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南大學”藝術係三年1班梯形教室內,李教授正在講解雕塑課題,飛來橫沫三千尺。而夏末卻坐在最後一排,眯著蓬鬆的睡眼,一臉不耐煩。

    她一心在想,上個禮拜上交的畢業申請書,遲遲不肯下來。本來已經做好徒步旅行的準備,而學校卻一直不肯放行。這本也無打緊,打緊的是學校扣住了她的獎學金和獎金,不給她。

    無錢寸步難行,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這種光榮事跡,夏末比誰都體會,想此,不由長歎了口氣,又打了個哈欠。

    教室門口突然晃進了一個頎長的身影,他禮貌的敲了敲教室的門,李教授中止了演講,扭頭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男人含笑說:請問夏末是這個班級的嗎?我找她有些事情。

    夏末聽有人叫自己名字,抬頭一看,覺得腿一軟,忙把頭縮下課桌。那男人不是誰,正是她摔了他2000萬元的那個大款,沒想到他竟追到這裏來了,實在是厲害。

    李教授推了推厚厚的鏡片,在茫茫學生中尋找夏末的影子,才見夏末縮進課桌那滑稽的表情,氣得大叫:夏末,你給我下來。幹嗎要躲,有人找。

    無處可躲,夏末奮力站了起來,指著那個男子,大聲說:喂,你煩不煩啊。什麽事啊??在這說吧!

    男子仰起頭含笑的望著她,醉人的微笑惹得全班女生議論紛紛。

    “這個人是誰啊?”

    “跟夏末什麽關係啊???”

    “夏末是不是交男朋友了?真是天方夜譚啊。”

    “其實我找你也沒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想請你吃個飯,順便問一問你,你欠我的那2000萬,什麽時候還??否則,下次,我可是要請教我的律師過來與你談了。”他話落,教室點了個炸彈,連李教授都大跌眼睛,不解的望著夏末,道:夏末,什麽2000萬??你怎麽迴事啊?

    夏末的臉,此時此刻與黑板上的白粉筆相差無幾,她沒想到這個家夥竟會公開這種事情,如果不跟他出去,還不知他會說出什麽更恐怖的爆料來。她快步衝下梯形教室,一把拉過那男子的手,氣衝衝就往外走。

    男子含笑的望著她有趣的神情,竟她身後笑了。

    2.

    高檔咖啡廳,裝修豪華。

    樓下白色的鋼琴架上,一位沉默的少年輕輕彈奏著久石讓的輕音樂,美妙而委婉。

    夏末用叉子叉起一塊切得很大塊的牛排,放入口中,大口大口的嚼著,漿汁流了一嘴,猶如餓鬼投胎。

    男子儒雅的坐在她對麵,半斜著身子,喝著一杯不加糖的咖啡,很有興趣的望著夏末。

    夏末吃光自己那一份,望了他一眼,問:你不吃啊?

    男子搖頭,夏末不客氣的伸手拿起他的那一份牛排擺自己麵前說:那我替你吃,不要浪費。

    男子點了點頭,實在忍不住才問了句:你怎麽這麽能吃?

    “關你什麽事?”夏末不願意對任何人提起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一頓情調的午餐,她用了十分鍾就搞定了。她擦了擦嘴,摸了摸肚子,伸了個懶腰,看著始終保持著那個幽雅姿勢的男子,才問:喂,你怎麽找到我學校的?

    “我不叫喂,我姓葉,名藍。我想找,自然找得到。而且你十分好找,我一找就找到了,沒想到你這麽名氣,每學校的老師都認識你。”葉藍說著說著笑了,目光中露出一絲讚賞。

    夏末“哧鼻”一笑,才酸溜溜的說:你過獎了。

    “好了,請你吃過飯了,現在我們談正事了??”葉藍終於放下那個姿勢,將咖啡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微笑的望著夏末。猶如一位正要格鬥的武士,夏末被他看得皮毛發直,半天才吐出一句:什麽,事。

    “當然是花瓶和洗汽車的錢了,當然我不是小氣之人,洗車的錢就算了。可那花瓶可是上等之貨,我不可能總是做好人。你說是吧,夏小姐???”

