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這個明星任安之二十多歲,俊逸非凡,和哥哥的確有那麽一點點像,或者說也許他的少年時期與哥哥相貌有些相仿。顏珠暗想,不,是哥哥更好看。她切迴聊天頻道,班級群還在爭論到底是不是任安之。“我說就是安之哥哥!”“別哥哥了,肉麻。”“肯定是他!好嫩啊,是前幾年還沒出道的時候拍的吧。”顏珠打字說:“是我哥哥。”“看,我就說是安之哥哥。”“不是,我說的是我的哥哥,我親哥。”“啥?”班級群頓時興奮了起來。“你哥有這麽帥?”“哇,真的假的啊?”“顏珠說的是真的。我見過她哥,是真的帥。”發言的是顏珠的同學兼好友程嘉盈。“厲害了。”“顏同學,你哥這個顏值,可以考慮選秀當明星了。”“好羨慕!要是我也有像安之那樣帥的哥哥就好了。”“這得看你爸媽的基因。”同學群裏七嘴八舌地歡騰了一陣。顏珠欣然接受了大家的讚美,內心既高興又自豪。她切迴自己的動態,又欣賞了幾分鍾顏真的照片。拍這麽好看,果然還是有自己拍攝技術好的原因。到了第二天,這幾張照片便不知被誰轉了出去,沒多過久被營銷號冠以了“驚豔!任安之未公開的少年時期照片”在各大網絡平台上傳播開來。作者有話要說:注:本文中出現的任何明星都沒有原型。第30章 漂流瓶之二小真覺得自己背後魏晶靖的視線很是刺眼。從早上第一堂課開始,他就覺得魏晶靖時不時地瞪自己,那眼神活像要在自己身上挖出一個坑。他思考了一下,認為近日並沒有得罪過這位大小姐,便決定完全無視。魏晶靖看了一眼顏真。這時是課間休息,顏真正和項澤宇說話。她皺眉又仔細觀察了一番顏真,從他的眼睛到他的眉毛,從他的耳朵到他的下巴,她恨不得把每一處包括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後又低頭看了眼手機。她正在逛微博。最近因為某部大熱電影和某個原因,她成了任安之的粉絲。最近兩個月來她沒事就會搜索任安之相關信息。她在微博上剛剛刷到幾張任安之的少年時代照片,那青蔥水嫩的樣子讓她忍不住花癡了數分鍾。可作為舔顏黨的她歡樂地舔著舔著沒多久,就發現了一件事,這件事足以讓她三觀崩裂懷疑人生。那就是這照片上的少年任安之怎麽會這麽像那個顏真?她盯著照片上的人又看了看,越發覺得自己臉盲。於是她敲敲隔壁陳雨欣的桌子,將手機送到陳雨欣眼前,問道:“你看看,這是誰?”陳雨欣一看便脫口而出:“是顏真啊。”“……”“哇,這照片也拍得太帥了。”陳雨欣說,“這就是顏真吧。”“……”魏晶靖有些泄氣,“可這上麵說了是任安之前幾年的照片。”“任安之?”陳雨欣又看了幾眼,她說:“前麵那個很火的電影的男三?”“是男二!!番位他排第二!”魏晶靖提高了聲音糾正她無知的同學,“任安之第一次大屏幕就是胡導的電影,票房已經18億,而且一上就是男二,實際上我們安之比男一耀眼多了。”陳雨欣眨眨眼,她對娛樂圈的番位排名一無所知,並不知道自己在無心中踩了魏晶靖的雷點,她繼續天然地說:“我對任安之不熟,但這照片是挺像顏真的。”“……”魏晶靖悲傷地閉上了嘴。她仍不想接受現實。任安之算是她燃起追星熱情的第一個明星。現在她在某視頻網站上的收藏夾裏全都是任安之的cut剪輯和mv。她並沒有加任何一個任安之的粉群,也不像其他狂熱女粉一樣整齊劃一地給任安之打榜刷流量。她是一個正宗的散粉,幹的最多的事也就是反複刷刷任安之cut然後發幾句安之盛世美顏之類的彈幕。一想到盛世美顏這些詞,魏晶靖忍不住抱住了腦袋。雖然她以前就覺得任安之眼熟,但她隻覺得是她的愛豆麵善,從來都沒往顏真身上想過。如今這幾張照片的緣故,徹底讓她變成了臉盲。現在她隻覺得任安之與討厭的顏真不斷重合,而這些日常念出來都會羞恥的詞句都像是變成了她對顏真的花癡。她在心中無盡地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安之才不像顏真!!魏晶靖趴在桌上無聲地哀嚎。陳雨欣似乎不想就此停止對魏晶靖的精神處刑。在魏晶靖把手機拿迴來前,陳雨欣把照片展示給了劉星泉看,讓班長看這是誰。“是顏真。”劉星泉不假思索地迴答。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魏晶靖垂頭喪氣。陳雨欣說:“魏晶靖說這是任安之。”“是顏真。”劉星泉聲音並不響,但語氣極為堅定。行吧。**********放學時分,項澤宇攔住了劉星泉。“劉星泉,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什麽?”