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了,”盛卓延不置可否,他起身道:“一會兒收拾收拾行李,半個小時後車到樓下,你們先迴基地。”盛卓延走後,溫敘迴想了他說的話,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或許景易對他不滿不僅僅因為戰隊策略,還有其他事情的影響。這些在無形中影響了隊內關係,也造成了不可逆的後果,所以把景易從首發的位置換下來是當下最優的選擇。溫敘也發現,盛卓延每次出現多少都與戰隊利益相關,他也的確是一個商人。明麵上盛卓延是fra的負責人,他平時不參與戰隊運營,很少出現在基地。據溫敘所知他擁有一家遊戲公司,現在勢頭正猛,當下大熱的幾個遊戲都出自他的公司。盛卓延之所以看重溫敘,最關鍵的原因是他能給戰隊帶來諸多利益。真正踏入這個圈子,想要純粹地打比賽也成了奢望。***在迴基地的路上,溫敘和來時一樣坐在後排,他戴著耳機觀看勝者組的最後一場比賽。bo的積分比ser要高了5分,他們穩居第一和第二,幹脆也放開了打。但凡碰到隊伍就直接上去貼臉,瘋狂補人拿分。這對溫敘來說倒是新鮮,他很少看到陸清禾這麽操作,其兇猛程度不亞於標記溫敘的時候。進入決賽圈還剩下三支隊伍,有一支隊伍被架在ser和bo中間,它如同落入陷阱的羊羔被夾擊淘汰,最後兩支隊伍的對決在一顆瞬爆雷下展開。他們在海島圖西部的懸崖,這裏地形陡峭不平,除非對麵先倒一人,否則找不到機會突進。溫敘騰出一隻手托著下巴,指尖不安地摸了摸下顎。漆黑的車內,手機光線照亮溫敘的臉,也讓一旁的梁準察覺到他些許的緊張。從比賽結束到現在,所有的變故都在梁準的意料之外。盛卓延是戰隊管理的最高層,景易公然質疑教練,在他麵前出了頭,連帶著景明一起被調去了二隊。這樣的決定既成事實,一邊是配合多年的老隊友,另一邊又是喜歡和欣賞的新隊員,這讓梁準陷入了兩難。溫敘的到來改變很多,戰隊的重心偏移向實力強的選手無可厚非,也在無形間讓老隊員涼了心。溫敘沒有注意到梁準在看自己,他全神貫注地看著比賽。此刻,bo的一員被聞楨換血後狙倒,阿空抓準時機從懸崖下莽了過去,沒有對過槍被打倒;向平原拉槍線的marsh被卡在樹後。bo也不甘示弱,他們的突擊位直接把阿空補掉,marsh也被燃燒彈擊倒。占了優勢,bo扶起隊友後集合兵力衝了過來。陸清禾向斜後方拉了位置,他向高坡和腳下分別扔了兩顆煙。聞楨狙殘一人迅速切了步槍,把衝過來的突擊手也打殘。解說視角可以穿煙看到選手的走位,隻見陸清禾踩上小高坡將bo突擊手擊倒,他稍稍露出頭將遠點聞楨狙殘的人擊倒。作為狙擊手的聞楨衝到了陸清禾前麵,煙中的腳步混亂,他對槍不敵對方被打倒。踩了高點的陸清禾又打一人,最終將殘血的最後一人淘汰。能在二打四的時候巧妙地運用地形優勢,他們彼倡此和,勝者組的第一名實至名歸。同樣是少人的情況,這讓溫敘想到了今天的最後一局。在原住民搶占先機的情況下,溫敘清楚地知道自己走不掉,被逼到絕境後拿下三個淘汰,但還是失去了拿到排名分的機會。溫敘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主動出擊才有機會掌控局勢。他將勝者組的積分榜截圖下來發給陸清禾,也編輯了一條消息。溫敘:[恭喜ser進入決賽,恭喜我的alpha成為mvp選手。]***距離決賽還有一周,陸清禾迴了基地為決賽做準備,溫敘也開始了與新隊員的磨合。迴去後的第二天下午,姚乾召開了一隊和二隊的會議,也告知所有人換人的決定。溫敘本以為隻是換下景易,可卻連景明都換了下來,這讓他很意外。至此之後fra的首發隊伍開始了訓練。平時在訓練室和和氣氣,大家在盡力配合溫敘、適應他的節奏。可出了訓練室的門,溫敘感受到他們言行之中流露出的疏離,有時還有客套和討好。這讓溫敘感到不自在,似乎他們隻要一個不小心配合不好就會被換下來,所以才這麽刻意。溫敘開始懷念起過去景易調動氣氛的日子,他和景明拌嘴的場景曆曆在目,可卻也成了過往。自從他們去了二隊也搬了樓層,幾人就也沒有聚到一起過。好在有梁準,溫敘才不至於感到孤獨和無措。有天晚上溫敘去了天台吹風,梁準拿了兩聽啤酒上來找他。兩人聊了很久,梁準坦白了自己對於隊伍的想法,也說出了放在心底很久的話。“溫敘,我喜歡你。”麵對突如其來的告白,正在喝啤酒的溫敘差點嗆到,梁準笑道:“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溫敘低頭咳嗽兩聲沒說話,梁準和他碰了杯,“我想通了,你不用有壓力。”這句話讓溫敘鬆了口氣,梁準猶豫了一下,“你給了我時間接受你有喜歡的人,也給隊員們一些時間讓他們適應吧。”原來這才是梁準來找溫敘的目的。溫敘笑著晃了晃易拉罐,他迴答道:“好,隊長,我會的。”“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梁準從口袋拿出了一個信封,“這是夏季賽決賽最後一天的門票。”晚風拂過耳畔,梁準沒有戴眼鏡,英俊的臉在月光下更顯溫柔。“那天沒能看勝者組的比賽,決賽的時候去彌補吧。”第102章 看我老公接過信封,溫敘看向梁準,他眨了眨眼表示疑惑。