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的聲音帶有歉意,“可是你在流血。”“我不疼。”陸清禾的腰又低了一些。“那我試試看,要是疼了你就告訴我。”溫敘一手抵著陸清禾的胸口,另一隻手拿著刮胡刀,小心地順著陸清禾的下顎替他刮胡子。“小敘,你做得很好。”“真的嗎?”溫敘的動作很慢,擔心再次讓陸清禾受傷。陸清禾輕輕地笑了一聲,“真的。”那時,陸清禾不知道溫敘的心跳得有多快,他也不知道溫敘有多喜歡他。溫敘曾以為陸清禾也和自己有一樣的想法。第5章 可以嗎,清禾這一刻,溫敘才意識到他為什麽會覺得葉澈眼熟,那是因為葉澈長得很像陸清禾標記過的那個omega,鍾言聲。想到這裏,心髒的鈍痛感隨著唿吸一陣陣傳來,溫敘用手撐著洗漱台支撐著自己。他不愛吃辣,更不愛吃火鍋,晚上沒吃下多少東西。這會兒胃部忽然翻湧起來,加上衣服上酒精的刺鼻味道,蹲在馬桶前吐了出來。胃如同遭受重擊後揪起,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肆意蔓延,生理性的眼淚不斷地滲出,溫敘實在太難受了,他跪在地上捂著腹部大口喘氣。“叩叩。”身後傳來了敲門聲,溫敘掙紮著伸手,按下了衝水按鈕。“兩分鍾了,”陸清禾的聲音低沉,“出來。”溫敘腹誹這個時候陸清禾不必這麽準時,嘴上卻還是迴答:“馬上。”不急不慢地打開水龍頭,溫敘漱了口,還用涼水洗了臉。他額前的頭發水被沾濕,鏡子中的溫敘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憔悴感。“叩叩。”陸清禾又敲了門。那聲音迴蕩在封閉的衛生間中,一聲聲像在催促,更讓溫敘覺得憋悶。讓自己別去招惹他的隊員,代替聞楨來見自己,現在又掐好時間趕自己走,他就這麽不待見自己嗎?一直以來溫敘都不明白陸清禾在想什麽。過去陸清禾縱容自己,待自己不同,可他從未說過在意自己或是喜歡之類的話。即便如此,三年前得知陸清禾標記了鍾言聲,溫敘不願相信這是真的。標記意味著什麽,在標記時需要做什麽,這些他們都很清楚。……那時溫敘問他,“陸清禾,你真的標記了鍾言聲?”陸清禾迴答得幹脆,“是。”溫敘聲音顫抖,“是臨時標記不是永久標記,對不對?”臨時標記與永久標記的區別在於臨時標記會在一天之後解除。而永久標記需要在交合時進行,除非洗掉標記或摘掉腺體,否則將認定對方是自己的終身伴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那時溫敘還不能很好地控製信息素的釋放,整個屋內彌漫著荊棘玫瑰濃烈的味道,帶有怒意的警告。陸清禾聲音冷淡,“有區別嗎?”溫敘接著質問:“怎麽沒有區別?對你來說我算什麽?”自始至終,陸清禾都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他難得地笑了一聲,反問道:“你希望是什麽?”……如果不是陸清禾自願,誰都沒有辦法逼迫他去標記鍾言聲。不重要了,溫敘想弄清為什麽這次的易感期會格外難熬。見不到聞楨,他就從陸清禾下手。weibo wanxiazengyueliang 鄭麗  誰都一樣。倏地打開衛生間的門,溫敘直接撞上陸清禾胸膛。陸清禾來不及反應連連倒退,直到他的後背緊貼牆麵,溫敘用力將陸清禾的兩隻手臂固定住。讓alpha釋放信息素的方式有很多,陸清禾的自控能力很強,溫敘不認為自己能在短時間讓陸清禾生氣,讓他釋放信息素來壓製自己。最為直接的方法就是咬上陸清禾的腺體,隻要被咬住腺體,最為純粹、不帶有任何意味的信息素就會釋放出來。溫敘踮起腳張開了嘴,他先將陸清禾的抑製貼咬了下來。當溫敘再想去咬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腺體時,陸清禾抬起肩膀死死抵住了溫敘的下巴。下顎傳來一陣酸痛,溫敘即刻偏頭避開了陸清禾的肩。占據了位置的優勢,溫敘壓製住陸清禾的雙臂,他不死心地再一次湊了上去,這一次陸清禾猛地推開了溫敘輕而易舉地掙脫開溫敘的束縛,陸清禾將手臂橫在溫敘的胸口,將他抵在了牆上,他垂眼冷冷地看著溫敘。“誰告訴你可以亂咬別人的腺體?”陸清禾壓抑著嗓音,目光冷栗地緊盯溫敘。溫敘稍稍抬起下巴,“我想聞你的味道,”他斂起那雙勾人的眸看向陸清禾,“可以嗎,清禾?”清禾。在說出這個稱唿後,溫敘能明顯地感受到陸清禾身體的緊繃感,他的眼尾一僵,眸光變得更加銳利冷峻。胃部依舊隱隱地傳開痛感,溫敘深唿吸,將整個人的重心靠在牆上。麵對沉默的陸清禾,溫敘低聲道:“選吧,迴答我的問題,還是讓我聞你的味道?”溫敘的唿吸有些急促,他們靠得很近也極為親密,可多年未見的生疏感將他們的距離再次拉遠。陸清禾抿唇,“我不選。”料到陸清禾不會做出選擇,溫敘闔了闔眼,“為什麽是你來見我?”