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仿佛聽不懂最熟悉的動作組別了, 還是在想陸水。接下來明誌鴻說最緊張的十幾天要來了, 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陸水, 陸水, 陸水……顧風對著教練說:“我知道了。”等到這個漫長的3分鍾電話結束,顧風已經快想不起來為什麽要接聽了。他把手機放迴床頭櫃,和陸水的手機並排, 轉過身之後就看到陸水坐在床邊,上半身什麽都沒穿。很奇怪,他們平時訓練時隻穿泳褲, 可是在非訓練場合裏,顧風卻忽然覺得他現在穿少了,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身體。“你……在幹什麽?”顧風坐他旁邊,看向他疊好的衣服。“隊長,我有點冷。”陸水說, 一隻手摸向他的手。顧風怕他誤解什麽。“我們……我……沒有要你非這樣做。”陸水還在摸他的手, 暫時沒有說話,像是完全聽不到顧風的問題了, 像是隊長的手指有那麽好玩。不一會兒他自言自語似的:“沒關係啊,我哥哥就是這樣的。”“什麽?”顧風反問。而那隻手已經不限於撫摸手背和小臂了,摸到了他的隊服長褲上。陸水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很固執的,主動伸出手臂摟住了顧風,想要繼續方才脖子上的吻。顧風不再說話了,屋裏暫時沒有了人類交談的聲音,所有的魚都在看他們。嘴唇依次滑過陸水的喉結和下顎線,顧風也不記得自己是第多少次撫摸他的後背。肩胛骨,後背中線,不算明顯的斜方肌……一切的一切都那麽熟悉,又那麽新鮮。他不知不覺加重了吻的力度,最後不輕不重地含住了陸水那顆尖尖硬硬的喉結。他有喉結,他和自己性別相同,顧風忽然加重了手臂的力度,腦袋裏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滾熱的濕度包裹了喉部最脆弱的地方,陸水也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失控感和被掌控感同時出現。這很危險,口腔的高溫和濕潤將喉結含住,可是另外一麵的事實是牙齒也能輕而易舉將它咬碎。疼痛的幻覺席卷而來,陸水卻不害怕,他開始出汗,修剪幹淨的指甲不輕不重地撓著顧風的後背,張著嘴唿吸。這是很親密的行為了,陸水想,這絕對不能告訴哥哥。屋頂有水紋,一晃一晃,陸水仿佛也一晃一晃。很快,喉結上的溫度和濕潤開始變化位置。一滴汗水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誘惑,從陸水的下巴尖滑向下方。透明的液體按照人體中軸線往下,留下一道細細的光亮,很快這道光亮就消失了,被顧風卷到舌尖。顧風將這滴汗水吃掉了。陸水的手指微微蜷曲,小聲地喊:“隊長,隊長。”顧風沒有迴應,一下一下地啄吻他的下巴,很快到了下唇。陸水有點懵了,脖子之後就是這裏嗎?然後呢?隊長是不是要親自己的嘴唇?這時,親吻停止,陸水剛剛一個深唿吸結束,不解地看向他。顧風的手指輕輕摸過陸水的嘴唇,然後用一隻手拽住身上t恤的下擺,輕而易舉地脫掉了。他們的皮膚同時被藍波紋籠罩,光滑且溫暖,顧風拉起他的手,讓陸水從側坐變成坐到他的大腿上,陸水就乖乖地站了起來,然後坐到他的大腿上,麵對麵等待著。他們這樣抱了一會兒會兒,就一會兒會兒的時間,等到陸水再看他,幹燥又溫熱的嘴唇覆蓋上來,他被喜歡的人吻住了嘴唇。陸水瞬間睜大了眼睛。顧風隻親了一下就離開了,陸水調整好唿吸,皺眉體會方才那幾秒發生了什麽。但馬上顧風的手臂再次收緊,一隻手箍住他的腰,一隻手壓住了他的後腦勺,按住他,又一次貼住了嘴唇。唿吸暫停,陸水等待著他再次的離開,但是這次沒有,濕潤的舌尖忽然挑開了他的唇縫。觸感和剛剛顯然不同,陸水一緊張,就想說話,瞬間被挑開了齒縫。這迴,輪到自己的舌尖被柔軟的東西觸碰到了,陸水瞬間不動,像第一次接觸新世界的小生物,但是瞳孔驟然縮小。嘴唇的幹燥和現在的柔潤形成鮮明的對比,猛然敲擊陸水的心髒,他又眨了眨眼睛,在張開的嘴巴當中體會到了侵略和融合。有淡淡的酒味,因為隊長過生日喝了酒,也有甜甜的奶油味,是那個翻車的蛋糕。陸水想要躲一下,換換氣,可是後頸的手讓他無法逃脫。