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可能不了解景光那個孩子,警察這個職業對他們兩兄弟來說,都是無法舍棄的東西啊。  那月對周圍的眼神熟視無睹,追捕逃犯的任務在諸伏高明接手後就自動完成了,他身上現在沒有其他任務,也就沒什麽興趣再待下去了,而且現在時間還早,直接迴程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其他好友下班。  反正車費廳裏報銷,就當他坐新幹線來吃蛋糕也不是不可以。  係統似乎察覺到了那月的無聊,十分有眼力見地彈出一條新任務。  [觸發支線任務: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兩座村子,村裏有人正在進行危險且犯法的賭博行為!職業是警察的大偵探,快去逮捕他們吧~  任務介紹:根據定位前往目標村莊,從瘋狂的賭徒手裏救下正直的巡警先生,把賭博的不良風氣從村裏鏟除!  任務獎勵:某人的感謝*1,紅方聲望 100,技能騎射【解鎖】]  好極了,他捅了毒窩之後現在要去收拾賭博的,下一個任務難道是去掃黃嗎?  那月看著豐厚的任務獎勵,不為所動地…最後還是坐上了前往小山村的公交車。  這裏還算偏僻,但也有公交站建在路邊,那月下車時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了,那月站在公交站牌下瞧著係統臨時給的定位小地圖看,上麵離公交站還要遠一點的地方有著十多個聚集在一起的小紅點,而離他不遠的地方則有一枚慢慢靠近的小綠點。  那月一轉頭,正對上一張麵容和藹的臉,一身警服穿戴整齊的男人甚至還騎著馬,笑著朝他打招唿。  “你是來這裏野營的遊客嗎?現在已經很遲了,快迴去營地吧。”  那月了然,男人的身上掛著的白字標簽就是[村裏最受歡迎的巡警甲],看來這就是他支線任務要救下的那位了。  穿著簡單幹淨的襯衫長褲的黑發青年站在原地,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要不是身高確實足夠,氣質也有別於學生,甲斐玄人還以為這是個高中生呢。  不過最近一米八的高中生好像也不少見?他想,大和那小子當年也差不多有這麽高吧。  青年語氣誠懇:“我不是來野營的,巡警先生,如果可以的話今晚能暫時在您那裏借宿嗎?一不小心錯過了公交的時間來著……”  甲斐玄人本來也是樂於助人的性格,當即沒有推辭就爽快地答應了,也正好傍晚的巡查結束,他幹脆從馬上下來改為牽繩,帶著錯過公交的倒黴青年往家裏走。  倒黴青年微笑不變:他就知道沒有長輩能對hiro君的笑容說拒絕。  兩人交換了姓名,一路走一路聊了幾句,那月隻說自己是個來山裏散心的大學生,因為迷路才會沒趕上最後一班公交,性情和善的巡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著讓他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送他去公交站。  甲斐玄人家裏唯一的客房看上去有經常使用的痕跡,那月根據屋裏的痕跡大概判斷出是一位身材高大健碩、性格和屋主甲斐玄人一樣直爽的警察,也正好方便了他之後叫人來帶走那些賭徒。  那月不準備現在直接跟著定位去找小紅點們,做戲做全套,他現在隻是無辜的大學生而已嘛。  第二天早上六點,準時結束訓練離開健身房的警官先生站在房間裏伸了個懶腰,隨即動作靈巧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那些村民沒想到還起得這麽早,淩晨就聚在一起不知道商討什麽了——這不更方便他一網打盡?  —  “下一次祭祀的賭局……”木屋裏有一道聲音低低地說。  “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甲斐玄人,這幾年的賭局都快辦不下去了!不行!”尖銳的女聲蓋過了他的話,“我們得想個辦法…想個辦法,讓那個家夥失誤,或者……”  “或者直接殺了他,”女人像是想到了賺得盆滿缽滿的未來,聲音聽上去都有些瘋狂起來,“我有毒藥,可以讓他像意外一樣從山上摔下去,這樣今年村子的流鏑馬射手就不會是他了!”  “嗯,什麽啊,你們的計劃就這樣嗎?”幹淨透明的男聲故意拖著尾音在外麵響起,還伴隨著輕巧的兩下敲門聲,“沒意思,我居然還以為這種賭紅了眼的蠢貨會有什麽新奇的計劃,切。”  木門下一瞬被砰地一聲踹開,高瘦的青年慢條斯理地收腿,環胸站在門口朝他們投來帶著涼意的視線,似乎在思考該從哪裏下手。  虎田達榮在看見這個身影的時候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肩膀,但看清隻是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青年後,她剛剛意圖謀殺的勇氣又全都迴歸了四肢,計劃被取笑的羞惱支配了她的大腦,長相刻薄的女性扭曲著臉朝其他人大吼:“快去抓住他……我們要把他也滅口了!