“我知道你買了那天的門票,但因為我們輸了比賽,你沒有機會去現場,”梁準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去看看決賽還有夏季賽冠軍的獎杯吧,你會有不一樣的感覺。”打開信封,溫敘看到票上的座位是第一排,看來這是梁準特意準備的。“謝謝隊長,”溫敘問梁準:“你去嗎?”“我就不去了,”梁準說:“夏季賽結束後,所有的戰隊都有假期,我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溫敘點頭,“好,看完決賽我也打算迴去一趟,好久沒有見到家人了。”喝完啤酒,兩人從天台迴到宿舍。分別前,梁準對溫敘說:“如果見到陸隊長,替我向他問好。”溫敘的腳步一頓,“好,我會的。”“他很敏銳,是他在賽前讓我關注隊員的狀態,但我誤解了他的意思,”梁準唇邊掛著淺淡的笑意,“我曾經想過,如果他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處理。”梁準沒有明說,但溫敘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情況。讓景易介意不僅僅是一件事,而是很多失望的瞬間,也許梁準在自責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長廊讓說話聲音變得悠長,燈光明亮,梁準的神色間流露出無奈,“我想了很久,覺得如果換作是他,他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這天晚上,溫敘了解了很多事。有關戰隊未來的不確定性;有新隊員對溫敘的想法;有梁準放下了溫敘;還有陸清禾始終在關注fra的動向。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最近的fra都處於低迷的狀態。溫敘和新隊員需要時間磨合,然而未來能否適應大型賽事也未可知。退一萬步說,就算溫敘能和fra解約,ser會不會接納他是一個問題;即便溫敘能夠加入ser,他們也會保持現有首發的隊伍挺進世界賽。這也意味著在此之前,溫敘不會有機會和陸清禾一起上場。夏季賽複賽失利時,盛卓延說的那番話既是試探,也是告誡。試探溫敘經曆換人的事情後,是否有別的想法;也告誡溫敘,就算他加入ser,最好的情況是像mos的前隊長那樣進入二隊。沒有特殊情況,他沒有機會作為首發去打世界賽。所以溫敘當下最好的選擇是留在fra,也能夠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打職業。迴到房間,溫敘的心情複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深知戰隊高層和教練看中自己,不惜為了他換下原有的首發隊員。溫敘不想辜負這份期待,可他騙不了自己。他太想和陸清禾一起打比賽了,這樣的想法不可遏製滋長,拉扯著心緒沉到了心底最深處。那裏早就埋下的那顆種子已經長出了果實,卻無奈沒有適合的契機,隻能任由它繼續生長,無人采摘。***一周後,夏季賽決賽當天。溫敘沒有告訴陸清禾要去的事情,比賽前兩人還通了電話。“最近訓練排了很多,一會兒還要練槍,“溫敘故作遺憾,“不然我就去現場給你加油了。”“比賽後我去找你。”“可是比賽之後你們有慶功宴吧?”電話那頭的陸清禾停頓了一下,“冠軍才有。”“你們一定是,”全副武裝的溫敘走進比賽場館,“我相信你。”或許在別人眼裏這句話會是壓力,但這是溫敘心中極為堅定的事情。溫敘向來自信,不僅對自己,對陸清禾也是。作為觀眾重新迴到賽場,溫敘站在入口處,他看到了舞台中央被燈光籠罩的獎杯。和個人賽的不同,那座獎杯無論是在大小還是光澤都要更勝一籌。那是團隊勝利的證明,也非常適合四個人共同舉起。溫敘走到了觀眾席的第一排,梁準給他買的是中間的座位,這是最佳的觀賽位置。他剛想拿出手機拍舞台,旁邊傳來了的聲響。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拿著燈牌和橫幅走了過來,他們坐在溫敘隔壁的位置。從燈牌上的字不難看出,他們是陸清禾的粉絲。幾人搗鼓了一陣想要把橫幅展開,由於動靜太大,場內的保安走了過來,“哎哎,你們這橫幅不能這麽放,別人怎麽看比賽?”“保安大哥,這幾個座位都是我們的,我們保證不會影響別人。”正如他們所說,第一排右側的位置都被他們占領,唯獨中間的溫敘不是。保安看了過來,“請問你和他們一起的嗎?”溫敘將帽簷壓得很低,他正準備否認,感受到陸清禾粉絲請求的目光後,溫敘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一起的。”保安擰著眉左看看右看看,這才鬆了口,“那你們注意點,看比賽的時候不能把橫幅舉起來。如果影響到別人,我會先幫你們保管橫幅。”“好嘞,我們一定注意,”待保安走後,一位粉絲坐在溫敘身邊,“還好有你,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