項澤宇壓低了聲音:“我聽人說,你是不是和小勝哥很熟。”“……”劉星泉注視著項澤宇,而後答道:“是。”小勝哥本校的高中部學生,曾與外校學生打架受過處分而成了響當當的知名問題人物,是個老師都不太願意多管的角色。低年級的學生都說他是混混頭子,混社會的不良少年,有人說他的父親就是道上的。出於對傳說中厲害學生的敬畏,學生們都喊他小勝哥。對於老實讀書的學生們來說,小勝哥就是四中的陳浩南小馬哥,是肆意妄為挑戰權威的象征,是老師家長痛恨的對象,是危險的充滿吸引力的行走的不守規矩。他們見到小勝哥時,小勝哥正在操場上打籃球。一見到劉星泉,小勝哥笑了:“劉星泉?真難得啊,來打球嗎?”劉星泉說他不是來打球的,他的同學有事想請他幫忙。項澤宇忙向小勝哥恭恭敬敬地打了個招唿。項澤宇是為了他朋友而來。最近他的朋友身陷校園霸淩。他的朋友名叫汪思文,外號小蚊子,在隔壁1班,最近一直被1班同學集體霸淩中。“1班那些人欺負小蚊子,撕他的作業。”項澤宇憤憤不平道。“他們總在廁所圍堵他,把他的書包扔到廁所水溝裏。已經好幾次了。”小勝哥沒有說話,隻是微挑了一下眉毛。項澤宇急道:“小蚊子找過老師,但是1班的人你知道,老師心目中最好的班級,一群裝模作樣的混蛋。他們當著老師的麵裝得規規矩矩,背後就玩陰的。今天又整了他一次,他們把他關在廁所關了兩個小時。”劉星泉開口道:“再這樣下去,項澤宇的朋友可能會出事。”小勝哥說:“好。我會找小朋友們談一談。”有了這句話,項澤宇仿佛吃了個定心丸,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隻見小勝哥把籃球拋起又接住,對劉星泉勾了勾手指:“你來跟我打一會兒。”劉星泉吸了一口氣,球在他的手下彈跳。小勝哥對他發動了攻勢,他的進攻猶如一張鐵網,幾乎要球置入他的掌控。劉星泉後退一步,將球扣到身側,一個轉身高速帶球向前衝去。小勝哥緊追不放,眼看一個拍擊就要將球截下。幾乎是以想象不到的敏捷,劉星泉淩空跳起,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籃球落在球框下,轉了半圈落在了框外。“你起跳太急了。”小勝哥說。“你是比我年紀大的高中生。”劉星泉提醒他。小勝哥爽朗地大笑。他撿起籃球說:“你有天賦。老頭也喜歡你。真的不考慮往這方麵發展嗎?”“不考慮。”“可惜啊。”小勝哥歎了口氣。他正視劉星泉,輕聲問:“你還在生我們的氣嗎?”“是。”小勝哥抓了抓頭說:“石頭和小芒以為你被顏少爺欺負了。”“我沒有被任何人欺負。”劉星泉說,“那兩個家夥是瘋了嗎?怎麽能去勒索顏真?”“他們沒想勒索,隻想嚇唬嚇唬他。”“那就是勒索!!”劉星泉提高聲量,他的語氣陡然尖銳,“你們太過分了。怎麽能做這種事!!!”“他們隻是想幫你出一口氣,給他點教訓。”“顏真沒有欺負過我。他一直是我的朋友。”“石頭說顏真可能以為是你唆使石頭小芒去嚇唬他,你不會根本沒跟他解釋吧。”“沒什麽好解釋的。”“……”小勝哥張開口,看到劉星泉充滿怒意的眼神,他閉上了嘴。“顏真沒有做任何錯事,而且這也不關你們的事。”“可是我聽說,之前是那位顏少爺讓你爸丟了工作。”劉星泉陷入了沉默。片刻後,他開口了,聲音很堅定。“顏真從來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是……”“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劉星泉說。錯的是隻會無能遷怒的我。**************劉星泉來到學校第七教學樓的綠化灌木後。在第七株灌木下,他拿出了那個瓶子。裏麵的信紙被更新過了。那位不知其名的筆友又寫了新內容。轉動著瓶子,泛黃的皮紙上寫滿了他不認識的文字。但在下一刻,劉星泉就辨識出了那些詞句。大概是眼花吧。他這麽想著抽出了信紙。信的內容如下:不知名的異鄉信友,你好。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沒有腐爛皮膚的酸臭雨,沒有灼燒喉管的濃霧,正是適宜外出幹活的好時機。但活幹了一半出了意外,我迷路到了一個天知道是個什麽鬼位置的地方。我和提塔失散了。實在是糟糕透頂。我真怕提塔死了。提塔還是想著離開這裏。我把這種情緒理解為做白日夢。畢竟,以我在底窟成長到今天的經曆來說,認清現實,好好活著,運氣好說不定還是能混成一個底窟工廠管理員。而那些不安心想要離開的人,他們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