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風淡淡,拂進窗台。

    透明的白紗窗簾飄渺如幻,隱約可見窗外的大理石切的陽台,光潔閃亮。

    陽光透過透明的紗簾微微折射進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夏末緩緩的睜開了眼,覺得頭疼得厲害。酒去人醒,果然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他的神經象突然鬆了架的發條,空虛。特別是胃,空得要倒出來。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她有些不敢相信,空氣中淡淡的梔子花香讓她忍不住的深吸一口氣。這個味道太美了,讓她不由聯想起了他們家院子裏那整片整片白色的梔子花。

    夏天一到,花開泛濫。她母親總是喜歡坐在梔子花下教她讀書寫字,雖然一切都過去了。她才見自己躺在一張潔白的真絲床上,而自己卻穿著一件白色的男式睡衣。睡衣明顯過大,套在她的身上,露出瘦瘦的骨骼,她竟忍不住的抓起衣服往自己鼻子一聞。

    “不用聞了,我的衣服。”一個好聽的聲音飄入她耳朵,夏末轉頭,一個男子端著一杯咖啡含笑的朝她走來,半依在她床前的桌邊緣看著她,動作優雅如紳士。

    夏末神經一挑,跳下了床,說:你是誰?

    男子含笑說:你這不是笑話嗎?躺在我的床上,穿著我的睡衣,住在我的房間裏,還問我是誰??

    夏末淡著臉,腦中一搜,隻記得昨天晚上和刑教授喝酒,喝多了就犯迷糊。然後路過一條巷子,好似與人打了架。她過目不忘的記憶還是提醒了她,這個男人是誰!!她不願意承認,便撇了撇嘴說:我怎麽來這裏的?你幫我換的衣服?

    男子綴了口咖啡道:那你以為呢??

    “什麽都看光了?”夏末抬起眼望著他,鑽石般的眸子裏閃爍出一絲鄙夷。男子放下咖啡,點了點頭,似乎無奈道:我也不願意,你躺在我車上連動都不能動了。我本來想把你丟在馬路上的,可是你死活搬著車窗不下車。我又不知你家在哪,你又沒手機,就隻能將你帶迴來了。你先別抱怨我,你吐了我一車,我花了1000塊洗車費呢。他說完,從潔白的襯衫袋口,果真掏出了一張報銷單,遞給夏末。

    他一下轉移話題,夏末無從在問下去,隻覺得右眼一直在跳,接過單一看,果然,票據上的日期還顯示著是今日早晨,未料那男子又繼續說道:這隻是其中一部分。

    “什麽??”夏末揚起頭,怒瞪著他。這才發現這男子竟生得十分俊俏。一頭鬆散的碎發,俊俏而白皙的臉,胡子剔得幹幹淨淨,不見一絲胡青。燙得筆直的白襯衫,黑西褲。夏末以前特別鄙視這一類穿西褲的男人,可這個男人似乎天生是為穿西褲而活的。

    雖是如此,夏末還是咧著牙,不知道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占了她的便宜,還敢敲她竹杠。男子修長的指間指著不遠處的一堆瓷器垃圾說:昨天晚上你到我家,又吐了一地就算了。還摔壞了我三個唐三彩,這三樣皆是明代真品,是我花大價錢從一個古董商那買來的,估價共是2000萬,以後市場值我沒列入計算,你說要怎麽辦?

    他說完依舊含笑的望著夏末,一絲惋惜的表情都沒有。

    夏末一嗤笑,跳下床,朝那堆花瓶走去,邊說:你可別坑我,以為我不識貨,我就不信你這個家夥真的舍得我砸了你的瓶子。她話落,走到那堆花瓶碎片前,隨手撿起一塊瓶底碎片,放在陽光下一看。

    窗外陽光美妙,透過那厚厚的瓷底竟還能折射進她的眼睛,她隻覺得眼睛一刺痛,才咬了下牙,輕罵了句:該死的,沒想到是真貨。

    “你說什麽?”耳後傳來一句輕而柔的聲音。夏末驚得險些往前跌,轉頭見那男子半蹲在她的身後,正笑眯眯的望著她。她頓時覺得渾身血液冰冷,猶如身後立著一座冰雕。

    男子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那塊碎片,放在陽光中,微微一晃。整個房間猶如放了盞霓虹,五光十色,他笑了,說:原來你也識貨,這就知道我沒有騙你吧。

    夏末尷尬的站了起來,抓了抓頭發,竟不知做何迴答。

    男子亦站了起來,走過去拿起那杯未涼的咖啡,又放在手心微微抱著,問:你說現在怎麽辦??

    夏末裝糊塗:什麽怎麽辦?餓了。我要迴去吃飯了,我的衣服呢?

    “你的衣服我洗幹淨了,也摔幹了,就在哪裏。”夏末微微一愣,別過頭,見自己那件t恤疊得整整齊齊,擺放在桌幾上,象從商店新買的一樣幹淨。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有這麽好的習慣,如果不是她欠他這麽多錢,她興許會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好感。她抓起衣服,走到了浴室裏。

    男子望著她瘦瘦的背影,依舊含笑。

    浴室內,夏末脫下了睡衣,套上了自己的t恤。突然咬牙,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磕在鵝軟石鑲的浴室牆壁上,她照著鏡子中自己略蒼白的臉,利落的擠掉了昨日酒喝太多,而突然暴出來的一顆小豆豆,才覺得頭真的是痛了,心想:這個家夥是誰啊,錢多得象大米一樣。那花瓶價錢不菲,學過藝術的她對這一些清清楚楚,看來那男子並非故意坑他。隻是她如今身無分文,更別提那2000萬,把自己剁了賣都賣不到2000萬。

    2.

    男子喝完咖啡,浴室內許久都未動靜,他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便走到浴室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問道:喂,你還沒好啊。

    他敲了許久的門,裏麵都未動靜,他便拿出鑰匙開了門。

    浴室內光潔如亮,換好的睡衣隨意丟在了浴缸裏,哪裏有人的影子。男子微張圓了嘴,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他走到浴室偌大的窗戶前,拉開窗簾一看。梔子花叢,白與綠茫茫交接處,夏末白色的身影狼狽的從中穿梭而過,很快就跳出了他的別墅大門,朝公路跑去,頭也不迴。

    望著這一幕,男子竟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沒有高聲大喊,而是轉迴身走迴了房間,坐在了陽台邊那一張鋪滿柔軟毛的沙發上,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一本雜誌輕輕的翻開了第一頁。

    雜誌已被他翻過許久次,頁麵已經發爛。

    第一頁書上,紅條大字上寫著一則最新新聞消息:在西安郊嶺處挖掘出了唐代華麗宮墓。經驗證,竟是唐代一代才女上官婉兒的棺木。

    其陪葬品不計其數。

    考古學家根據上官婉兒的遺骨已複原了其容貌,果是傾國傾城。

    這讓考古學家議論紛紛,曆史學家更推翻了以前對上官婉兒死的辨證,開始一場熱火朝天的爭議,究竟熟是熟非?……

    看到這裏,男子笑著,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撫摩著雜誌上那一副上官婉兒複原圖片,微微吸了口氣,唇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隻隱約的說了句: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

    雜誌上一位絕色唐裝女子含笑的立在那裏,身後一排精致的古代仕女圖更襯托出她高貴傾國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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