陸清禾與溫敘對上視線,“我說過,別再來招惹我的隊員。”“我問的是為什麽是你來見我?”溫敘臉色煞白,一字一頓說地很清晰。陸清禾的手臂收了力,雙眸愈發深黯,“我是ser的隊長,比賽期間我的隊員不能出意外。”“如果見我會出意外,你又為什麽來?”溫敘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帶有輕蔑,“陸隊長,你這個理由太牽強,要不你再想想?”“你和我都是alpha,”陸清禾的臉色緊繃,“我不認為我見你會發生意外。”溫敘的目光順著陸清禾的臉來到他的脖頸。傅白遇到陸清禾的時間,那正是他拿著抑製劑去幫自己的時候。為什麽陸清禾會臉色不好,看上去急躁?如果不會發生意外,那陸清禾手腕上的傷又怎麽解釋?碰上那種情況陸清禾完全可以坐視不管,可他為什麽要來幫自己,還把他自己的抑製劑給了自己?縱使內心掙紮,有諸多不解,溫敘還是揚起了一個笑容,“我問問聞楨吧,他應該最清楚你為什麽來見我。”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威脅,溫敘的手已經伸進口袋,他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在陸清禾麵前晃了晃。溫敘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他在心虛。因為聞楨的電話他根本就沒有存下來。陸清禾的眸中映出了手機屏幕的亮光,他緊盯著溫敘的那張臉,隱忍著的情緒仿佛會在下一刻爆發,以至於將正在挑釁的溫敘粉碎。良久,陸清禾收迴手臂,拉開了與溫敘的距離。“你問。”聽到陸清禾這樣篤定的語氣,溫敘就知道不會從聞楨那裏問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溫敘想,也許陸清禾真的隻是不想聞楨在比賽期間發生什麽意外。畢竟聞楨連釋放信息素勾引alpha這種事情都能做的出來,陸清禾自然要盯緊他。所以陸清禾做的這些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在替聞楨收拾爛攤子?胃在絞痛,身體被寒意包裹,溫敘打了個寒顫,他的四肢變得癱軟無力,後背抵著冰冷的牆麵緩緩下移一隻有力的手接住了溫敘,緊接著一隻手掌撫上了溫敘的額頭,“你發燒了?”溫敘順勢扶上陸清禾的手臂,他仰頭看著蹙了一下眉的陸清禾沒說話。也難怪溫敘會這麽難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身體的不適。“身體不舒服還喝酒?”陸清禾頓了頓,“房卡給我。”“我說了,房卡我忘記帶了,”眩暈感襲來加上易感期帶來的疲憊感,溫敘向陸清禾靠了過去,“你不信我嗎?”“你發燒了。”陸清禾又強調了一遍,“去醫院。”“不去,”溫敘終於還是得逞,他抱住陸清禾,側臉貼上陸清禾的胸膛,“我不要一個人去醫院。”噗通,噗通。這是真實的心跳聲,那是近在咫尺,讓溫敘感到安心的心跳。陸清禾輕歎了一口氣,“我送你。”溫敘收緊手臂抱住陸清禾,“現在看來,我沒有認錯人。”在混沌的易感期中,他腦海中模糊的幻影和陸清禾的那張臉重合;在電梯裏見到陸清禾背影,溫敘認出那時是他年少時追隨許久的背影。他不信陸清禾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於是開始了試探的戲碼。故意接受傅白的邀請,本以為陸清禾會改變主意一同前往,可他還是拒絕了。發燒確是在意料之外,早知道這招這麽奏效,溫敘就不拐彎抹角了。陷入久違的懷抱中,溫敘將滾燙的臉貼上陸清禾的胸膛,他的衣服上散發著好聞的洗衣液味道。抬手緊緊攥住陸清禾胸口的衣物,溫敘喃喃地開口,“我沒喝酒,”他的聲音顯得委屈,“我在火鍋店的時候被人撞上,他把酒灑到我身上了。”溫敘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給陸清禾,他在虛弱時呈現出的迷離神情像是一種暗示,讓人情不自禁沉淪。陸清禾的喉結滑動了一下,錮著溫敘的手不自覺收緊。“陸清禾,”溫敘的下巴抵著陸清禾的胸口,直勾勾地盯著他,“承認你……認識我有這麽難嗎?”溫敘終究還是將“在意”這個詞咽了下去,他的眼皮變得越發沉重,意識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恍惚間,溫敘麵前閃過幾年前的場景。……第一次親眼目睹了陸清禾在生存使命中贏得勝利,溫敘撐著下巴盯著電腦屏幕,發出了“哇”的一聲感歎,“清禾,你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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