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老師知道我跟綠川先生的身份,”在快鬥麵前幫自家臥底中的zero哥稍微掩蓋了一下身份,柯南隻說了諸伏景光的事情,“但他什麽都沒說,組織那邊也沒動靜,他現在不可能是組織的人。”  而之所以兩人的一切猜測都有一個‘宮本曉與組織有關’的前提,正是因著快鬥在警官死前一天看到對方跟貝爾摩德一起離開,第二天又是一起過來的這件事。  他們沒有跟任何人講這條情報,因為他們不願意懷疑那個人跟組織成員有關係,可一旦他們告訴了其他人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去懷疑。  赤江那月跟組織有關,甚至幾乎板上釘釘的事實是他的死亡也和那個組織有關,宮本曉的出現沒辦法不讓人聯想到那件事上。  柯南沒有說宮本曉是a都是因為他相信宮本曉不會殺人,隻是他也知道,這幾個名字之間一定有柯南還沒發現的聯係。  小偵探在推理的過程中潛意識就避開了證實宮本曉跟赤江那月是同一個人,他怕自己待會兒看到宮本老師會忍不住衝上去問。  而且他也記得在冰帝的時候,就連有人詢問宮本老師是不是那月哥的親戚,那人的情緒都一下變得差勁了。  “那你打算怎麽解釋他對你的特殊舉動呢,名偵探,”快鬥冷靜了下來,“當時你被丟下來之後,連你的小蘭姐姐都還沒反應過來,離得那麽遠的老師就直接跟著你一起跳下來了。”  “在空中的時候我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一直在盡量讓你們的姿勢變成他的背部朝下,你該不會猜不出來他是什麽打算吧?”  快鬥沒辦法忘記十數分鍾前的畫麵,那個本來就帶著病容的黑發青年明明什麽也沒有準備,卻比任何人都要果決,就好像用生命去保護小偵探這件事對那個人來說是理所當然的下意識行為那樣。  可哪有人應該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另一個人呢?哪怕他擋在下麵先落海,也該知道柯南一個小學生沒辦法活下來,甚至就算這樣做了,傳給懷裏那個孩子的力量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宮本曉簡直是除了江戶川柯南的生命以外,一切算計都拋到了腦後,真的隻是認識不久的老師會做的?  “偶爾也可以不用那麽逼著自己,工藤大偵探,”快鬥有些頭疼地喊了偵探的名字,“你知道自己現在的外表隻是個小孩子吧,利用這個外表不是你現在很擅長的事情嗎?”  江戶川柯南轉了轉有些幹疼的眼球,低低應了一聲。  “你說得對,”他情緒緩和下來,慢吞吞開口道,“也許我該試試。”  柯南知道自己不該被主觀意願影響的,他又恢複了那副自信的模樣,伸手推了推眼鏡,跟一旁斜著眼看他的怪盜異口同聲地說出同一句話:“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結果即使再不可思議,也是事實的真相。”  一切商量妥當之後,小孩臉色還算輕鬆地跳下小木凳,結果一拉開紙拉門,他就愣住了。  “怎麽不出去?”快鬥疑惑地問了一聲,越過小孩往外看,險些再次拋掉他的撲克臉。  外麵的沙發上哪裏還有宮本曉的人影啊?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猜你有別的話要對我說,”手指離開那件黑色大衣領口的同時,那月壓低了聲音,唇角噙著淺淡的笑意,“比如,波本和貝爾摩德借用我的名義在研究所做的那些事之類的?”  