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築神情倒也沒什麽變化,他收迴手,樂嗬嗬地笑道:“好,好,你們訓練這麽刻苦,到時候就算沒拿冠軍,這麽宣傳出去表麵功夫也足夠了。”俞笙頓了頓,有些古怪地看了苟築一眼。他覺得這個經理有時言行舉止總有些陰陽怪氣的類似於商人那種凡事隻重利,但大家都是為了ov戰隊好,俞笙倒也對他向來忍讓幾分,不會刻意撕破臉。俞笙沒有反駁,隻衝著苟築笑了笑:“好好訓練是為了比賽能拿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成績苟經理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呢?”苟築有些刻意地摸了摸下巴。“咳,是這樣的,小笙,你也知道當初你們幾個和ov戰隊簽的都是三年約,今年比賽結束,合同就到期了。”俞笙瞬間明白了什麽:“苟經理想和我談續約?”苟築有些諂媚地點了點頭:“當然,小笙你是咱們戰隊的明星選手,你要是願意續約我們肯定歡迎。”俞笙倒也確實沒什麽轉會的想法。他向來念舊,思索了片刻,便先直接答應了:“可以啊,等總決賽結束您擬好合同,我再過來找您。”沒想到苟築卻搖了搖頭:“可能這件事需要總決賽前再確認一下。”俞笙微微蹙眉。苟築頓了頓,滿是肥肉的臉上又擠出了一個笑容:“我之前和南岸他們也談過,他們對於是否留在ov戰隊態度不像小笙你這麽明確,這讓我.......有點擔心。”俞笙聽到這裏反而微微鬆了一口氣。“沒事,苟經理如果擔心,我到時候去和南岸哥他們聊一聊如果南岸哥他們不是想退役,我想他們應該也是會選擇ov戰隊的。”苟築卻再次搖了搖頭:“但就算這次他們因為小笙你留了下來,還是不夠保險啊。”俞笙不明白這個“保險”是什麽意思。他愣了愣,還沒開口,便聽苟築先一步自顧自地解釋道:“也就意味著他們將來還是有可能轉去其他戰隊啊。”俞笙心中覺得有些好笑:“苟經理您太杞人憂天了,選手轉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隻能是問一問南岸哥他們的想法,沒法幹涉最終的決定。”他微微勾了勾唇,開了個玩笑:“苟經理您不要為難我啊。”苟築笑了起來:“我怎麽會勉強你呢,小笙,你可是我們這裏最大的流量啊。”俞笙這迴直笑著眯了眯眼,直接一個字都沒有迴他。苟築似乎也並不在意,忽然從桌子底下掏出一張紙來,慢慢推到了俞笙麵前:“我的想法是如果南岸他們同意續約,我希望小笙你能夠勸他們和ov戰隊簽訂競業合同。”俞笙倏然站起身:“不行。”他勉強維持的笑意終於完全消失了,語氣微冷:“我不知道您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但我不可能勸我的隊友去簽這種合同。”苟築似乎預料到了俞笙的反應。他不緊不慢地開口:“難道小笙不希望你的隊友全部留下來陪你嗎我記得前幾天蒼青想要退役的時候,你還難得和他吵了一架呢。”俞笙身形僵了僵。他忽然輕聲開口:“所以這才是苟經理今天找我的真正原因是嗎?”他仿佛明白了什麽,望著苟築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您找我來續約是假,實際上是想借我來把南岸哥他們捆死在ov戰隊。”苟築倒是也沒避諱什麽:“我想讓小笙你續約怎麽可能是假的呢隻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為難你的。”苟築的語氣不以為意:“至於南岸他們,很明顯沒有你的商業價值大,與其等再過幾年水平下滑賣不出去,不如留在ov戰隊發揮最後一點餘熱。”這就是想榨幹南岸他們最後一點商業價值。俞笙直接被氣笑了。他偏頭咳了幾聲,按著胸口急速地喘了幾口氣。他們這幾天為了備戰總決賽,訓練量增大了一倍不止,俞笙這幾天本就已經很疲憊,此時再被苟築一氣,眼前都有些發暈。但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望著苟築,反而慢慢笑了起來:“你做夢。”苟築愣了一下,臉色微微沉了下去。俞笙撐著桌子站起身:“我是想讓南岸哥他們留在ov戰隊,但我更想他們能過的好。”苟築依舊堅持:“簽訂競業合同留在ov戰隊怎麽不好了,到時候打不了比賽我也會安排他們去跑商務”“因為人不是商品,我們來打職業,也不是因為您說的所謂‘商業價值’,而是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俞笙輕聲打斷苟築的話。他一雙桃花眼因為剛才的嗆咳有些泛紅,眼皮微垂,居高臨下地望著苟築:“這一點您想必永遠不會懂。”他不願意再和苟築多說什麽,微微頷首,直接轉身向門口走去。身後苟築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終於響起:“沒事,你不願意勸,那就我自己來你猜我跟南岸他們說你要繼續留下,他們會不會為了你同意續約。”“您隨意,”俞笙似乎並不著急,他按住門把手,漫不經心的開口,“忘了告訴您,我剛才答應的和ov戰隊的續約,大概也要重新考慮了。”