唿吸快要停滯,顧風的手掌開始移動,貼住他的脖子到了臉旁,陸水忘記了一切,臉被珍惜地捧在掌心裏,明白了發生的一切。吸吮的舌頭,他們在接吻。沒錯,是接吻了。陸水覺得有點暈,不知道該不該迴應,唿吸黏在一起,氣管都被黏著的甜籠罩了,耳鬢廝磨,顧風揉著他的臉將他吻住,不讓他跑,也不讓他停下。陸水又喘不過氣來,他這才發現隊長很壞,一定背著自己偷偷練習了肺活量。小時候閉氣比賽總是自己贏的。可是他又忍不住迴應他,偏過頭去加深,又因為不會,多次將牙齒撞到一起。他學習著,很乖又很努力,似乎明白在做什麽,似乎又不明白,全憑本能操縱。青澀的情感和發育完成的身體形成衝撞,陸水漸漸撐不住了,他推開了顧風,但是又沒力氣從他大腿上離開,最後嘴唇掛著一絲光亮坐著喘氣,像是剛剛被人咬破。顧風依舊沒有放開他,一邊笑,一邊摸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確實快缺氧了,陸水很舒服地靠著他休息,心跳就在他左心房,再加上另外一顆的共振,通通通的震感強烈。他好奇地摸著顧風的喉結,試著舔了一口。“咳。”顧風馬上說,“別動,正在忍。”於是陸水不動了,耷拉著腦袋,繼續休息,剛才那是什麽?是兩個人的初吻嗎?他默默地摸一摸嘴唇,不知道那一絲光亮是自己的還是他的。他好開心,又好迷茫,下一步呢,下一步要幹什麽?這時,床頭櫃上的一部手機瑪卡瑪卡地唱起來,顧風抱著他往那邊挪挪,去拿,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人後便自作主張地接聽,直接放到了陸水的耳邊。“嗯?”陸水帶著鼻音,不明白他要自己做什麽。“你哥。”顧風用口型說,說完了又笑了。哥?陸水嚇得在他身上坐直,磕磕巴巴地說:“哥……”“你在幹什麽呢?”陳雙聽弟弟那邊有點喘,“是不是又加練了?”“啊,嗯。”陸水趕緊收斂唿吸的速度,想要從隊長身上起來。可是隊長不讓,牢牢地鎖住他,他又想拿迴手機,結果還是不行,隻能坐在他的大腿上聽電話。“不用那麽辛苦,今天可以休息休息的。”陳雙明知道弟弟是運動員,還是忍不住心疼,“一會兒迴宿舍嗎?”陸水癟了癟嘴,想要拿手機,就在這時顧風忽然靠近,嘴唇貼住他的上唇吸吮。陸水不敢吭聲了,隊長真的好壞,哥哥說得永遠都是對的。短暫的吻結束,手機再次遞到陸水的耳邊,他非常急切地說:“嗯,拉伸完就迴宿舍。”“也行。”陳雙哪裏知道弟弟這邊是這種情況,“那你一會兒吃什麽啊?”手機又一次被拿遠,陸水想要拿迴,但是又不敢大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哥哥的聲音遠離。隊長又一次親過來,他眼圈瞬間紅了,想叫哥哥,怪委屈的。可是接吻也好舒服,他又沉迷了,鼻子一直發酸發熱。親吻了幾秒之後顧風又把氧氣還給了他,手機重新放迴耳邊。陸水吸吸鼻子:“我去食堂吃。”“怎麽了?”陳雙立即聽出弟弟的聲音不對。等到手機再次被拿走,親吻的一瞬間陸水就哭了,是很小聲地流眼淚。他沒有經過這樣的狀況,又控製不住舌頭的交纏,兩個人再次分開時唇邊又一次拉出一條透明的絲線,隊長摟住他的後腰,親掉了他的眼淚。“四水?”陳雙有點著急,“四水你在嗎?”“在的。”陸水眼圈通紅,“剛剛信號不是很好,有一點累,等我訓練完就去吃飯。”“哦……那行。”陳雙又聽了聽,“今天你隊長說的話別放在心上,他不會說話也不懂跳水。不管比賽有多難,都別給自己壓力,開心就好,哥哥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不管發生什麽。”陸水看著眼前這個不會說話又不懂跳水的隊長,又想說又沒法說。他不僅壞,還會在使壞的時候對自己笑,仿佛這一切都不是他幹的。“嗯,我沒有壓力,哥……我現在要吃飯去了。”陳雙聽弟弟要去吃飯,又多囑咐幾句,等到電話好不容易結束了,陸水剛要開口批評隊長的惡劣行徑,又一個吻蓋上來,他說不出來了。牆壁和天花板都有水的質感,他仿佛置身海底。幾秒後顧風放開了他的嘴唇。陸水又暈又氣。“你不能再這樣了,剛才是我哥打電話……”話音未落,方才發生過的事情周而複始,後半句話直接被顧風吃了下去。再放開,陸水眼圈一紅。“我哥他……”還是沒說完,嘴巴再次被堵住了。再分開,陸水被親哭了。“你幹什麽啊,你幹什麽啊,請你不要再這樣了。”