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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淇看他,心道敢情這麽危險,臉色變得有些差,“就隻有你自己去嗎?你父親呢?他沒有派人手幫你嗎?”


    赫爾塞斯知道江北淇這是擔心他,但他父親還有事情要做,比他的還要艱難。赫爾塞斯親親他的臉,“我會活著迴來,你放心。”


    江北淇一把抓住他手腕,“什麽活著迴來,我們說好的一起去。”


    赫爾塞斯點點頭,卻忽然一個反手一把劈在江北淇的頸側上,江北淇一驚而後身體慢慢軟倒,赫爾塞斯一把將他抱起,原路返迴。


    他們租住的房間不大,但是蒼穹開啟保護模式後並不占地方。赫爾塞斯把江北淇放進去,命令蒼穹即刻起聽命於江北淇,並保護他安全。


    蒼穹機械的男音迴答稱是,赫爾塞斯低頭輕輕親上江北淇的臉頰,然後是唇,“等我迴來。”


    兩人從賽區出來時帶走了江北淇做的那把能量劍。江北淇的能量劍做的極重,但在赫爾塞斯手裏卻是正好,殺傷力度也夠,而且還有那枚八級的純黑能量石,也一並順走了。


    赫爾塞斯摸了摸劍身,那上麵刻了“江北淇v赫爾”幾個小字,用的是古地球字,又伸手指摸了摸,將劍收進了空間鈕。


    赫爾塞斯輕歎一氣悄聲出門,卻不知道他前腳剛踏出門,江北淇的眼睛就慢慢的睜了開來,他黑色的眼瞳中滿是怒火。


    江北淇冷笑一聲,手攥成拳,心道赫爾你行啊,長本事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還學會迂迴政策了。江北淇坐起來剛要開艙門,這時,蒼穹機械的聲音忽然響起,“江先生,您好。”


    蒼穹是赫爾塞斯的機甲,一旦發生什麽彼此之間都有感應。但是赫爾塞斯設置了隱藏行跡,即便是蒼穹強行搜索,也無法找到他的確切位置。


    江北淇一拳頭砸在控製盤上,蒼穹機械的聲音再次響起,提示操作有誤。江北淇伸手按住額頭,心道赫爾塞斯這該死的混蛋,現在是根本找不見蹤影了。


    *


    伏龍穀地形險而奇,森林茂密,類如賽爾城原始森林一樣周圍有高聳的鐵網密密護著。赫爾塞斯早已經打通關係,想要進門並不困難。而困難的是之後的事情。


    收了賄/賂的守門人將一枚巴掌大小的晶體屏交到他手中,“在裏麵不能多於三天,就是找不見高等能量石也得出來。”赫爾塞斯點點頭,從側門悄然進入。


    伏龍穀地勢較低,濕氣很重,林木豐茂,層層疊疊的遮天蔽日。這裏植被眾多,幾乎每隔幾米就會有一棵巨大的樹木,所以這裏機甲幾乎寸步難行。


    赫爾塞斯徒步,穿著高筒長靴,靴筒一直長到小腿部分將他的腿牢牢包住,褲腳塞進靴筒,現出漂亮的腿型。


    伏龍穀頗為泥濘,不一會兒泥水已經濺得滿靴麵。


    越往前路越難走,跟著又刮起邪風陣陣,赫爾塞斯從空間鈕裏拿出那把能量劍,往叢林深處走去。


    地勢越來越往下窪,赫爾塞斯幾乎寸步難行,鞋底擦著泥土打滑,而地麵越往下越是泥濘,再繼續下去幾乎要泡進水裏。


    赫爾塞斯終於看見中心地帶的那片潮湖,剛想過去,就看見有什麽黑黑紅紅的東西正在水麵上下浮動,跟著是嘩啦啦拍擊水麵的聲音。


    赫爾塞斯視力極好,但他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從空間鈕中拿出裝備,這是一枚極小的薄膜片,其材質柔軟,可以折疊多種形狀,容易攜帶。他將膜片置於眼前,膜片“咕嘰”一聲貼住他眼周皮膚,此時赫爾塞斯眼前場景更加明朗清晰起來。


    他看著潮湖的景象,眉頭卻慢慢皺了起來。


    現在分明不是夏汛,但是竟然有江鯽,而那江中翻滾著的紅白浪紋竟是破腹而出的幼獸。一條一條大概一指粗細,顏色發黑,蠕動著從白腹江鯽中炸裂而出,伴著鮮紅的血水撲了一河,白腹江鯽瞬間死亡,屍體肉塊四分五裂順著河水翻騰著遠去。赫爾塞斯不由的頓了一下,喉部不適,胃也有些不舒服。


    他想著速戰速決,手中的能量劍慢慢握緊。


    其實無足獸和地龍同屬一族,隻是因為生長地域不同而區分著叫,原始森林的無足獸屬於雌獸,而伏龍穀的地龍則為雄獸。赫爾塞斯上次原始森林之行可以說是極為順利,現在想來大約是無足獸正等待產卵,所以即便性情暴躁但還有所顧慮,而現在小獸已經出生,毫無顧慮的雄性地龍怕是不會好對付。