    夏末翻白眼,說:你這人真是好笑,那天我頭暈,理不清事情經過。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打破了花瓶的??

    “花瓶有你的指紋。”

    “那又如何,我完全可以控告你趁我酒醉,迷昏我,對我圖謀不軌,又要加害於我,拿一堆破碎的花瓶來沾染我的指紋誣告我。”夏末說得頭頭是道,完全是個談判專家。

    葉藍微微皺眉,從襯衫口帶中取出了一張微小光碟遞給她,道:夏末小姐,這是我房間當天的錄象帶。因為是別墅,小偷難免,所以我在我房間各個地方安裝上了錄象機了,你可以拿迴去看一看,如果三天後如果沒得到你的消息,到時我的律師通知你的。

    葉藍似乎對夏末摸清了脾氣,早有準備。

    夏末瞪著他,她接過光碟,本還轉動的大眼睛卻突然定住了,猶如一副被切割的圖象。

    葉藍見她本不羈的眸子,突然慢慢漲紅了,猶如一盞紅色的燈,要折射出紅光來,才道:你怎麽了?

    夏末依舊一動不動的望著前方。

    葉藍不解的別過頭,見不遠處坐著一對情侶,親親我我。男子恐怕有30幾歲了,可看起來卻依舊俊俏年輕,女子妖嬈而多姿,笑聲柔媚,猶如山上開的野薔薇,迷人更醉人。

    夏末神經開始崩緊,似乎一觸即發,她突然捏緊手心“砰”的站了起來,玻璃桌子上的花瓶倒在地上,碎了。

    屋子美妙音樂的氣氛頓時斷了,前麵的那個男子才猛然迴過身來,望著夏末,他也驚站了起來,邁步朝夏末走來,一臉驚訝,說:末末,你怎麽在這裏?沒去上課?這不是上課時間嗎?

    夏末冷眼望著他,一言不發,這一種憤怒已經蘊涵在心底很久很久了,她從來沒想過爆發,因為覺得不值得。那個宛如薔薇的女子也走了過來,親熱的挽著男子的胳膊,笑眯眯的看著夏末說:原來是你女兒啊??長得可真漂亮。

    男子望到沙發上的葉藍,眉頭緊皺,好象碰到了件不光彩的事,語氣低沉了幾分,道:末末,你怎麽隨便和陌生人在一起??

    葉藍含笑的表情才有點僵。

    夏末一冷笑道:你管的事,未免也太多了吧。你我不是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嗎??

    “末末,我隻是和宛若離婚而已,但我還是很愛你的啊。”男子望著突然瘦成這樣的夏末,心疼得眼眶都是柔情,他上前一步,夏末象磁力反彈,後退了一步,她低下了頭,才感覺到兩眶猶如開水般滾燙。

    她冷冷的哧鼻一笑,才咬牙說:是嗎?是嗎??夏長林,我鄙視你,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這麽鄙視過一個人。你不配娶媽媽,不配。媽媽這麽愛你,而你卻……

    她的牙咬在唇上,快咬出血來,話已經說不下去了,突然扭頭跑了出去,她怕自己若不轉頭離去,那兩眶熱淚就要滾下來,隻讓自己不停不停的走,眼前的高樓大廈,漫漫人海漸漸的模糊了,幻成了一片又一片妖嬈的色彩,都與她無關了。她突然覺得胳膊一疼,有個人拉住了她。

    她迴過頭,淚就滾落了下來,晶瑩剔透,猶如一串串水晶,是葉藍。

    葉藍一怔,才說:怎麽了?他是你爸爸?

    夏末沒有象別的女孩子一樣,撲入他的懷裏拚命的哭,而是冷冷的摔開了他的手,淚珠中夾雜著冷笑,說:別忘了,我也鄙視你,鄙視象你們這樣的男人。她話落離開,留下葉藍微怔的望著她白色的身影漸漸模糊了,他的唇角竟還撇出了一絲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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