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電視裏看到過的,從前學校裏惹完女孩子,看著女孩子生氣的壞男孩的笑一樣。可是自己不是女孩子啊,雪芽疑惑地想 。但很快,不等他再想什麽,奇怪的電子聲就再次在他耳邊響起。【請玩家[雪芽]接受任務,殺死夜鶯。】【完成後將獲得豐厚獎品。】【請玩家[雪芽]……】那個聲音跟唐僧念經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雪芽腦子裏迴蕩,從剛剛莫名其妙,毫無征兆的出現,把膽子小的雪芽嚇了一跳,臉都怕的慘白後,到後麵稍稍安靜一下,直到看到那個叫秋原的男生開始,電子聲就仿佛被注入病毒一樣停不下來。殺死夜鶯夜鶯是誰?雪芽頭暈腦脹地想,這真的好像隔壁屋子雙胞胎中妹妹喜歡看的小說裏的情節。不同的是,自己的這個真的好像反派係統啊。【請玩家[雪芽]接受任務……】好吵。雪芽斂下眼瞼,彎出下沉月的柔軟弧度,他竭力想去忽視腦海裏喋喋不休的聲音,可像是知道了他這個想法,電子聲越發重而急促,像一百張沉重的鼓麵共響,煩得他忍不住躲避的往身邊人身上縮去。他身邊的男人一頓,感受到自己剛剛一直注視的柔軟黑發撒嬌似的蹭在自己肩頭,隨著發絲的鬆散,空氣中都漂浮著絲絲縷縷的香甜味,像有魔力一樣,讓他都恨不得低下頭去親親黑發主人被蹭的粉白的臉蛋。或許說,是他自己很想親雪芽,無關其他。男人喉頭攢動。這些天連日來的反常積累在一起促成他現在的澎湃心潮,楚明晝無比清楚知道自己的不對勁,他陷入了一種名為雪芽的著迷心緒。這很不正常,楚明晝想,必須馬上遠離“怎麽了,不舒服嗎?”楚明晝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反應,他肩頭往下輕微撇了點,讓嬌氣的男生靠得更舒服了一點,也讓他視線湊那張漂亮的臉更近了一些。目眩神迷。雪芽抬起薄薄敷粉的眼,張口要說什麽,不過他隻剛動了下,另一邊的人就忽地叫了他的名字。“雪芽,你是叫雪芽是吧?”秋原看著那個無知無覺出現的人,他的存在感近乎於無,他無法迴想起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隻能在腦中盡力拚湊出那個人的名字。同時,也有無法抑製的嫉妒和天生而來懼怕感覺,使他喊出那個人的名字。“雪芽……你不知道嗎?”秋原問。若有若無的問句在居民樓潮濕的走廊內鋪下一層猜疑的懸念。“什麽意思?”旁邊人問。男生看著雪芽,露出了懼怕的神色,“我昨晚太害怕了,就和劉哥睡一起……到了半夜還好好的,隻是我聽到了敲門聲。”“敲門聲?”瘦高個男人臉色一變,“昨晚有敲門聲?……敲的是你們的門?”他們都一齊住在三樓,房間都相隔不遠,加上這裏是老房子,隔音效果很差,因此偶爾稍大一點的聲響,彼此之間都會察覺到。更不用說,深夜寂靜下來的敲門聲了。之所以對敲門一事這樣的警覺反應,要從第一晚說起。這個副本的初始玩家隊伍一共有九人,在前兩天,這個隊伍就死了三人,其中有兩人是在房間裏死去的,相同點都是……有人在漆黑的夜裏,敲響了他們的門。而不知是不是昨晚緊張的神經壓迫下,所有人都睡得熟,以至於他們不知道原來昨晚敲門聲依舊響起了。如果是敲門聲那樣的話,劉濤的死就可以歸於和另外兩人相同的死法。不過,秋原和劉濤住在一起的話,為什麽死的是劉濤,而房間裏的另一人卻完好無損呢?想到這裏,其他人看秋原的眼神不免有點怪異起來了。“不是……”秋原受到其他人審視一般的目光,不禁瑟縮了下,他下意識就咬緊下唇瓣,繃出蒼白的顏色,“昨晚敲的不是我的門。”“不是你的?那怎麽……”“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敲的不是我們的門,死的會是劉哥。”秋原聲音很輕,清澈悅耳的聲線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人浮想聯翩。“是,是他的。”秋原抬手指向還茫然著一張臉的男生,引得所有人再次將視線聚集過去,“雪芽你昨晚也聽見了吧?”在他脫口而出雪芽這個名字都時候,場上的人表情各異。朱曉媛和另外的瘦高個男人都先是恍惚了一瞬,才在記憶中摸到了那一個人影。漂亮的,像雪一樣潔白的男生。和眼前破開的迷霧一樣,他們看著漸移的日落黃昏在那人垂下的指尖搖曳,在男生的脖頸、下頷,和一雙烏濃顫顫的眼睫裏暈開,揉出油畫般的朦朧質感。雪芽直起身子,歪了歪頭。第7章 嗨。紛亂的場景和突如其來的詰問讓當事人有些困惑起來。雪芽後知後覺的才知道對麵那個男生在和自己說話。倒不是他在走神發呆,隻是不久前出現的聒噪電子聲就在他腦海裏不停機械地重複說話,直到剛剛的一瞬間,才突然的,像消失一樣的安靜下來。這使他在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暈著腦袋發現所有人在看自己。而且,還有一句,帶著忽視不了的惡意的問句。雪芽下意識張了張口,呆呆的“啊”了一聲。“雪芽,”秋原像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發問的對象是個啞巴,他露出稍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跟雪芽道歉,“對不起啊,我忘了你不能說話,但是……你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吧?”