    赫爾塞斯從空間鈕中取出無足獸的晶石,晶石發出澤澤光芒,在昏暗裏顯得十分耀眼。這時,河流中的小獸忽然暴躁起來,身體一會兒蜷縮一會兒抻直,口中是“嘶嘶”的叫聲。


    赫爾塞斯帶了防護用具,但是這東西加身實在束手束腳,他幹脆放棄。


    靜默了有一會兒,忽然有聲音從樹林深處絲絲拉拉的傳來。那聲音像是摩擦地麵而產生,赫爾塞斯聽著卻極為熟悉。


    他找了棵粗壯的大樹,徒手攀爬上去,樹木枝繁葉茂是很好的避身之處,能將他整個人都隱藏起來。這時,忽然傳來一聲嘶吼,緊接著是一頭長有數十米粗如銅盆的黑色巨獸從地麵快速爬行而來。


    它一雙眼睛赤紅,朝著赫爾塞斯的方向嘶叫,叫聲震天,林中樹葉齊齊顫動。赫爾塞斯攀在樹上低頭看他,一雙金色瞳孔幽深卻發亮。


    因為身上的那枚晶石來自雌獸,對雄獸有著強烈的吸引,幾乎要令它錯亂。地龍瘋狂的用尾巴拍打樹幹,想著將人從樹上晃下來。赫爾塞斯看著從四麵八方不斷湧來的幼獸,全都吸附上巨型地龍身體,從它尾尖一直到身體之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茬接著一茬。千萬隻幼獸的尾部不斷甩動,一浪一浪,看著實為惡心。


    赫爾塞斯慢慢站起來,伏龍穀是不能使用炸藥、槍/炮的,一旦發生問題會第一時間響起警報。赫爾塞斯無法,隻能徒手相搏。


    這時,地龍終於忍受不住,巨大又笨重的頭部直接撞到樹幹上,“哢”的一聲巨響,粗壯的大樹被攔腰撞斷,而與此同時,茂密的枝葉中間就見一頭巨龍衝天而起,他寬大的巨翼擦著繁密的樹葉撕拉作響,巨大的尾巴向後一甩,朝著伏於地麵的地龍直衝而去。


    *


    江北淇能尋找到的最後線索是伏龍穀外,這是赫爾塞斯最後出現的地方,不難想象,他現在肯定就在裏麵。


    江北淇左手裏握著蒼穹,而右手中卻是一枚紅色的石頭。


    他牙齒咬得死緊,眼睛瞪得溜圓,恨不能現在就進入伏龍穀。


    伏龍穀外的工作人員警惕的看著他,生怕他尋釁滋事,但是江北淇沒有絲毫要鬥毆的意思,他就站在外麵等著,一動不動,形如一根木樁。


    幾乎,望眼欲穿。


    而那枚捏在手心的紅色石頭,分明就是……赫者。原本戴在醜東西頸間的,赫者。


    江北淇找不見赫爾塞斯人,不料卻在蒼穹中發現一隻精致盒子,被藏在儲物箱最裏麵,盒子打開,竟是一枚赫者。


    赫者身上是千溝萬壑的紋絡,捏在手心有硬硬的疼。江北淇卻是捏的一下比一下緊,他腦中幾乎是空的,心裏也是空的,但又似乎有千萬思緒,從四麵八方奔湧匯合。


    赫爾,很好,赫爾……


    他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為什麽應該在醜東西身上的能量石赫者會在你手裏,一個你究竟是誰你和醜東西到底什麽關係的解釋!


    兩天後,夜間,工作人員已經把江北淇當作一個神經病患,偶爾看上兩眼卻已經不時時警惕。


    江北淇也早都從矗立的姿勢改作團身坐著,伏龍穀內偶爾傳來一陣陣嘶吼,工作人員卻是沒有絲毫緊張的意思。


    大概這是常有的現象,而穀內又有保護裝置,一旦發生問題會有警報響起,再者地龍又十足的危險,沒有萬全把握和逼不得已,沒有人會去涉險。


    江北淇聽著聲音卻是背脊發緊,但他看了門口的警示牌,知道在伏龍穀內機甲根本用不了,而他這種的隻身進去絕對是徒增麻煩。


    江北淇有些自暴自棄,是了,赫爾不帶他去確實是正確的選擇,但他不能直接給他劈暈,他可以呆在穀外等他,也總比留在出租房裏來的安心。


    江北淇兩手撐住頭,提心吊膽,而就在這時,他手中的項鏈忽然發出“滴滴”的聲音,江北淇顫顫巍巍的接通,裏麵忽然傳來赫爾塞斯微弱卻焦躁的聲音,“江北淇,你在哪?!”


    江北淇幾乎是從地麵上彈起來的,“你在哪?我,我在伏龍穀外。”


    赫爾塞斯聽見他迴答這才幽幽鬆了口氣,“我已經迴到出租房了,你,趕緊迴來。”


    赫爾塞斯的語氣很不好,江北淇聽得出來,他這樣擅自跑出來他確實會擔心。但是他隻身去伏龍穀,他也會擔心啊!


    江北淇等遠離了伏龍穀才啟動蒼穹,一路歸心似箭。他目視前方,攥著赫者的手已經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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