不然被別人知道這些事我們就完蛋了!”  來人笑彎了眼睛,對他們晃晃手裏的錄音器,好像要被殺人滅口的不是自己:“沒錯,我不僅聽到了你們聚眾賭博的事情,還錄下了你們計劃殺人的全過程喔?”  裏麵的人終於忍不了地一股腦衝上來要按住他,青年卻靈活地閃避開每一隻手,收斂了笑意麵無表情地把周圍的人一個個狠狠摜在地上,他一個人就把十多個男男女女全都製服了,快到虎田達榮隻剛來得及顫抖著舉起手槍瞄準不了。  這個為了賭博已經連良知都喪失了的女人閉上眼不管不顧地衝著那月扣下扳機,卻沒能如願聽見子彈射入人體的聲音,反而還沒睜眼,自己就被扯住手臂劃過一圈,摔在了一地其他村民的身邊,失去了意識。  那月順便給他們一人補了一腳,保證短時間內這些家夥爬不起來。  巡視經過的時候聽見槍聲趕來的甲斐玄人有些呆滯地站在門口,看著自己昨晚收留的乖巧懂事大學生宛如一個殺人狂魔站在一地屍體中間,嘴角彎彎用好聽的聲音宣布:“這局看來是莊家通吃呢。”  正義的巡警先生:“……赤江君?”  “哎,不好意思啦,甲斐巡警,”青年無辜地轉臉看他,“其實我是東京警視廳的一名警察,便衣路過,不小心撞破了這些人私底下的賭博和謀殺你的意圖。”  他拿出手機遞過去:“好了,現在就麻煩甲斐先生給經常來你家裏留宿的那位警官前輩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吧。”  甲斐玄人下意識就照著指示行動了,等他反應過來,電話已經接通。  “誰?”電話那頭在休息日一大早被吵醒的人發出低沉的聲音。  甲斐玄人看了眼心情不錯地正試圖把一群癱倒的村民疊起來的那月,歎了口氣任勞任怨地跟那人簡單講了一下情況。  “……我知道了。”電話被匆匆掛斷。  兩人在小木屋裏沒等半個小時,幾輛警車就迅速趕到了現場,從車上下來麵露焦急的一男一女,先前接電話的那位一靠近就抓住甲斐巡警的肩膀上上下下地看他,麵容秀麗的女警緊張發問:“有受傷嗎?”  經過一番解釋和介紹,聽完那月手裏錄音的兩位警察俱是黑了臉,被邊上搬運昏迷村民的部下稱為大和警官的男人一副忍住還想上去揍他們一通的衝動的樣子。  “非常非常感謝赤江警部抓住這些人,救了甲斐巡警,”自我介紹叫上原由衣的女性朝那月鞠了一躬,語氣真誠,“實不相瞞,甲斐巡警是對我們兩人來說很重要的人,如果沒有赤江警部的話…我們想象不出來那種結局。”  “我昨天聽高明那家夥提到了你,”麵相兇狠的大和敢助沉默兩秒後開口道,“他說你有著獨一無二的才能,是一位值得信任和敬佩的警察。”  “謝謝你的幫忙,”他與那雙波瀾不驚的紅瞳對視著說,“以後有需要用到我的時候,都可以聯係我。”  那月倒沒想到景光的哥哥對他評價這麽高,這次任務還收獲了兩個意外之喜,這兩個可都是重要npc呢。  “好啊。”長相純良的警官先生微笑道。第三十一章   [from:研二君  聽說你出差迴來啦,晚上有同學聚餐,去不去?  ps.小陣平早上一大早就出警去拆彈了,現在還在補覺ww  【鬆田睡覺照片.jpg】]  那月剛從北海道迴來,一進警視廳就收到了好友的郵件,手比腦快地下意識就點了保存,隨即彎彎眼睛把這張照片放進了名為‘天然卷黑曆史’的相冊裏。  順便一提,他的這個相冊已經存了兩千多張照片了,直接超過萩原的手機成為鬆田陣平第一想消滅的東西。玩家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哪天真讓鬆田得手,畢竟這可是係統出品的手機,哪有那麽容易損壞。  他邊低著頭給萩原編輯消息邊往辦公室走,經過資料櫃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住。  “赤江警視!前幾天有人寄過來一個文件袋,上麵的收件人是您的名字,”三係的一個新人警官緊張地走過來,遞出他所說的東西,“還沒人打開過,請您放心。”  年輕警視的視線落到文件袋上就停住了,就在新人警官以為要被責罵的時候對方才接過文件袋,麵上帶著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走神了,謝謝你幫我留著它。”  那月轉身時眼神變得凝重起來,無他,隻因為文件袋上用黑筆畫了一個數字「0」,證明這是一年前就正式開始臥底生涯的降穀零寄來的東西。  那個謹慎的人不可能貿然把普通的東西送到警視廳,這就能把內置物排除得七七八八,那月稍微捏了一圈,確認了裏麵是一部手機……?  那月的心髒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他冷靜地打開另一個自製軟件,查看之前往那兩人手機裏裝的定位器,一個遠在國外,一個…和他的定位重疊了。  這是諸伏景光的手機。  玩家保持著和最開始沒有區別的腳步鎮定地走進自己辦公室,反鎖上門後才飛速把文件袋拆開,倒出裏麵的東西。  [一隻被子彈從中間洞穿的手機:看見了嗎?這就是臥底期間在手機裏存機密信息的後果,給你一個提醒,不要把可憐的手機放在胸口銷毀喔!]  他定定地盯著這行白字,一直到眼睛酸澀難耐才緩慢地眨了兩下。  諸伏景光,他前年還信誓旦旦地跟那位高明先生說會保護好的hiro,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自殺了。想到這裏,一時間黑發紅瞳的青年臉上一片空白,他忽然不知道該戴上什麽表情去麵對這件事。  能逼諸伏景光自殺時要一起銷毀手機的場景隻能是有人在追殺他——那個組織發現了諸伏景光是臥底。  那月腦中飛快劃過的分析卡了一下,臉上陰雲密布。  跟和他一樣是職業組的降穀零不同,諸伏景光畢業後進入的其實是警視廳的公安部,資料也存在警視廳內,保護的嚴密程度遠遠比不上降穀零所在的警察廳。  這就是說,警視廳內有黑色組織的人,而那個家夥向組織傳遞了‘諸伏景光是警視廳的臥底’這條消息。  然後逼死了他的好友。  赤江那月在辦公室一個人呆了十分鍾,接著麵色平靜地從裏麵出來,往公安部的方向走,路上還和鬆田陣平打了個照麵。  “喲,迴來啦。”剛睡醒的鬆田揉揉頭發,習慣性地想壓到好友背上再眯一會兒,卻被一雙手按住了肩膀。  鬆田的困意被驅散了一點,他頓了頓後側臉看向出差歸來的友人,挑起眉:“怎麽迴事?”  “我還有點事要做,可沒辦法陪你聊天,”高瘦的警官先生眉眼彎彎,笑得很正常,“順便幫我和研二君說一聲,晚上的聚會我去不了了。”  “明天見。”  鬆田陣平倒也不是多在意這些事,他慢吞吞地哦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黑發青年離開的背影。  ……奇怪,他怎麽又想起那個夢了。  三年前他們幾人剛畢業的那個十一月,在目睹躺在發小懷裏緊閉雙眼的小惡魔後,鬆田就連續做了一整個星期的噩夢,但都不是連貫的。  通常都是他在一條走廊上奔跑,每次快要碰到一扇門時就又迴到起點、或是醒來,好像總有人在阻止他看見那扇門後的東西。  鬆田陣平是什麽人?你大大方方拿給他看說不定還不會感興趣,要是這樣遮遮掩掩像耍他玩,這貨磕破腦袋也會想知道那是什麽。  所以他堅持不懈地在夢裏跑了一整個星期的走廊,跑過來又迴到原點重新跑,簡直像個大傻子,不過上天都憐惜傻子,鬆田陣平差點在夢裏鍛煉好小腿肌後,他終於碰到了那扇門的把手。  於是他終於知道門後死活不讓他看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一具金發混蛋的屍體,還有一個正舉刀割喉還他、媽衝著他笑的小混蛋。  鬆田陣平從床上爬起來以後一度覺得自己也很混蛋,不然為什麽連續一周在夢裏趕著去看不存在的記憶裏自殺的同期?話說他難道心裏真的很恨他們倆嗎?做個夢都在咒他們死啊。  這個詭異的夢在鬆田第一次開門後就再也不出現了,但他一直記到三年後也像是昨晚剛看過似的記得清清楚楚,紅眼睛少年嘴角上揚的弧度、小刀割開皮膚後血花迫不及待地湧濺出來再染紅那件藍色襯衫,還有那句要把他的心髒擠壓爆炸的「待會兒見」。  鬆田陣平磨了磨後槽牙,還是沒忍住追了上去,卻沒看見人影。  他拽住路過的警員,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居然在丟臉地顫抖:“赤江那月人呢?”  可憐的小警員像個被惡霸劫色的黃花閨女,顫巍巍地指指外邊:“剛剛帶著人走了……”  鬆田嘖了一聲,抬頭就看見這地門口的牌子…那個小混蛋跑公安部找誰?  他迴自己的辦公室匆匆拽上車鑰匙,決定先去看看情況,管他的還要值班,鬆田現在的手要去拆彈他都怕連人帶屋全給炸沒了。  “小陣平,你去哪兒?”  鬆田陣平轉過頭吹了聲口哨:“去逮一個小混蛋,一起?”  還不知道要被逮的某位警視正帶著後座一到停車場就被他打暈塞進去的某警員往名下一座郊外別墅開,他透過後視鏡看向還在昏迷的黑色組織成員,冷笑了一聲。  這張臉,他會好好地記在腦子裏的。  等這位被安插在警視廳的臥底先生蘇醒,他的身前就站著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那人語調頗為輕快地自言自語著。  “其實我的拷問技術並不怎麽樣,太宰先生要我學的時候都被我逃掉了,我也不太喜歡這種方式,”他笑著說,“所以,你可以快點把消息都交代出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紅黑陣營模擬遊戲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尤利塞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尤利塞斯並收藏紅黑陣營模擬遊戲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