,但他們又說不出卡路亞人在哪裏,還是琴酒趕到後讓他去一間休息室裏等候,才讓降穀零找到機會借口去洗手間,跟好友們通話。 當然,他也有裝模作樣地和琴酒迴幾句嘴,充分表達出波本對於卡路亞莫名其妙行為的不滿,然後麻溜地結束對話。 “我們一起執行過一個任務,”降穀零迴憶起那次糟糕的初見,還有自己跟瘦弱的庫拉索互相陰陽怪氣地爭誰送睡著的卡路亞上樓這事,不太樂意把黑曆史告訴好友們,含糊了過去,“那家夥別的地方都可以警惕一下,但是身體確實很弱不禁風,你剛才要是都按我說的做了,他肯定發現不了的。” 想到這個,別說執行者鬆田,連萩原都露出了詭異的眼神:“小諸伏能從小那月家裏掏出自己的竊聽設備,小降穀你還直接教小陣平以什麽方式塞竊聽器不容易被對方發現……” 爆處班的兩位根正苗紅的警察怎麽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們會情不自禁地想對著另外兩位好友掏出銀光閃閃的手銬。 兩位在組織耳濡目染這麽多年的臥底齊齊陷入了沉默。 “咳,總之,待會兒還是先聽聽那邊的情況吧,”諸伏景光頗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庫拉索原本是朗姆手下的人,但據zero所說,這位新的庫拉索反而是跟卡路亞更親近一些,暫時還無法判斷對方是a的人還是那月的人。” “諾亞剛才繞進他的手機看見的郵件裏,叫他去千葉的那個人備注又是‘boss’,”此刻沒有用易容,而是保持著自己真實外貌的公安警察感歎,“這位庫拉索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個很重要的成員了,他才加入組織兩個月吧?” “那家夥看上去有點熟悉,”鬆田皺著眉,“我總覺得好像和他接觸過不止一次,事實上,今天是我第一次跟他見麵——如果趁機安竊聽器算見麵的話。” “這個可以放到之後再想,”萩原研二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能確定的是千葉基地目前有那個琴酒和小那月在,從郵件看,還要再加一個組織的boss。” 要是各方情報組織這個時候對千葉基地發起總攻,那可真的能省不少事,不過前提是組織的人都待在基地不逃跑,但這怎麽可能。 想到還有朗姆跟貝爾摩德以及海外基地的一係列負責人,他們再怎麽想救迴好友也不能打草驚蛇。 “這一次會很危險呢,”半長的黑發被皮筋紮在腦後,青年眨了兩下那雙紫色的下垂眼,輕快地說道,“所以,小諸伏你們就更不能丟下我和小陣平,兩個人獨闖進去了。” 如果那月在這裏,會怎麽說來著? 鬆田悠悠接話:“畢竟這可是團隊副本。” — 拳腳相接的聲音在空曠的小白房裏響起,幾秒後,以重物落地的動靜作為背景音,男人的悶哼顯得十分突出。 倒下的是赤江那月,而太宰治正將雙手插進風衣口袋裏,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家弟子。 “怎麽了,你不是覺得反正死不了,怎麽玩都沒關係?”他聲音很輕,“那麽不是應該站起身,打迴來嗎?” 靠在牆邊的黑發青年麵色慘白,唯有唇上染著紅得刺眼的血,額前的發絲被汗打濕,水紅色的眼睛無神地朝門口看了一眼,接著飛快收迴視線,但就算他的動作已經很快,太宰治還是捕捉到了這個眼神。 穿著沙色風衣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在他麵前蹲下,將那月的視野堵了個徹底。 “你在看哪裏,小紅,”曾經的mafia首領低低地笑著誘哄道,“告訴我吧,你在等誰來救你?” 腹部剛剛被麵前的老師開了一槍,腿上掛著彩,襯衫都被自己的血染紅的赤江那月喘了幾口氣,順從地和男人對視,語氣溫馴—— “老師,你知不知道你演變態演得很逼真啊?” 房間裏近乎降到冰點的溫度開始隨著兩人之間的氛圍轉變而升高,被指控變態的太宰治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對,唇邊還噙著笑意,用手撐著下巴,愉快地反問:“這該問你自己吧,那月君?我可是很努力地在還原你告訴我的角色了誒。” 那月吐槽:“我是讓你演組織boss,麻煩不要本色出演。” “……”太宰的笑容裏摻了點別的東西,看著有點詭異,“難道把部下洗腦控製在身邊,還試圖侵占年輕帥氣的部下身體的人,算不上變態?” “不要用這麽讓人誤會的詞匯啊,不過好像也沒說錯,”那月放棄爭辯,反正又不是他來演,也不是他要瞳孔地震,“別擋住我了,時間到了之後我還要上去找zero君的。” “唔,”太宰治摸摸下巴,“在那之前還有個人,我用你的郵箱給他發了郵件,這個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 那月愣了愣:“誰?” 太宰還沒開口,門口就傳來了跌倒的聲音,房間內的兩人不約而同地看了過去。 棕發綠眼外貌頹喪的青年摔在門口,抬起看著門內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