“那我要怎麽樣?”顧風擦掉他眼尾的一滴淚水,終於問出了一個從小就想問的問題,“你哥好還是我好?”陸水已經開始迷糊,身體像輕微缺氧,很懶散,但是他的大腦還在工作,決定不迴答這個問題。對比之下他還是覺得哥哥好一些,因為哥哥不會這麽壞。他小口小口換氣,身上的汗像是沒擦幹的水,一滴滴和顧風的汗水交融。汗濕的劉海也貼在額頭上,明明是冬天,兩個人卻像經曆了一場濃長的白日炎夏,黏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他像是發現了很有意思的事情,抬頭看顧風,手指在他腹肌上戳。顧風知道他要說什麽,於是離遠了一些。陸水剛剛被欺負了,現在找到了欺負他的方式,繼續戳戳。“隊長,請你不要這樣。”“別瞎戳了。”顧風親了親他剛剛濕潤過的眼尾,“正在忍。我可不喜歡冷水澡。”“哦。”陸水點點頭,像是徹底同意了他的忍耐,但是又停不下手,戳著戳著就戳到了腹肌。輪到顧風屏住唿吸。陸水停了一下,開始想象接下來的步驟,然後手動起來,好奇地拽動隊長的隊服褲帶。仿佛這一切都要記錄在他的《人類觀察手冊》裏,隻不過暗戀日常要多出一個分冊,屬於18歲之後。他不覺得這些不好,更不覺得肮髒,這隻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發生在兩個相互喜歡的人之間。他們的欲.望以及他們可以支配的身體。陸水並不覺得羞恥,相反,他看得很仔細。他真的懶得動了,索性閉上眼睛,他剛剛好像把隊長的脖子抓破了,也好像撓紅了他的後背。陸水不確定,乖乖地讓隊長擦著,用的就是顧風剛剛脫掉的白色t恤。擦完之後他聽到顧風問他,舒不舒服?“嗯,是很舒服的。”陸水很輕很輕地說,迷迷糊糊閉上眼睛,“但是你把我弄哭了。”他聽到顧風在他耳邊笑。“你不要笑了,我現在很累的。”陸水的鼻音非常明顯了,這次親得好累,“你要請我喝飲料,不然下次就不讓了。”兩個人就著這個姿勢休息,大概十幾分鍾後才起身。顧風先把混亂的現場處理幹淨,該扔進洗衣機的放進去轉動。他清理的時候陸水已經穿好衣服,坐在海景觀的旁邊看魚,他時不時看一眼胸口,時不時看一眼褲帶,然後貼在玻璃上,小聲地和這些海魚分享方才發生的經過。“就是這樣。”他對一條叫不出名字的藍色小魚說,“你們就當什麽都沒看見,沒看見啊。”小魚們一哄而散,遊走了,陸水很擔心,覺得它一定會把剛才自己和隊長做過的事情告訴其他的魚,然後整個海景觀裏的生物都會知道。等到他們離開紋身店,柏雅和嚴剛還沒酒醒。顧風給他們留了燈,店門口仍舊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他們打車到那家咖啡廳,陸水穿著顧風的隊服外套,眼圈因為流淚有點多所以還紅著,等著自己的獎勵。不一會兒,顧風把熱熱的拿鐵和椰子卷放到他麵前。陸水拿起來喝了一口,說:“就算你請我了,下次也不要再那樣了啊,不可以的。”“好。”顧風坐在他旁邊,笑著拍了一張照片。照片當中是咖啡和椰子卷,落在桌上的影子卻是陸水的。拍完後發朋友圈:[可以過生日了。]發送完畢,顧風切開了白色的椰子卷,把塑料叉子送到陸水的手裏,笑著說:“別告訴你哥哥。”陸水拿著叉子,點了點頭,但是又砰砰給了他兩拳,打在他的肩膀上。同時間,正在抓娃娃的顧雲忽然摸了摸左胸口。“怎麽了?”水泊雨問。“沒事。”顧雲笑了笑,“忽然覺得特別高興。”晚上顧風和陸水在外麵吃完飯才迴宿舍,這一迴陸水絲毫沒有客氣,氣憤地跟著他迴了601,對著人魚抱枕就是一通拳打輸出。水泊雨過了一會兒才迴來,又像打獵去了一樣,背著一口袋的小玩偶。“這個給你吧。”水泊雨很大方地分享玩具,把一個綠色的小海龜掛飾送給陸水。“謝謝。”陸水收下了,“可是你不要再玩娃娃機了,以後你沒飯吃怎麽辦?”“哦,今天的不花錢。”水泊雨笑了笑。顧風這時走到他麵前來,朝他伸出掌心:“沒有給我的麽?”“我為什麽要給你啊?”水泊雨吃驚地問,頓時抱緊塑料袋。“拜托,我今天過生日啊。”顧風動了動手指。“哦……”水泊雨差點給忘了,在袋子裏翻了翻,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煤球,“生日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