琴酒不太確定自己慣用握槍的左手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是不是神經質地顫動了一下,而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就好像他的boss隻是在說‘待會兒陪我去買大阪燒’(顯然琴酒相信這家夥做得出來這種事)。  “喜歡待在黑暗的角落裏的不止有烏鴉,還有老鼠,”殺手垂著眼皮冷靜地說道,“您對貝爾摩德的喜愛我稍微能夠理解,但波本,他本來就是個圓滑的情報人員。”  “充滿了不該有的好奇心,又擅長……”琴酒似乎是在斟酌用什麽詞匯,最後肯定地落下話音,“花言巧語。”  那月一瞬間慶幸琴酒沒有抬眼看他,不然自己抽動的嘴角一定遮掩不住,他隻能用幾聲咳嗽來假裝自己毫不在意:“我倒是挺喜歡他這些特征的,借用起來可十分方便。”  琴酒一下就想起過去跟卡路亞出任務時對方老是模仿波本來惡心自己,他一向厭惡無法掌控的人事物,尤其是像波本和貝爾摩德這樣的神秘主義者。  對琴酒來說,要是第二天聽到他們的死訊,他說不定會破天荒地在自己的安全屋裏開上一瓶酒慶祝。  容易超脫計劃,不管手上掌握了什麽,都喜歡顧左右而言他,琴酒不能再討厭這種大麻煩人物了。  可惜的是那兩人都還算有些實力,貝爾摩德是連著先代和現任同樣重視她的角色,琴酒不會傻到在卡路亞麵前說那個女人的壞話,但波本就不一定了。  畢竟他確實對這個身邊接連出了兩個臥底,又在近期試圖打聽卡路亞的事情的家夥沒什麽好態度。  看在卡路亞過去似乎對波本很看好以及這人做任務的效率不算低的份上,否則琴酒絕對會直接說出懷疑波本是臥底,而不是用這麽迂迴的方式。  打聽‘卡路亞’不是多重要的事,前提要這個卡路亞不是他那覺得暗殺者很弱,所以還光明正大地用真正的外貌走在外麵的boss。  波本前腳還和他打聽了卡路亞,後腳在那天的婚禮現場他就不僅看到了波本的第二身份和那些警方的人混在一起——基爾沒有那麽光明正大地坐過去——撤離的時候更是遇到赤井秀一那家夥,差點中槍。  好在琴酒這一迴算是掰迴一城,他的子彈打碎了赤井秀一的瞄準鏡,這也是禮尚往來。  起碼琴酒現在可以確定赤井秀一還沒有離開日本迴美國的fbi總部,他迫切地渴望著親手了結那家夥的生命。  總之說迴波本,在最近小動作頻繁到這種程度下,琴酒原以為波本會選擇沉默一段時間,讓他自己的嫌疑悄無聲息地被掩蓋起來。  結果,哈,前幾天他做了什麽?和貝爾摩德一起假借boss的名義潛入了boss唯一看中的那家研究所?  這件事目前除了那兩人以外,也隻有能直接拿到研究所負責人報告的那月和琴酒知道,他們還都差不多是因為調查了那天的各處監控錄像。  那月能手動修複被降穀零小心抹除的監控,琴酒雖然做不到,卻也猜到有鬼,更別提他本來就在懷疑波本,所以直接‘詢問’了那天酒吧的執勤人員,得到他意料之中的迴答。  琴酒最初拿到報告稱boss看中的新人跟貝爾摩德一起去研究所後,不是沒想過真的存在這麽一個新人,要是這招放在以前說不定可以把他騙過去,可現在不行。  因為最近有些才能的新人都是琴酒負責審查過後丟給基地的負責人訓練的,他怎麽會認不出有哪個家夥被boss看中。  最重要的是,憑琴酒對卡路亞的了解,他知道自家boss根本沒有興趣去看那些新人。  “他會為組織和您帶來大麻煩,”琴酒因此毫不客氣地對另一位不在場的代號成員進行評判,“不安分的武器沒有存在的必要,倒不如直接折斷。”  他年輕的boss聽了這話後沒什麽特殊反應,唇角上揚的弧度絲毫未減:“gin,你越界了。”  “波本是武器,但我才是那個握著武器的人。”青年軟蓬蓬的黑發順服地垂在他臉側,鳶色的眼睛在眼尾處微微飄起,又隨著表情變化而垂下,一副十足無辜的模樣,任誰都不會把這個人和組織boss聯係起來。  “好了,放輕鬆放輕鬆,你沒忘記我的一些‘小手段’吧?所以我無所謂他究竟是烏鴉還是老鼠。”  赤江那月的笑容褪去,渾身的氣質都變得徹底,語氣帶著十足十的冷淡:“我討厭背叛,那麽,隻要從源頭上斷絕這個可能性就夠了。”  “隻要他的眼裏,我就是唯一又永恆的那個boss,那他是不是老鼠也都不重要了,陣君。”  ‘討厭’,琴酒注意到對方用的是這個詞,一個充滿了個人色彩與情緒的詞匯,也是一個過去的卡路亞絕對不會說的詞匯。  他現在是真的明白卡路亞的變化是徹頭徹尾的了,這人本身不就是他口中‘不安分的武器’麽,和波本有區別的就是卡路亞做到了刺穿使用者的心髒,然後成為新的使用者。  琴酒想,他對波本的懷疑可以解除了,甚至他還有點說不出的憐憫——如何從源頭上斷絕一個人背叛的可能性?  洗腦。除此之外,一切都不可信,而恰好,他的boss對這方麵的事情不能說再擅長了。  “是,”他最終再次向曾經的搭檔,如今的首領低下頭,“遵從您的意誌。”  前提是他‘親愛的’的首領能遵守他們之間的約定。  —  黑羽快鬥跟江戶川柯南在發現沙發上的人消失不見,到確定對方就在後麵的庭院裏,並沒有花上太多時間。  “唷,你們聊完終於想起我了,”麵色仍舊蒼白的大偵探瞥了他們一眼,手裏舀起一捧水撲在他自己臉上,任由水珠浸濕黑色發絲後順著他同樣沒什麽血色的唇瓣滾落,“真是不容易,我該感歎一句勇敢的江戶川同學的人際關係這麽強大嗎?”  傻子這會兒都聽得出對麵的人心情不怎麽樣了,對琴酒的到來和離去一無所知的兩人對視一眼,以為是他們的舉動讓這個孩子氣的大偵探不滿了,於是試圖用眼神交流出解決方案。  很可惜,哪怕他們已經達成合作關係有了一段時間,那月也完全看得出來這兩個小孩在眼神方麵毫無默契,他差點要被小男孩仿佛眼皮抽筋的架勢給弄笑出聲。  算了,不逗他們了。剛把琴酒忽悠出去的那月想著,隨意對著打扮成工藤新一模樣的怪盜開了口。  “交出來吧,”宮本老師用手帕擦幹了麵上的水珠,慢吞吞說道,“就你之前從那家夥口袋裏順出來的東西,我的眼神可沒其他人那麽差。”  快鬥一噎,不知為何有些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了,那位警官原來是這個性格嗎,不應該啊。  想歸想,他的動作還是不含糊的,伸到衣兜裏的手沒兩下就掏出了讓柯南震驚不已的東西。  “安瓿瓶?!”他即便沒看過那個傭兵頭子拿‘病毒’嚇唬人,卻也認得出安瓿瓶上的紅色暹羅貓標識,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你把這東西一直揣在懷裏?”  “確實很好奇那個大叔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嘛,不得不說,這也要怪他藏東西的手段太差,”怪盜無辜地攤手,“別緊張啊名偵探,老師之前可都跟中森警官他們說了這可能是假貨了。”  柯南磨了磨牙,語氣充滿不讚同:“那也是飛行船上的是假貨,誰知道那個組織有沒有真的瘋到帶殺人細菌上去啊!”  這話倒是沒錯,對偵探來說,在案件完結前對一切線索抱有警惕與懷疑是很重要的事情。  那月收起手帕,對著怪盜攤開手掌:“給我。”  兩個剛要開始拌嘴的少年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他。  快鬥倒沒什麽好猶豫的,反正他這麽一通跳飛行船的操作下來,不管宮本曉是不是赤江那月,他對這個人的信任也都建立起來了,他相信對方不會害他和名偵探,這就夠了。  所以他也就幹脆地把安瓿瓶交了出去,連柯南這下也沒什麽異議,轉而有點緊張地看向站在井邊的宮本老師。  