這話說的高明,不明著說人是不是和鬼怪有關,隻暗著去問,引導著其他人自己去想,這樣既可以使自己不充當那種使人心生警惕,容易留下詬病的引導猜測的人,還可以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那個不能說話的男生身上去。不能說話,這意味著對方無法去辯解。秋原昨晚確實是有聽到敲門聲,但他不知道是不是雪芽的,隻能依稀聽得到一點點小動靜,和前幾天的,近乎於拍門的聲響來看,昨晚的敲門聲近乎於小心翼翼的溫柔,以至於其他人都沒有聽到,清晨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平安夜,直到秋原發出尖銳驚恐的叫聲時,才知道又死了人。秋原不禁又迴想起自己早上半個身體浸在血液裏的粘稠感覺,那種腥臭,惡心的味道,像是生吞進血淋淋的肝髒一樣令人作嘔到昏過去,躺在自己身邊的胖男人死相很慘,白肉堆成一座翻著紅漿的山,眼球驚恐的突出,仿佛將要剝離的葡萄……讓秋原發出驚叫的是那一截掉落在他枕邊的,肥厚的,鮮紅的軟物。是胖男人被生生拽下來的舌頭。距離死亡如此的接近,第一次進入遊戲的秋原這才真正的害怕不安起來,也因此他真正意識到,在這個隊伍裏想要活下去,最可靠,簡單的方法就是得到楚明晝的保護。但……秋原咬了咬牙,掩下眼裏的嫉妒神色,刻意壓出的聲音楚楚動人,他再次開口,“雪芽,你有聽到吧,可是為什麽”“怎麽死的不是你。”不是問句,是冰冷到極點的陳述句,秋原被這一句話凍的全身一抖,他幾乎是瞬間,就往被他咄咄逼著的雪芽身邊看去,對上了一雙如寒冷冬季晚夜的眼,明明沒有任何波動,卻更讓人不寒而栗。那是看死人的目光。秋原生硬的要扯出個笑,聲線緩和,“楚哥我……”“還挺厲害,能聽聲辨位?”楚明晝再次毫不留情麵的打斷男生的話,這次和之前還有點不同,聲音冷,眼神冷,少見的,平日淡然遊離於遊戲外的男人這次很明顯的連情緒都是冷,紆尊降貴的對一個遊戲新人開始不符合他性格和身份的質問。“你說你昨晚聽到敲門聲?”楚明晝嘲諷笑了下,“但你卻不知道劉濤什麽時候出事的……昨晚幾點?”“……一、一點?”秋原咽了咽口水,被男人身上日積月累所鍛出的威壓嚇得語無倫次起來,“我記不太清了,可能是兩點?……那個時候很晚了,我有點困了就沒有看時間……但是我真的有聽到聲音!”“哦,”楚明晝冷漠道,“我沒有聽到。”雪芽轉頭去看他。從雪芽的角度看去,隻能看見楚明晝線條優越冷峻的下頷線,和他格外不近人情的高挺鼻骨,半落的夕光映在那張英俊的臉上,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守護在日落的城堡上英勇無畏的忠心侍衛。也的確是。楚明晝還記得自己身邊那個嬌氣膽小得要死的小男生,不久前就因為其他人的關注的目光被嚇到紅了眼睛……然後現在被這樣子欺負了,等下還不得委屈巴巴地流眼淚?人哭了,還不是要自己哄。楚明晝無可奈何的在心裏歎了口氣,心道自己為了委托隻能勉為其難的哄一哄了。隻是委托而已。他為自己這段時間的反常舉止找到了解釋。雪芽不知道楚明晝在想什麽,他的手在他剛剛昏昏沉沉的時候就被攏入另一個溫熱的手掌間,他能夠清楚感受到身邊人略略粗糙的大拇指指腹在自己的手背摩挲著,帶來有點點酥麻的感覺。也讓他安心了下來。“如果是一兩點的話,我剛好沒睡。”楚明晝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裏的滑膩得仿佛能溢出汁水的皮肉,眼神逐漸從冷冽轉化為倨傲,“你聽到了我沒聽到,所以說,你的意思是……”楚明晝唇角彎出不以為意的弧度:“你比我強?”“我沒有!”秋原急忙擺手否認。“那不就好了。”楚明晝笑了。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楚明晝退了半步,把像小尾巴的雪芽推到前麵,他微抬著下顎,命令道:“道歉吧。”秋原茫然:“什麽……”“聽不懂嗎?”楚明晝皺了眉,懶得和人再多說話,隻簡短的再重複了一遍,“道歉。”走廊上的氣氛因為此事降到了冰點,其他玩家都看得出楚明晝在明晃晃的袒護那個說不了話的男生,但沒有人敢出聲,女生和瘦高個男人都有默契的保持沉默。秋原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下,原本色澤鮮豔的唇瓣已經失了血色,他無聲動了動慘白的嘴唇,最後還是隻能在無形的壓力下木著臉朝前方被人攬著的雪芽彎下腰鞠躬道歉:“……對不起。”沒有迴應。楚明晝沒理他,把人晾著,轉頭就摟著像是被嚇到的小男生柔情蜜意似的安撫,“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吧?……唉,膽子真小,又被嚇到了吧。”剛剛迴過神弄清事情的雪芽:“……”等、等一下。其實好像是有敲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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