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如同一個旁觀者,又像是在看一部記錄片電影,他看著艾布裏奧策馬衝往上次送貨的別墅,沿途利用奔馬的速度和力量,砍翻了幾個攔路的海盜。


    他看到‘自己’衝進了別墅裏,看到那個被艾布裏奧稱為‘溫絲’的少女,被一個海盜扛在肩膀上往大門處走,那個海盜門牙鑲金,右腿裝著一根木棍,腰帶別著一把燧發火槍。


    “把溫絲放下!”


    艾布裏奧大叫一聲,英勇地衝了上去,經過一場狼狽又緊張的戰鬥後,他刺穿了那個海盜的心髒,拯救了少女。


    “艾布裏奧!”少女撲了過來,眼角帶淚,緊緊地抱住了艾布裏奧。


    “真狗血...還有,為什麽我要被逼著給撒狗糧?”西法在夢境中發出感歎。


    這時,外麵響起海盜的大叫:“跑啊,海軍來了,海軍來了。”


    沒過多久,一隊海軍衝了進來,為首是個三十不到的軍官,西法見他朝‘自己’看來,特別是落在溫絲小姐身上時,眼睛裏冒出了怒火。


    “肮髒的海盜,把你的手從我的未婚妻身上拿開!”那個軍官大吼起來。


    這一刻,西法不忘朝那位軍官頭上的帽子看去,確認是他認為的那種顏色。


    視野裏,溫絲小姐勇敢地轉過身,張開雙手大叫:“艾布裏奧不是海盜,還有,康納先生,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那個軍官愣了下,接著幹咳道:“溫絲小姐,你的父親,尊敬的奧卡姆先生已經答應我。當你成年之後,就把你嫁給我。”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我不同意!”少女著急地叫起來。


    “你同不同意沒有關係,我同意就好!”一個聲音從後麵傳來。


    西法看到‘自己’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紳士走過來,看到他伸出雙手和那位叫康納的軍官緊緊握住。


    “你終於來了,康納中尉,該死的海盜衝進我的家裏,他們搶走了我的黃金和香料!”


    康納中尉鄭重道:“我會替你奪迴來的,奧卡姆先生。”


    他深深地朝西法看來,然後轉身離開。


    畫麵開始模糊。


    西法以為自己就要‘醒’了,可是很快,畫麵又變化成了鐵匠鋪裏的場景。


    接著他聽到了敲門聲,看到艾布裏奧養的狗朝門口吠了起來,接著門推開,兩名海軍士兵左右一站,康納中尉走了進來。


    來了來了,中尉對付情敵來了........西法繼續被迫看戲。


    康納中尉拿出一塊手帕,按著鼻子左右環顧:“一個鐵匠?”


    “就一個鐵匠而言,你做得不錯,一個人就殺掉了好幾個海盜,還殺了‘獨腳’。”


    說著,這位軍官丟出一個錢袋,裏麵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像是金幣在碰撞。


    “這是你應得的賞金,另外,我多嘴問一句,有興趣加入海軍嗎?”


    康納中尉轉過身看了過來:“別急著拒絕,好好想想,奧卡姆先生應該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鐵匠,但如果是一位海軍軍官,那就不一樣了。”


    喂喂,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你們不是互為情敵嗎?


    西法一時看不懂這位軍官的操作,隨著康納中尉走出鐵匠鋪,場景再次模糊,接著夢境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船長室裏,西法在唿吸之間,鼻端處有淡淡的,散發著灰白光芒的氣息在他鼻子間進出。


    床邊,卡戴珊觀察著那股氣息:“還以為是被別的靈體入侵了,但隻是靈魂的氣息,這家夥是從哪裏沾染來的?”


    “算了,反正也死不了,隻是偶爾會受到影響,做一些和他無關的夢而已,不管他了。”


    卡戴珊的身體開始‘融解’,徹底化成黑色粘液之前,她隨意地看了旁邊的格裏高一眼,鸚鵡突然聳動了下,卡戴珊轟笑一聲,完全化成了黑色的粘液,如同漆黑的地毯鑽進了床底下。


    格裏高閉著眼睛,嘴裏輕聲道:“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聽見,我隻是一隻鳥,呱~”


    同樣在這個夜裏。


    在大海的深處,漆黑的深海中,有魚群像是在躲避什麽般,拚命地往海麵遊去。接著,海底中隱約亮起一片幽幽的慘綠光芒,光芒裏,有一團巨大的黑影無聲掠過........


    第二天醒來時,西法打著嗬欠,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昨晚睡得不太安穩,頭隱約有點發疼。


    “艾布裏奧.......”


    “他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會做和他有關的夢。”


    “或許我可以找卡戴珊女士請救,她有‘觀眾’的能力,那條途徑的序列7是‘心理醫生’....”


    這時從他的床底下,傳來卡戴珊的聲音:“你的精神很正常,至於做與自己無關的夢,就不是我所能夠理解的了。”


    西法不由朝床底看去,但什麽也沒看到,卡戴珊可以化成任何物體,可以用‘心理學隱身’,如果她不想被人發現,她就可以不被人發現。


    西法隻好搖搖頭,起床更衣,輕輕拍了下似乎還在睡覺的格裏高。


    鸚鵡立刻大叫起來:“是誰!是誰!”


    “是誰那麽大膽,敢打擾尊敬的偉大的巨龍大人休息!”


    西法打開門道:“想吃東西就跟上來。”


    格裏高朝床底看了眼,接著撲騰著翅膀呱呱叫著飛出船長室,落在西法的肩膀上。


    餐廳。


    西法端著一個盤子,在裏麵放上豬肉腸、麵包、酸奶,另外給格裏高拿了些水果,便走到一張空桌落坐。


    他在餐廳裏有一個自己用餐的房間,但西法不喜歡自己呆著,另外他沒有忘記,注視者說過,晉升序列4的儀式是組建一支至少三十人的隊伍,並與同伴培養深厚的戰友情誼以及默契,彼此近乎一體後,由他們組成儀式。


    所以他不認為,整天躲起來能夠和船上的人培養情誼和默契。


    很快餐廳熱鬧了起來,西法看到納爾遜和航海士米克正在尋找位置,他招了招手,讓他們過來。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後,雙雙坐到西法的對麵。


    “早上好,船長。”


    “早上好。”


    西法望向米克:“航線沒有問題吧?”


    米克點點頭:“一切正常。”


    “那我就放心了。”


    納爾遜則道:“船長,‘星之上將’讓人送來一個消息。”


    “她說‘血之上將’的船隊出現於長尾島,他們繼續往南航行,看樣子要進入狂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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