他轉過身,衝著苟築彎了彎眼:“您可以試試,南岸哥他們到底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您。”苟築滿臉陰翳。他盯著俞笙看了幾秒,忽然意味不明地也笑了起來:“好。”俞笙皺了皺眉,心中莫名浮現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但苟築之後幾天似乎都沒有什麽動靜。直到總決賽比賽那天,苟築忽然因為微醺一個戰術失誤開始和教練商量將他換下首發,俞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苟築想要做什麽。“你瘋了?這是總決賽,”俞笙站在門口,咬牙低聲開口,“你怎麽能因為私人情緒隨意換隊員下場。”苟築的聲音理直氣壯:“小笙說話要講證據,什麽私人原因,之前的訓練賽還有比賽數據教練這裏都有記錄,微醺的失誤是你們幾人中最大的,而且還總是不服管教。總決賽事關重大,俱樂部就更應該慎重考慮,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俞笙知道苟築說的所謂的“最大失誤”和“不服管教”,就是指微醺在訓練和商務安排衝突時,敢毫不留情地直接反駁苟築和教練。苟築抓的就是微醺這個大大咧咧的性格。走廊裏似乎隱隱約約傳來微醺的大嗓門,正一點點向俞笙他們這裏逼近。俞笙閉了閉眼,終於深吸一口氣:“首發不能換人合同的事我迴去會再和你們談。”他話音剛落,便看到苟築毫不意外地笑了起來。那次總決賽,ov戰隊到底有驚無險地拿下了冠軍。但其餘隊友卻發現,他們的小隊長似乎並沒有太過高興。於是慶功宴時,原本正坐在角落出神的俞笙,忽然手裏被直接塞了一個酒杯。俞笙迴過神,有些失笑:“今天破例讓我喝酒了?”蒼青語調一如既往慢吞吞的,並沒有因為喝酒快上些許:“拿冠軍了,獎勵一下。”他一邊說一邊拿過酒瓶,往俞笙杯子裏滿滿地倒了一個杯底。俞笙有些哭笑不得:“那真是謝謝蒼青哥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和蒼青碰了碰被子,剛準備抿一口,忽然聽到蒼青低聲開口:“小笙如果是因為我想退役所以不開心,我可以再打一年。”俞笙拿酒的動作一頓。他轉頭望向蒼青。“我現在狀態也並沒有很明顯的下滑,再撐一年應該問題不大。”這個隊伍裏年紀最大、也是最理性的“老大哥”,難得肆意了一迴:“隻要小隊長你想,我可以留下來。”俞笙垂了垂眼。“不用,”他輕笑了一聲,“蒼青哥想退役就退役吧,別留下來了。”“我也不一定會再留在ov戰隊了。”蒼青隻以為俞笙是不好意思開口:“沒事,小笙你想去哪個戰隊,等轉會期的時候我也過去試訓,爭取和你一起。”俞笙再次搖了搖頭。蒼青今年已經26歲了,已經過了電競選手的黃金時期,留在原本的ov戰隊和老隊員一起倒也罷了,一旦經曆轉會,就一定需要重新磨合適應。俞笙都不確定蒼青的狀態能維持多久。他微微歎了一口氣,想再次開口,忽然卻對上了蒼青格外認真的神情。俞笙到嘴的話忽然一頓,他意識到了一件事。這麽勸是沒有用的。蒼青他們太寵自己了。如果自己沒有一個能直接讓他死心的理由,蒼青是真的會為了自己咬牙留一年。但他們現在合同都還在苟築手裏,自己又不能把事實和盤托出。俞笙感覺渾身有些發冷。他手指在杯壁上摩挲了幾秒,忽然抬手,直接將酒一飲而盡。他平常被南岸他們管著很少喝酒,這次喝的又急,辛辣感一瞬從喉間漫延上來,刺激得他眼尾瞬間紅了。俞笙捂唇嗆咳了幾聲,蒼青皺了皺眉,旁邊的微醺直接大笑了起來:“你慢點喝小笙,我們今天不會限製你的,別著急。”俞笙聞聲也笑了起來:“好啊,那我可要喝個夠。”他忽然望向蒼青:“我希望蒼青哥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今年就退役。”“蒼青哥之前說的沒什麽不對,激流勇退確實是對運動員最好的選擇總比最後水平下降,背負粉絲罵名狼狽退役要好。”俞笙的語氣漫不經心:“如果一定要說哪裏不好,那大概隻是對和你並肩作戰的隊友......不太負責吧。”蒼青愣了一下,半晌有些遲疑地開口:“你是在怪我嗎,小笙?”俞笙忽然伸出手,徑直從微醺手中拿過酒瓶,給自己杯子直接添滿。他仰頭再次將酒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眼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我怎麽敢怪蒼青哥,”俞笙笑了起來,“我隻是不需要一個先拋棄我的人。”旁邊不明所以的微醺趕忙咋咋唿唿打著圓場:“害,慶功宴說退役這個幹什麽,小隊長肯定就是說氣話,蒼青你也是,總是這麽悲觀又理性,你們都冷靜一下,迴去再說。”俞笙笑眯眯地應了一聲。他餘光瞥過蒼青有些落寞的神色,手指微頓,緊接著再次仰頭喝下一杯酒。旁邊微醺調侃著問他怎麽還喝哭了,俞笙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抱怨說是酒太苦了。“就這一次沒給你加糖水,沒想到竟然這麽怕苦。”微醺有些好笑地望著麵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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