被兩雙藍眼睛注視著的那月本人毫無緊張感,他還有閑情舉起安瓿瓶對著陽光變換了一下角度,裏麵綠瑩瑩的不明液體隨著他的動作晃蕩了幾下,在他臉上投射出一片光斑。  “誒——殺人細菌嗎?”青年偵探用另一隻手摸了摸下巴,掛上一個惡趣味的笑,“哎呀,要是真有這東西,我還挺是想看看它有什麽效果呢。”  話音未落,他就直接擰開了安瓿瓶的瓶蓋,將裏麵的液體盡數傾倒在腳邊柔軟的草地上,垂著眼簾去看液體在空氣中擰成一股細線,又消失在柔嫩的草葉邊上。  “不過可惜,這是假的。”赤江那月這迴是真心實意地笑彎了眼睛,“之前看那群笨蛋被騙到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明明看起來就很假吧,居然還會相信,人類的大腦構造真是不可思議。”  偵探隨手拋了空瓶,轉身在水桶裏涮了涮手,滿臉嫌棄,看得身後走廊上站著的兩人一愣一愣的。  “……老師他一直這樣嗎?”快鬥忍不住蹲下來小聲問柯南。  被問到的‘江戶川同學’嗬嗬笑了兩聲,有氣無力地迴應:“別問我,你不會想知道宮本老師口中的笨蛋包不包括我們的。”  很懂察言觀色的怪盜哦了一聲,閉上了嘴。  他們都沒問外麵站著的那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庭院裏,就像那個人也沒有問他們一個偵探一個怪盜是怎麽關係這麽融洽的,以及為什麽還要聯係警視廳的人搭直升機迴去。  “我就不一起了,在大阪還有工作,”大偵探懨懨地擺手,“上了飛行船估計也不能馬上落地,還是坐車更快。”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他們還不知道偵探的‘恐高’,那月也樂得裝傻不拆穿他們。  於是在一大一小上了那架黑色的警用直升機後,他還心情不錯地邁著輕快的腳步離開那座廢棄庭院,坐上了琴酒停在附近的車裏。  “走吧,”他愉悅地說,“待會兒陪我去買大阪燒。”  —  “原來宮本老師的朋友那麽有錢啊。”坐在窗邊的高木涉莫名開口感歎,引得佐藤和柯南幾人驚訝地看過來,他慌亂解釋,“啊,是我剛才用望遠鏡看了一眼啦,宮本老師不是說附近的朋友會來接他嗎?”  “開著保時捷誒,那可不是什麽便宜的車吧,所以我隻是隨口說一聲……”  “是什麽顏色的保時捷!”柯南和快鬥同時出聲打斷他,表情難看得不行。  高木涉怔愣:“黑色……?”  來接宮本曉的人是琴酒。柯南的腦海裏頓時出現了這個結論,當然,快鬥也是這麽想的。  可是琴酒為什麽會來這麽遠的地方接人?第一百八十九章   起初為了保險起見,除去原本的內應外,傭兵頭子並沒有帶太多部下來飛行船上,為了抓到那兩個條子和一群小孩就害他直接又少了五個助力,眼下他身邊都不剩幾個可以用的人了。  以防節外生枝,傭兵頭子決定先把剩下這群人用繩子捆在扶手上,他原以為己方手裏拿著熱武器,足以對其他人造成威脅了,更別說基德和卡路亞這兩個麻煩人物都不在場。  結果他剛把視線從外麵的天幕上抽離,還沒來得及讓部下拿著新的炸彈去安裝——或者說,他連轉頭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毫無抵抗之力地摁到了窗台上。  傭兵頭子下意識試圖掙紮,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耳邊,說話的人離他很近,他卻隻聽得到自己一人擂鼓般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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